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是让人不爽啊。”
恺撒一边说着，一边站到了楚子航的身边。
尽管这两个人在卡塞尔不对付，但眼下他们两个却又是真正意义上的袍泽。
“说起来，你们加图索家似乎和日本的关系不太好？”
楚子航向着恺撒开口说道，后者脸上有些茫然。
“真的吗？我还没问过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不过你想说什么？想让我当逃兵？”
恺撒语气突然加重，手里的廓尔喀弯刀狠狠的斩在水面上。
独特的刀身构造在恺撒力量的加持下宛若重斧一般劈开了水面，连带着水下正准备鱼跃而出怪物都被这一刀劈开了头颅。
余淮山不愧是当世最好的炼金武器制造者，这把他专门为恺撒打造的兵刃不光是完全符合恺撒的身体结构，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他的攻击效果。
要知道，这把刀上只有最基础的炼金阵，甚至连活灵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收尸。”
楚子航的声音冷清又平静，似乎他只是在讨论晚上喝不喝酒这种小事。
“呵呵，你可能忘了，卡塞尔在这方面有着充足的人道主义，如果我们两个死了，会有人把我们的遗体送回故乡。”
“是啊，说起来我和路明非都是华夏人，可以坐同一趟飞机。”
楚子航的刀从怪物的肋骨上斜插下去，直接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可怪物并没有立刻死去，他长大的嘴巴向着楚子航狠狠地咬下。
没人会怀疑这一下威力，谁都知道临死前的反扑最可怕。
可楚子航的神色依旧，他手上的肌肉猛的发力，甚至要把鳞片给撑开。
“呼！”
楚子航没有发出怒吼，只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是发力的前兆。
下一刻那头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巨型鱼类被他用龙脊挑起，原本应该咬在他腰间的血盆大口被他生生扭转了方向。
恺撒虽然早就知道楚子航是个杀胚，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杀胚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他们完全漠视一切生命，包括自己的。
那张血盆大口从楚子航的躯体上掠过，狠狠的咬在了另一条正准备向恺撒发起进攻的怪物身上。
“集中注意力。”
楚子航的腹部多出了几道擦伤，那些怪物的牙齿并不规则。
恺撒回过神来，脸上燃起战意。
“你真是个疯子，我觉得你需要富山雅史的心理辅导！”
“我拒绝，那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楚子航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倒不是他想要耍酷，而是周围的怪物实在太多了。
锋利的骨鳍让他们两人防不胜防，尽管他们周围的尸体正在不断增加，但他们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
可怪物的数量依旧惊人，没人知道这些怪物的具体数量。
不停的失血让他们的体力下降的很厉害在，再加上他们一直泡在水里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看来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
恺撒的语气依旧淡定，此时他的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虚弱了。
楚子航点了点头，握着武士刀的手上暴起青筋。
他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甚至连暴血都无法维持了。
“你不后悔吗？”
恺撒看着楚子航，有些疑惑的问道，他这几天听余淮山说过太多历史了，以至于他现在对楚子航的坚持有些不能理解。
“不后悔，其实换余淮山来也是一样的，他也不会后悔。”
“你刚才说送遗体的时候，为什么跳过了余淮山？”
恺撒的语气平淡，楚子航看了一眼突然健谈的恺撒，知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
“因为我觉得这里没有能杀死他的东西，哪怕那个白王苏醒了也不行。”
“还真是让人感动的信任啊，可惜我们会死。”
恺撒咧开嘴笑了笑，脸上的神情颇为无奈。
“总要死人的。”
楚子航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水面下的怪物再次纯纯欲动，它们已经在这两个家伙身上嗅到了衰弱的味道。
“是啊，总有人要死的。”
恺撒呼出一口浊气，再次站直了身子，水面下的怪物纷纷涌来。
楚子航想到了公园池塘里的锦鲤，那些动物在被喂食的时候也会这样在水面下拥挤，他在岸上甚至能看见水从他们的鳞片上滴落。
“吼！”
巨大的吼声打断了楚子航的思路，楚子航的瞳孔里露出惊讶的色彩。
那不是他所见过的怪物。
“这是壁画上的东西？”
恺撒的语气同样惊讶，此时他们身前多出了个人身蛇尾的怪物。
楚子航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水面下的怪鱼在这个家伙出现的一瞬间全部躲开了。
显然这个家伙在血统上对那些怪物有着天然的压制。
“开心点，起码我们现在见到BOSS了。”
恺撒的声音响起，楚子航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你也玩游戏吗？”
“当然，我又不是没有童年的人！”
那个人身蛇尾的怪物没有多少理智，它那张被鳞片覆盖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楚子航还没明白它为什么欣喜，就看见它从水里捞起一大块碎肉塞进了嘴里。
这怪物已经把这里当成食堂了，看来他的食谱里除了人类，应该也包括同类。
下一刻，这家伙像是终于发现了他们两个一样，向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
可下一刻，他的身形突然在原地顿住了。
“好久不见。”
余淮山的声音突然响起，楚子航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第244章 走出迷茫的男人
赤裸着上身的少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黝黑的面庞上黑色瞳孔闪闪发亮，再配上一对剑眉颇有几分古仔的味道。
只不过虽然他的眉眼都在笑，但周围的气氛却极其怪异。
无论是水下的那些怪物，站在恺撒和楚子航两人面前的那个人身蛇尾的怪物都在颤抖。
楚子航这才发现随着余淮山的出现，周围的血腥味陡然浓郁了一倍不止。
“看来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余淮山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源稚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这两人从后方一路追杀到这里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斩杀了多少怪物。
“呵呵，我以为我们只是来蛇岐八家找罪证的。”
恺撒的语气有些无奈，这不能怪他，实在是余淮山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些奇怪。
“是啊，这些确实都是罪证，我想日本分部的同僚应该会对这次的事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是吧？”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源稚生，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刀刺进了水面里的怪物。
那个和鱼类完全没有差别的死侍从始至终都在颤抖，哪怕源稚生的刀都已经将它的心脏刺穿了它都没有停止。
“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持保留意见。我不认为你能解决日本分部的困境，我们从来不怀疑密党可以斩杀白王。
我们只是怀疑，密党斩杀了白王之后到底谁才是那个利益的拥有者，即便你现在告诉我一定是日本分部，我也保持怀疑态度。
密党，不是你一个人的密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即便是卡塞尔，也不是个纯粹的屠龙机构。”
源稚生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刀没有停顿，他像是数量掌握渔叉用法的原始人，每一击下去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所以啊，我们得悄悄的干活，校长的要求很简单，他只要白王死。你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希望能从白王的身上获得解决血统问题的方法。我的要求更简单，我只要某个希望成为白王的人死。”
余淮山对着源稚生眨了眨眼睛，手里的神荼缓缓指向水面下的怪物。
下一刻他和源稚生两个人的身形都消失了，恺撒皱着眉头关闭了言灵。
这两个怪物并没有消失，而是处在高速移动之中，天知道经过放大的水浪声对恺撒同学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鲜血一朵朵的绽放开来，楚子航和恺撒两个人很没形象的搀扶在一起坐在了水道边上。
“呼，真是可怕啊，我以为这个世上的怪物只有余淮山一个人。”
“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说起来，你有拿余淮山做过假想敌吗？”
楚子航听着恺撒的感慨，忍不住看向对方问道，后者脸上的神情很精彩。
“你不要这样说，怪吓人的。”
楚子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恺撒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笑，在他的印象中这家伙是真正的面瘫。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楚子航止住了笑声，恺撒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你不会也和余淮山一样一笑就是因为想到路明非快生了吧？”
“嗯？”
楚子航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后者撇了撇嘴，水面上的两人已经停下了动作。
余淮山手中的神荼上沾满了血液，可那些血液并没有滴落下来，而是缓缓的渗入进神荼之中。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源稚生看向余淮山，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家伙有些看不懂。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手段凌厉不留余地，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不合逻辑，但在背后又隐隐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我们自己干，虽然说起来有些装逼了，但我觉得如果只是白王的话，我们应该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