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兄，你？”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开心的事。”
余淮山这样说着，前面的恺撒也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倒不是他八卦，而是一来他镰鼬笼罩之内，所有的声音都躲不开他，二是他确实对楚子航的感情问题比较感兴趣。
原本他一直以为楚子航和那个叫苏茜的华裔之间应该有点问题，但从诺诺口中的描述来看，楚子航和苏茜之间应该就是朋友。
或者干脆就是苏茜单相思。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当然高兴了，你之前就像是声势浩大的烈火，虽然温度很高，但随时都会走下坡路，因为你已经快把自己烧尽了。
别的不说，你的血统已经很危险了吧？我估计再有一段时间，你的血统就会把你给碾成碎屑。”
余淮山的神情难得认真，楚子航避开了他的视线。
“屠龙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余淮山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颇为无奈。
“没必要啊，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为什么要付出这种代价。等时机到了，我带着你和绘梨衣把你们两个的血统问题解决了，到时候你别说三度暴血了，四度都可以！”
余淮山的神情十分认真，恺撒这次直接转过头来。
“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但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四度暴血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啊，混血君王。”
余淮山的声音里没有犹豫，恺撒瞳孔深处有些火热。
“不过权柄不会在你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余淮山拍了拍恺撒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带路。
“龙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他们没有同伴。按理说，我们这些混血种应该和他们一样没有同伴，但显然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所谓的血之哀，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对权力的渴望。龙王之所以是龙王，除了他们优异的血统之外，还因为他们有着另一种至高无上的东西——权柄。”
余淮山的声音里带着些狂热，没人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初代君王为了反抗黑王发明了炼金术和言灵，这两者殊途同归，都是用某种手段来分润黑王的权柄。
你以为我这些人靠着所谓的言灵真的能打败黑王吗？那位拥有至高权柄的存在能够对整个世界发布命令，怎么可能被一点元素伤到呢？
是纯血龙族和我们这些混血种的言灵在无形之中削弱了他的权柄，导致后来他没法抵挡叛徒的进攻，我们才能将其封印。”
恺撒听得入迷，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权柄可以分润？”
“当然可以，我跟你举个例子。假设我们都是上尉，那么在遇到一群列兵的时候，肯定是有人听你的有人听我的。
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呢？”
余淮山的话没有说完，但恺撒已经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可用的元素就那么多，无论是四位君主还是那位白王他们虽然拥有命令元素的权柄。
但这个世界里的元素是恒定的，他们想要让自己的权柄发挥出最大的效果，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戮。
无论对方的权柄是大是小，都直接杀了。
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的权柄能够操控所有的元素。
“所以，黑王苏醒的话，一定会收回自己的权柄。虽然不会直接导致世界末世，但对我们这些混血种来说，却一定是末日。”
余淮山的语气突然轻快了一点。
“不对，还得包括那几位初代君王。”
“这还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起码以后我们能奢望一下在地狱重逢了。”
凯撒的声音带着无奈，但余淮山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凝重。
他们三个走的不算慢，很快周围的场景就变了，原本的砖墙全部消失不见。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现代化，好像他们刚从时空隧道里出来，穿过了一百多年的光阴。
“我想我们快到了，从周围的结构来看，这里应该是后来修整的下水道。”
楚子航看了一眼周围的墙壁，这里明显比之前要干净许多。
就连周围原本应该存在的生态圈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水泥墙壁和水渠两边的窄道。
“再走六百米，我们会路过一个地铁站，那下面有个水轮机，需要小心一点。”
第224章 铁穹神殿
幽深的隧宛如巨兽的肠道，轰隆隆的响声从前方传来，感觉就像是动物的肠胃在消化食物时发出的动静。
这一刻他们甚至觉得东京这个城市本身就是有生命的，他们这些人就是被海怪吞进胃里的渔民，正在想方设法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但他们显然不是渔民，而是纯粹的暴徒。
所以当余淮山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直径超过三米的水轮机时，第一反应是拔出神荼。
此时的水面已经宽阔如河流，水轮机里的叶片不断旋转，在尽头激起层层白浪。
“这下面应该就是日本的污水处理系统，铁穹神殿。”
恺撒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地图确信着说道，余淮山提着神荼就要上前。
“我能直接破坏这些东西。”
楚子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余淮山愣了愣，将手里的神荼收了回来。
“这也是净化的一部分，它能将一些杂物搅碎，换句话说它在铁穹神殿的系统里，破坏了它说不定会引起警报。”
余淮山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所以，我们应该怎么过去？”
恺撒看着水轮机里的叶片，脸上露出笑容。
“它正在减速，我想这东西应该不会一直转动，而是需要一点时间休息。”
余淮山脸上的神情颇为诧异。
“什么？机器也需要休息？这东西不是只要没坏就往坏了用吗？”
“很典型的俄式思维，显然我们的日本友人在延长使用寿命这件事上更有发言权。”
随着恺撒的声音落下，他们面前的水轮机转动速度逐渐放缓。
“我们得抓紧时间，在它彻底停下的时候冲过去，一定不能逗留。”
楚子航看着逐渐放缓的水轮机开口说道，余淮山抓着神荼的手紧了又松。
显然他很想直接破坏这个机器，然后直接闯进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楚子航说的有道理。
“就是现在。”
恺撒的声音刚刚响起，他们三人就从着侧面的铁梯爬了上去，顺着不锈钢涵道奔跑。
桨叶上的水正在往下流。
按理说余淮山他们的时间应该充裕，但他们几人的速度都很快。
即便是余淮山这种肉体出了名强横的混血种，也不会闲着没事会拿自己的肉体去和精钢铸成的桨叶较劲。
光滑的管道在他们的面前向下延伸，几个人都没有犹豫，直接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余淮山觉得自己像是在坐水上滑梯，等到他们几个人出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根据诺玛提供的情报，这里应该就是铁穹神殿，同时也是源氏重工的地下。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潜入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恺撒看着余淮山，开口问道。
“别问我，我对这种团建活动没什么经验，所以你拿主意就好。”
余淮山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空旷，这里的确算的上是工程学的奇迹。
一层层的滤网把水中的杂物拦下，巨型的机械臂将水底的泥沙铲起送到高处的排污槽。
蜘蛛网一般的轨道在空间里延伸，智能机器人顺着轨道对周围的机械进行维护。
“这里还真是，先进啊。”
余淮山有感而发，恺撒回头开口说道。
“这里可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下水道系统，如你所见，其自动化程度之高简直令人发指。按照施工单位的说法，这地方在二十年内甚至不需要人工维护。”
恺撒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
“临时谷歌的。”
余淮山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更多的是惊叹。
“我突然觉得，说不定有一天人类依靠科技也能造个尼伯龙根出来。”
“那恐怕还差一点，或许还要很久的路程。”
恺撒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带进了建筑的阴影之中。
“我的镰鼬告诉我这里有很多人在巡逻，我们最好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恺撒没有骗人，十几秒之后高处传来了脚步声。
那是一名黑衣警卫，从他骨节突出的手来看，这家伙应该受过专业训练。
只不过被那只手按着的配枪不像是专业的，余淮山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是柯尔特的眼镜王蛇。
没有警察或者军人会用这种大口径的手枪，一来它的造价实在太高了，二来这东西的口径多少有些残忍，哪怕是用来对付野兽都会显得不太人道。
可此时这个家伙就这样按着这把暴虐的武器招摇而过，余淮山他们几人将一切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余淮山的身形突然动了，恺撒甚至来不及出声，下一刻他的身形宛若蛟龙一般从水面中冲出。
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对方拖进了水里，余淮山的大手捏着对方的后颈，猛地一抖。
充沛的力量顺着对方的脊骨向着四肢冲去，只是一瞬间，他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发出了脆响。
恺撒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倒霉的家伙，此时他除了眼睛还能动之外，整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余淮山也没有任何想要问话的意思，他只是仔细打量着这家伙的长相，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把你的关节卸了，你现在身上所有的骨头都处于脱臼状态，总之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没有生命危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画了几笔，接着他脸上的肌肉开始蠕动，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他和那个倒霉蛋的长相和身材都已经完全一样了。
“唔，说起来，这里不是下水处理系统吗？为什么会有这种黑道杀手一样的警卫？”
“可能他就是黑道杀手，这里是源氏重工的地底。对方是掌管着整个日本黑道的组织，有两个黑道杀手来当警卫，很合理。”
恺撒一边说着，一边帮忙将那人身上的衣服脱下。
余淮山麻利的换上衣服，看了一眼躺在那儿的警卫，脸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楚子航不知道余淮山要做什么，但他太熟悉对方这个神情了。
当初他陪着路明非在学校跑步的时候，经常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