“你师傅我一把年纪了，又不会打架，当然是看戏喽。”
余淮山看着理所当然的老头，嘴角抽了抽，好一个不会打架。
“那我会打架我去打行不行？”
余淮山语气诚恳，但应怀宽脸上不屑的神色更深了。
“不得行，你个虎逼去的话大鱼就不出来了，不过你今晚做的还算不错。也不枉我教导你这么多年，继续保持。”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再等等？”
“当然得等等，好菜不怕晚不是吗？”
应怀宽眯着的双眼里说不明的色彩在其中闪耀着，余淮山分不清那是什么，这个已经把言灵先知开发到极致的老人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茫然。
余淮山双目微微缩紧，他大概察觉到了什么，很快他的双目就被前所未有的坚定充满了。
“是不是那些人？”
“可能，但感觉不一样。”
应怀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烟枪倒过来扣在地上，灰白的烟灰在地上堆成一坨。
好像有的时候那些陈年往事就像这些灰白的东西一样，不光是把自己烧的干净，也让人心一同发凉。
“别想那么多，有师父在，跑不了。”
应怀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余淮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第134章 林乘
和余淮山此时的坚定不同，那个从路明非手里抢走货物的车夫有些惶恐。
他不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在这个有着碧绿瞳色的老人面前他总会觉得惶恐。
“东西带回来了。”
老人的脸上露出讥笑，这个白种人的脸上神情充满了不屑。
“林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盒子，只是冷冷的开口嘲讽。
名为林乘的男人额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盒子，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不管那些从卡塞尔出来的学生有多稚嫩，在你得手的时候，我们的意图也已经暴露了。”
林乘头更低了，他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件事。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就是阳谋。”
老人终于从他的手里接过盒子，看了一眼那块干净到了极点的金属，
“果然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这块金属本应该光滑的表面此时布满了坑洼，好像它在什么地方被自然侵蚀了一样。
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地方呢？
除了那个传说中的尼伯龙根，老人实在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开始组织人手吧，去包扎一下，不要死在半路上。”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压抑的冲动，就好像饥肠辘辘的英国佬哪怕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只要餐桌上摆上复杂的刀叉，他们就按照礼仪去把一根香蕉切成八块进食一样。
林乘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夜色下北京不算安静，这个城市总有热闹的时候。
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空闲，加在一起就是这座繁华的都市。
就连机场在深夜都有还在待命的塔台，无线电波中一架来自大洋彼岸的私人飞机准时起飞。
昂热透过舷窗观察着外面切开机翼的流云，他的眉头从上飞机之前就保持着凝重。
曼斯没敢说话，即便他在执行部已经算是二号人物了，但在面对昂热的时候还是有些拘束。
“吃点东西？”
昂热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对方的拘束，笑了笑从面前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
曼斯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用拿着工艺精湛的折刀削着苹果，一想到这把刀曾经捅进那些怪物的要害他就觉得有些喉咙发紧。
他自认为是个硬汉，但是没有人规定硬汉不能有些怪癖。
曼斯从昂热手里接过削好的苹果，硬着头皮咬了一口，脸上的神色说不上好看。
“校长你发现了什么？那里真的有龙王吗？”
曼斯教授咀嚼了两下实在不想继续吃了，只好开口转移话题。
昂热的瞳孔里闪过追忆的神色，曼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这个老人并不是坐在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而是坐在满是硝烟的残垣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根据他和施耐德教授的相处经验来看，只要倾听就好。
“我不清楚，从目前的材料来看，应该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
曼斯有些疑惑的看着昂热，他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老人有着充分的了解。
一般来说他对混血种还算宽容，只要对方不去触碰一些禁忌，他一般都会交给执行部去做。
虽然那样对方的下场也会和死挂钩，但还有一定的几率可以住进秘党控制的黑狱里头。
反正这在美利坚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就连中情局都有好几个这样的地方。
但如果动手的是昂热，那么他们应该为自己余生都是自由的而欢呼。
至于这个余生有多长？
曼斯只能摇摇头表示保持开心就好。
“他们做了什么？人体实验吗？”
“不是，我对执行部的能力十分满意。事实上，我这次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
昂热看了一眼悬在云层上的星空，双眼微眯不再说话。
曼斯没有说让他去房间里睡一会的话，这家经过装备部改装的湾流在降噪上实在是差劲到了极点。
好在这帮炸弹狂人在速度上也做到了极致，曼斯他们是在北京时间第二天中午到的。
那个带着墨镜的王牌飞行员在对着昂热的背影竖了个中指之后就下了飞机，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只是拿了机师的工资，不可能和昂热一起出去拼命。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曼斯跟在昂热身后走出机场，后者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人力车，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混血种了，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不同之处。
“先去余淮山那边吧，毕竟我们过来的主要理由就是视察分校的日常工作。”
昂热这样说着，领着曼斯径直走向了那一排人力车。
“师傅去大兴吗？”
坐在前面靠着把手正在打盹的男人一愣，旋即摘下了扣在自己脸上的草帽，正是林乘。
“不去，太远了。”
后者摇了摇头就要拒绝，曼斯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砸到他的面前。
林乘微微一愣，麻利的起身带着他们换了一辆车。
曼斯看着车底下的电机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的油门在哪儿，但显然他们应该能到大兴了。
“先说好，道儿可不近，半路上没了电，你们还得自己去。”
昂热笑了笑没有说话，领着曼斯就上了后座。
“让诺玛查一下这些人。”
曼斯点了点头，拿着出手机联系上了诺玛，很快一份资料就传了过来。
昂热看了一眼资料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但这辆人力三轮即便经过改装也没有多少续航，他们在半路还是换了交通工具。
曼斯和昂热两个人对他挥了挥手，转身坐上了雷蒙德的车。
“这个人有问题？”
“嗯。”
昂热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曼斯的说法。
“我们这些混血种，靠着体内的龙血往往能在这个社会上过的不错。刚才那个车夫也是，但他并没有。”
“或许他没有觉醒？”
曼斯想了想，昂热脸上露出微笑，指着自己泛着微弱金色的瞳孔。
“那你觉得，他会接我们的生意吗？”
第135章 昂热的到来
曼斯倒不是真觉得林乘无辜，只是这一路上总觉得昂热有些压抑，想找些由头活跃下气氛。
雷蒙德不愧是执行部资深快递员，车开的又快又稳。
只是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地方，昂热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保安室。
曼斯不明白那个叼着旱烟的老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毕竟从对方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之处。
“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是你在背后做局想要毁了蛇岐八家？”
“应该是那个时候，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只要我一想到上杉越那个狗杂碎。还有蛇岐八家那些老畜生还活着，我就觉得寝食难安。”
老人的腮帮子深深陷下，烟气被他悉数吞进了胸腔，等他再吐出来的时候曼斯已经看不见他的五官了。
只剩下一双带着怒火的黄金瞳隐在其中。
“嗨，我当初也杀了不少日本纳粹，你没必要这样。”
昂热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对方，他当然有自信就算对方暴起赢得也是自己。
但问题是这个老朋友的言灵实在太棘手了，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混血种就算他没有任何战斗力，也能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哈？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一般得要诛九族。”
昂热张了张嘴，很想说你那是封建时代的法律，已经不适用于现在了。
但不知为何，在他对上老人的瞳孔时，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蛇岐八家确实有用，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我知道，所以我会把你们担心的问题，连带着蛇岐八家一起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