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他们敞开的皮衣露出的肋骨,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好像被雷劈过的发型。
和余淮山脸上的笑意不同,副校长脸上的神色有些严峻。
“这帮该死的杂碎让我想到了纳粹的党卫军,说不定他们之间有点关系。”
余淮山看着神色严峻的副校长顿时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这帮家伙的身体素质很差,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信心能解决他们。
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先不说他们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血统,单就是这么多普通人也很难处理。
“这些家伙应该没那么狂热吧?”
余淮山有些不确定的说着,马达的轰鸣声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这些家伙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余淮山突然有些怀念那些在网吧玩炫舞的靓仔。
起码他们不会扰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着急送死。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有些无奈,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几个队友。
楚子航没有说话,已经把手伸进球拍袋里了,他的两把武器都放在里头。
副校长双眼锐利的盯着前方,丝毫不见之前猥琐的气质。
只有恺撒还算是比较正常,这位来自意大利的贵公子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别激动,别激动,说不定这些人只是过来遛弯的,云飞兄你把刀收一收。”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隐身符,毫不犹豫的激发了。
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将他们几个彻底笼罩了起来。
“这帮该死的杂碎,我就说应该彻底清洗他们的军国主义文化,这地方的人太极端了!”
副校长不断咒骂着,余淮山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这位一百多岁的老同志已经把左轮手枪拔出来了,估计自己要是不劝着点,估计今晚就可以拍一部喋血东京了。
虽然这件事是他所喜闻乐见的,但这不代表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家火拼。
开玩笑,他可是道士啊,怎么说也算是个法师。
哪有法师近战开无双的?不都是躲在暗处搓火球的吗?
“那个,尊敬的导师,他们只是迷途的羔羊,我们不能对他们太过苛刻。”
余淮山尽量措辞委婉,副校长愤愤不平的收回了左轮,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些家伙。
“是啊,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我觉得我应该送他们去见上帝。”
副校长撇了撇嘴,认真的说道。
······
计划顺利,他们果然绕路了。
苏恩熙的声音在酒德麻衣耳边响起,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街上呼啸而过的暴走族。
余淮山和她们设想中的完全一样,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是躲了起来。
“我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酒德麻衣有些无奈的问道,耳麦那边再次传来了咀嚼薯片的声音。
“一个试探,试探他是否理智。而且老板要对小白兔进行一些测试,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要准备跑路了。”
苏恩熙的声音有些凝重,酒德麻衣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喂喂喂,房间里的望远镜不用收拾吗?那东西很贵哎!”
“管家婆不要这么小气吗,你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在乎这个?”
“不是啊!这东西还能重复利用啊!为什么不带走!”
“没法重复利用,刚才鲇鱼先生向我们这边看过来了,说不定他已经记住了这个望远镜的样子。”
“有这么夸张吗!你以为他是谁?老板都做不到这件事好吗!”
“呵呵。”
两人的争论以酒德麻衣的冷笑收尾。
但今晚注定不会平静,蛇岐八家在上杉越回归之后始终保持着沉默,而今晚是他第一次以上杉家主的身份带着执行局的人行动。
上杉越称这次行动为拯救该死的美国人。
执行局的干部们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美国人是谁,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那个美国人确实挺该死的。
然而他们一路上并没有见到目标,甚至就连外国人都没怎么见到。
“那个,前辈,会不会定位错了?”
说话的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你是叫乌鸦吧?”
上杉越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街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
乌鸦立刻低下头,安静的长子啊对方面前,看起来就像是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以后质疑上级命令之前一定要有事实依据,因为很可能,你的上级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上杉越有些茫然的抓着头发,他实在恨死这些卡塞尔的疯子了。
“嗡嗡嗡!”
嚣张的马达声响起,上杉越的眉头皱起,执行局的众人也纷纷侧目看向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一排排大口径的摩托从边上开过来,按理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退让一下。
但执行局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路呢,上杉越走到了马路中间静静的看着对面。
两帮人开始了对峙,暴走族捏着刹车不断轰击油门,刺耳的噪音和白色的烟雾随着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布满了视线。
而作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副校长已经在余淮山的劝说下离开了。
可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用恺撒的话来说,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东京夜生活可惜了。
余淮山对此表示很有道理。
楚子航虽然性子不是那么热闹,但耐不住副校长的兴致也很高昂,并且极力邀请他同行。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楚子航几乎是怒吼着说道,倒不是他现在很愤怒,而是周围的音乐实在太大了。
在他对面的余淮山,一样也是怒吼着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了?”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有人请客!”
余淮山指了指站在边上的恺撒,后者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这位大爷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漫不经心又极其自信。
余淮山没有在他身上投入过多的关注,尽管他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焦点。
这家夜店的老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到了经验,会在客人点最贵的套餐时让穿着清凉的模特亲自过来送酒。
余淮山很担心托盘上的酒被模特的本钱碰掉。
恺撒则是无所谓的扫视着夜店里的一切,他脸上的神情在余淮山看来很欠扁。
那是一种放纵享受之后才会有得慵懒,他曾经听路明非说过这个就叫贵族气质。
余淮山对此表示十分怀疑,他虽然没有见过贵族,但他不认为贵族都会摆着这张刚刚爽完的脸。
“我们今晚能把这些酒都喝完吗?”
余淮山颇有些忧虑的说着,恺撒十分惊讶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这种酒你为什么还想着喝完?”
余淮山看着对方嫌弃的表情,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他突然能够理解法国人民为什么要把国王送上断头台了。
“如果你真的想喝酒的话,我建议你在暑假的时候跟我一起去意大利。我有一个酒窖,里面都是我的珍藏,可不是这种垃圾。”
恺撒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动作荡漾。
余淮山对酒的了解不多,但这不妨碍他记住恺撒在点这几瓶酒时店长的表情。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种表情,上一次见还是隔壁和尚还俗结婚的时候。
“所以我们今晚就是来花钱的?”
余淮山有些诧异的看着恺撒,后者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不,我们是来体验日本的夜生活的。”
余淮山不再说话,而是发狠一般将杯子里的酒灌了下去。
楚子航没有动,而是谨慎的看着余淮山。
副校长不在卡座里,他从一进来开始就跳进了舞池,现在应该正在跟着音乐摇头。
余淮山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想不到日本人在夜店里玩的也挺嗨的啊,我还以为他们的夜店也会弹着小调三三两两坐着,然后交头接耳说些悄悄话。”
余淮山看了一圈周围之后开口说道,楚子航点了点头。
“人们总是需要一些发泄的地方。”
“有趣的说法,我突然想到了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六道轮回,他说其实原来没有六道。所有人都在一处,但神明为了天国,选择把天国里一切不好的东西挑了出来。
这些不好的东西凑在一起,就形成了那些极恶的地方。”
余淮山的语气很轻松,楚子航眉头微微上挑。
“所以这里也是不好的东西凑在一起的地方吗?”
余淮山端着酒杯喝了下去,“我不知道,我觉得这里算不上多差,起码还没有看人违法乱纪。”
余淮山这样说着,突然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旋即热切了起来。
楚子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就连恺撒都有些好奇。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我们今天晚上有事情做了。”
恺撒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衬衣配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
事实上这种西装如果不是定制的话,通常都不会太合身。
然而订做的价格实在太贵,普通人或许只会在结婚的时候订做一套。
这个男人显然也是普通人,可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和恺撒一模一样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