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过程只能是原始的，任何通过基因手段创造出来的新人类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即便在人类已经主宰这颗星球，并且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造它的今天。
人类还是很难用自己的技术手段创造出某种全新的生命体。
“克隆不行，会产生伦理问题。这个很麻烦，你也不想你师姐复活了之后才三四岁，然后你天天还得再带一个孩子吧？
我觉得一个男人同时只能面对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你现在已经要面对路明非和夏弭了，是该给他们找个妈了。”
副校长依旧满口胡话，余淮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潇洒的老家伙。
“老混蛋，你最好祈祷我没法复活我的师姐。不然你一定会为了今天说的话后悔一辈子，不过你说的对，克隆的话确实会有些问题变得不可控。”
余淮山点了点头看着副校长，继续开口说道。
“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里头有个概念。人类其实就是某种极为复杂的机器，如果我们把血肉退化成为不那么复杂的机械，我们就可以永生。”
副校长没有说话，只是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伏特加。
“该死，这消息要是被加图索的那些老家伙知道他们一定会疯掉，永生的诱惑太大了。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普通人成为牺牲品！”
“我知道，我知道，别紧张。起码掌握这项技术的人已经死了，我们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第二个可以施展这项技术的人，所以这东西很大可能就是孤品了。”
余淮山安抚着副校长，这也不能怪他。
古往今来无数炼金师的梦想之一都是成功炼制贤者之石，没人知道这些藏在历史阴影里头的疯子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
虽然这些疯子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推动了整个社会的发展，但你也很难否认，他们的实验往往都是残酷的。
“不，我们甚至不能对外人透露这件东西的来历。你知道有些时候，人们会为了那些不存在的希望拼命。”
余淮山看着对方，后者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毕竟有些历史即便是我们这些混血种也不敢面对，他太野蛮了。你应该记得这个世界上的历史在我们的课本里有另一种真相，但即便是我们的课本也没敢把那些真相全部写出来。”
副校长脸上的神情终于明了了，那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担忧，复杂极了。
这样的神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起码余淮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情。
“历史的真相？什么真相？希特勒为什么屠杀犹太人吗？”
余淮山无所谓的说着，下一刻，副校长脸上的神色变了。
“所以啊，我们这些混血种永远都不能暴露在那些已经掌握权力的凡人面前。”
副校长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余淮山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所以那些犹太人其实都是混血种，小胡子找到了在他们身上的秘密？”
“不，是因为小胡子为了支持自己的理论，派人在世界各地采集基因样本。那个时候的世界可不像现在这样运行有序，很多事情都是混乱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发现了什么？这世界上确实有人可以跑得更快，跳的更高，脑子更聪明？但是这些人不是雅利安人？”
余淮山有些嘲讽的说着，副校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是这样的，这只是个开始。二战时的各国元首都很聪明，而且很有危机感，他们不会放任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溜走。
那些可以让人跳的更高、跑的更快、脑子更聪明的基因他没法提取出来。但这不妨碍他们能够通过技术手段将携带这些基因的家伙挑出来，那是一支完全由混血种组成的军队，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参与二战。”
副校长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人在说完一些陈年往事的时候都会有他这种神情。
余淮山明智的没有多问，他只是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很简单，这两件事好像完全没有关系。但你得明白，即便我们的身上同时流淌着属于龙的恶血，和属于人的善血。但这两者在贪婪上基本一致，甚至有些时候属于人的那部分会更加贪婪。”
副校长十分认真的说着，余淮山没有刨根问题，他没有那个习惯。
即便他知道副校长有话没说完，但他也不会追问，他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盯死了恺撒。绝对不让他知道这些秘密，不过他的言灵很厉害，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我们两个的谈话都听去了。我该怎么办？杀人灭口吗？”
“不会的，我的言灵一直处于释放之中。楚子航的主意不错，我觉得美瞳这种东西一定要在卡塞尔普及开来。”
余淮山对着他竖了个中指，有些无奈的伸了个懒腰。
“好了，你先回去准备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你们全力去海沟，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再弄死一遍。”
余淮山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源氏重工不愧是日本分部的大本营，即便这栋该死的大楼内部空间宽阔的要死，他还是能在这里找到专业的保洁。
余淮山看着那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保洁，脚下步子微微一顿。
但旋即他就再次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阴险的味道。
“果然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余淮山一边嘀咕着一边离开了这里，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个保洁始终低着脑袋，直到这家伙转进了监控死角他才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最平常不过的脸了，属于那种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一切正常，没有发现龙王。”
他的声音顺着电流传到了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里，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健身房。
只是在地下有着两间专门的密室，而密室里的家伙穿着最传统的日式和服，脸上带着惨白的面具。整个人只是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但所有人都能在他的身上察觉到阴冷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像他不是活人，只是某种纯粹的恶念集合。
“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显然这几天过的也不轻松。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棘手过。
“全听您吩咐。”
耳机里头的声音依旧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因为他说了客气话骄傲。
“先继续观察吧，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余淮山。他太棒了，总是让人想要把他吃进肚子里啊。”
王将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感，耳机那头的家伙顿时不再说话了。
即便他是对方最为衷心的下属，也难免会被对方吓到。
“没事，不要紧张。你反正都是要死在那边的，你觉得他们会把龙王藏在什么地方？”
王将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好像他只是在诉说一些很平常的小事。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把龙王关在源氏重工。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血统很高的鬼，哪怕他是龙王也不可以。”
“是啊，源氏重工那种栖息着太阳的地方怎么会有阴影呢？鬼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但没关系，我们有比鬼更加可怕的内应啊。”
王将的声音居然处于一种病态的欢快中，耳机那头的清洁工打了个寒颤，没敢开口说话。
“你继续盯着余淮山，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将像是突然没了兴趣，直接挂了电话，有些索然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棋。
那是很正宗的象棋，红方的马已经被黑子的两个小兵别住了马腿。处于只能退，不能进的尴尬境地。
“你会怎么做呢？挥刀斩杀自己的朋友吗？可惜你终究不是我们这种怪物啊，不然我就应该直接跑路了。”
他的食指在黑马上不停的点着，语气里满是嘲讽。
这一片漆黑的地下室里，除了他面前的这盘象棋其实没有多少东西。但要说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摆在象棋旁边的黑色梆子。
王将沉思了很久，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才露出笑意。
“既然你们盯上了高天原，那么它就是你们的了，希望你们可不要失望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变态的舔着嘴唇，恶念的气息几乎都快要形成实质了。
······
而此时余淮山跟在了那个保洁的身后，他的跟踪技巧很高明。
对方始终没有发现他，余淮山有些好奇这家伙的目的，因为他的运动轨迹前后截然不同。
之前像是在寻人，之后就像是咸鱼。
余淮山在拐角注视着已经把同一块瓷砖擦了三遍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是真烦这些日本人，明明就是磨洋工，非要说什么工匠精神。
“喂，你是保洁吗？”
余淮山大大咧咧的看着对方，直接开口问道。
后者先是一愣，扭头看了一眼余淮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从站直了身子看向余淮山。
“我是保洁。”
这句中文和字正腔圆不能说没有关系吧，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余淮山觉得自己面前好像站了个只会说粤语的家伙，正在努力模仿东北口音。
“行了，我知道了，跟我来吧。我的房间需要打扫，辛苦你了。”
余淮山看着还要开口的男人，当即摆了摆手。
后者有些疑惑的看着余淮山，但后者脸上倨傲的神色又让他挑不出毛病。
毕竟他来这里也很多天了，知道眼前这人不待见日本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好的，我这就过去。”
余淮山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安全之后才跟了上去。
余淮山对此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
“王将派你来干嘛？”
余淮山突然回头，看着对方开口问道。
后者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有些惶恐的看着余淮山。
“您在说什么？什么王将？他是谁？是干嘛的？”
余淮山看了他一眼，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嘴巴。
“我再问你一遍，王将派你来干嘛？”
他的语气极度温和，如果不是因为手背上的青筋估计这只会被人当成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吧。
“谁是王将？”
男人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余淮山也不生气，只是捏着他嘴巴的手指缓缓用力。
脸颊在力量的作用下和他的牙齿发生挤压，但显然后者更为坚硬。
痛苦快要让他失去理智了，可余淮山手上的力道依旧不减。
此时他的手好像已经变成了液压钳，不把这个人嘴里的牙齿捏断就不会罢休。
“所以你为什么不认识王将呢？”
余淮山再次开口问道在，只不过他的问题彻底变了，就连那个男人都开始有些迟疑了。
“我真不认识王将。”
“你真不认识王将？你为什么不认识王将？”
余淮山捏着他的手还在发力，但他的问题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