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越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夏弭已经已经直接把他的手臂压在了桌子上。
“嗯?”
上衫越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我赢了,两份提拉米苏!”
夏弭压根没去看他,而是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向着路明非说道。
“咳咳,这不能算吧?”
上衫越的语气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这才明白那次他和源稚生两个人之所以会被他拦下,并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想要找个台阶下。
很有可能,自己压根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倒不是因为他输不起,而是因为他刚才看见了路明非的笑容。
虽然那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头发堵。
这一刻路明非在他的眼里那就是文学大师,虽然没有说看不起的话,但句句都离不开看不起这三个字。
“唔,是不是我太快了?”
夏弭看着上衫越,语气十分认真。
这下轮到上衫越尴尬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的。”
“好吧,这次我慢一点。”
路明非在一边听得嘴角直抽抽,什么快一点慢一点,简直不堪入耳。
“准备好了吗?”
路明非看着上衫越,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尊重的笑容,但只换来对方一声冷哼。
他倒不在意这个老头子对自己的态度,反正夏弭不会惯着他。
这一次夏弭确实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缓缓的将上衫越的手臂压向桌面。
哪怕上衫越的面色通红,甚至瞳孔里都有金色上下浮动了,也没能改变夏弭的动作。
那感觉就像是上衫越正在和一台液压机较劲,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比得过机械原理呢?
路明非甚至从这个老头的瞳孔里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无论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之后的绝望。
“这下你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输的了吧?”
夏弭将对方的手重重按在桌子上,向着对方认真问道,好像生怕他再次反悔一样。
“看清了。”
上衫越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不情不愿的吐出了两个字。
他倒不可能生夏弭的气,毕竟夏弭的心智在这,左右不过是个发育比较好的孩子。
况且,人夏弭对他也算不上冒犯,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的。
这样想着,上衫越看向路明非的眼神就变了。
这小子明明知道夏弭这么强,还不拦着,他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他再看路明非,那叫一个恨啊。
“喂,小混蛋,你现在和我们家绘梨衣到哪一步了?”
但上衫越毕竟是个成熟的男性,一般不会胡乱发脾气。
路明非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是面色稍微有些发红。
“没有啊,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
上衫越接着他的话反问了一句,语气里说不出的危险。
“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
路明非整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如果余淮山他们在这一定能看见从他身上冒出的粉红色气泡。
“呵呵,原来你只是把绘梨衣当朋友啊。”
上衫越一边说着,一边面目狰狞的看着路明非,后者再迟钝也体会到了氛围的不对劲。
“哦!该死,你们东京这边的出租车真贵,他明明可以抢钱居然还把我送回了家,不得不说你们这儿还真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
电梯门一开就听见副校长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的天,我还以为遇到一个黑心的出租车司机机应该已经够糟糕的了。没想到这居然是我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起码他不会要了我的命。”
“你话说完了吗?你要喋喋不休到什么时候?”
上衫越的语气十分不善,副校长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
“我理解我理解,你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被这个叫路明非的家伙拐走。说实话,我看他也不怎么样,比我徒弟差多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女儿?
岁数大点也无所谓,岁数大会疼人。”
副校长依旧是无所谓的状态,上衫越看着自己面前的家伙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他的同理心都被他当做宵夜吃了一样。
“我们都是当父亲的,如果你的女儿刚刚和你重逢就要嫁人,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曼施坦因这个年纪已经没法变性了,而且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副校长的语气依旧无所谓,上衫越噌的一声拔出刀来,几乎毫不犹豫向着副校长斩去。
后者的动作一点不慢,当下就地一滚,躲开了刀锋。
原本势大力沉的一刀在快要劈到地面的时候顿时停住,好像刀上没有任何外力一般。
“嗨!你就只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副校长语气有些不满,但神色十分平静,上衫越只是默默将刀收回刀鞘。
“你这头美国猪要是早几十年碰到,我一定砍了你。”
“你这人说话真奇怪,难道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我怎么记得我当时作为民间团体也来了啊?”
副校长无所谓的将左轮收起来,随意说道。
“说吧,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余淮山害怕有人调虎离山,所以让我先回来看看。他真是过分谨慎了,你呢,为什么在这?”
“我们接到你们的求助电话之后没有找到人,想要确定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起来,老朋友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居然能想到AV出道?”
上衫越挖苦道,副校长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我的人生又完整了,接下来可以开启下一项人生清单了。”
“听听,多么愚蠢的发言,所以呢?清单上的事情做完了你就去死吗?”
上衫越对于他的说法表达了合理的轻视,副校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去死了,下一项是对法西斯国家投下原子弹。”
“狗娘养的杂碎,老子今天不把你砍成八段沉到日本海里喂鱼,我跟你叫一个名字!”
“你想得到美,弗拉梅尔这么伟大的名字你也配叫?”
副校长撇了撇嘴,极度不屑。
“扑街仔!”
“索嗨!”
路明非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之后,默默走到绘梨衣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哥哥怎么了?”
夏弥有些疑惑的看着路明非,后者对他点了点头说道。
“把耳朵捂住,别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太脏了。”
夏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说话会很脏,但还是按照路明非的要求做了。
“你这个老杂毛!”
“你个烂屁股!”
“·······”
路明非撇了撇嘴,不再看这相亲相爱的一对儿。
·······
而此时东京的夜晚并不平静,警视厅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神社里的火光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影响极大。
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等他们到的时候除了几个躺在地上的值班人员,剩下来的就是焦炭。
那种感觉就像是富士山在这里喷发了一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这辈子也没机会得到事情的真相,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还是在看见斯大林雕像的时候破防了。
即便这个国家极力淡化二战那段历史,但绝大多数人都认识斯大林。
说起来很奇怪,大和民族作为一个慕强的民族,对斯大林并不感冒。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所有见过这位铁腕手段的日本人,貌似都没能回到日本。
“为什么要在这里竖他的雕像?为什么?”
穿着制服的警察们叽叽喳喳,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用意。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聪明人,一个年轻人的脸色从一开始就十分铁青,等到他向自己的同事解释完之后这些人彻底愤怒了。
各种八嘎不绝于耳,简直可以算的上是群情激愤。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某个穿着工装带着棒球帽的少年,他的面容极为清秀,典型的混血长相。
有着欧洲人的骨相和亚洲人的皮相,额上红色的碎发随着晚风轻轻飘荡。
“你师弟太有意思了!”
他对着站在边上同样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开口说道。
后者面皮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镇静的点点头。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无趣吗,说说你师弟吗?接下来我们可是要去杀他啊,不多了解一点怎么行呢?”
少年的语气十分轻松,但那男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莱昂纳多·陈?”
男人的语气有些试探,他实在搞不懂这些外国人为什么要起这种麻烦的名字。
“是的,许观山。”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却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互相叫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