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太过稚嫩了啊，冯·隆·弗里德里希先生。你应该学学我的朋友弗拉梅尔·尼古拉斯先生。他为了防备我的偷袭可是全天开启言灵的。“
昂热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怒火，他手里的折刀刀锋已经抵进了对方的皮肤。
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看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我们之中最温和的人，反倒成为了最疯狂的刽子手。”
林凤隆没有丝毫惊慌的意味，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昂热的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微笑。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出出卖我们的选择？”
老人的语气诚恳，表情和善。如果不去看他发着冷意的眸子，和他手里已经割开皮肤的利刃。
他完全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师长。
“绝望。”
林凤隆瞳孔中的金色彻底消失，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松下了紧绷着的身子。
“绝望？不，我不认为你绝望过。”
昂热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
“绝望时那个李雾月的杂碎在地下室苏醒，路山彦、鬼、烟灰、老虎、酋长全部都战死，绝望时梅涅克不惜三度暴血去催动言灵的时候。”
“你这个和我一样全须全尾活了一百多年的家伙怎么会绝望？”
昂热手里的刀又切进去了一点，他脸上的神情难得有些激动。
“你不知道的，昂热，我的挚友。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来到中国的时候见到了什么，我原本以为龙是造物主失败的产物。
他们空有一身力量，但没有成熟的社会关系。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将个体的力量整合起来，我一直以为这种丑陋的生物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结构，什么叫做文明。”
林凤隆的神色有些痛苦，他的瞳孔中闪动着深深的忌惮。
昂热的神色稍微有些动容，他知道对方没有撒谎，这些都是他们在卡塞尔庄园里讨论出来的结论。
“可我错了。”
林凤隆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
“我第一次来中国是什么时候，1873年？还是其他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
我只记得当时这里的人们正处在巨大的动荡之中，你能看见留着辫子的家伙穿着西装，你也能看见像我这样的洋人走在街头。
有钱人都在想办法将家底变卖成真金白银，好离开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度。”
林凤隆的瞳孔中露出追忆的神色，很快，他继续开口说道。
“卖给我们棺材的人姓李，他们的家族在当时很有权势。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一个和卡塞尔差不多的屠龙世家，但我没想到，他们当中隐藏着龙王。”
林凤隆的声音突然有些癫狂。
“你能想象一头潜伏在人类社会里的龙王吗？”
第168章 当年真相
林凤隆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绝望。
“我惊讶的发现我对龙的所有认知都是错误，他们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组建了社会，甚至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历史上的暴君，而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躲在暗处的怪物。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联系路山彦，告诉他我的重大发现。但我的自负害了我，也害了所有人。”
林凤隆的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悔恨，昂热的刀没有继续往前推进。
“我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和这些人接触，我想套取更多的信息，然后叫你们过去解决掉这个家伙。”
“可很快我就明白了，人类也好，混血种也好，我们在这种完美的生物面前绝无胜算。那个叫做李洪日的龙王躲在暗处，利用人类社会中的肮脏占得资源。
他利用这些资源开发了一条和完全不同的炼金道路，生物炼金。”
林凤隆的神情有些惶恐，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场景。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那些经过他改造的死侍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可他们的意识并没有受到影响，就好像这些怪物的内在都是人类的灵魂。”
“这不可能，龙血会让他们失去理智，成为彻底的怪物。就算是龙王在彻底觉醒之后，也会丧失部分理智。”
昂热的语气斩钉截铁，林凤隆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很难接受，但你不也见过那些东西么？”
林凤隆的语气里带着悲伤，好像他的心在一百多年前就随着那艘船死了一样。
“这样的东西还有多少？”
昂热先是一愣，接着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多了，那个叫做李洪日的龙王已经在半个世纪前离开了这里，从那以后他留下来的配方只能制造一些低级的怪物。”
林凤隆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不甘。
“他们甚至连你的学生都打不过，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呵呵。谢谢你的故事，很精彩。”
昂热这样说着，手里的刀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刺啦。”
昂热的折刀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割断对方的喉咙，而是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就好像有人在金属刮玻璃一样。
“昂热，你太骄傲了，你觉得我会没有接受改造吗？”
此时的林凤隆瞳孔中的金色异常旺盛，皮肤下有细密的鳞片正在蠕动。
昂热的刀在他喉咙上的鳞片留下划痕，可很快就有新的鳞片再次生长出来。
可昂热没有丝毫意外，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此时的昂热就好像是个正在等待对方拿好刀剑的骑士，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在面对自己多年未见的挚友时，即便是他，也愿意给对方留点体面。
”我们上一次决斗是在什么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只能控制周围三米范围的空气。“
昂热的瞳孔中燃起战意，后者明白了他的意图笑了笑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不要死在我的手里，我手上秘党的血已经足够多了。“
昂热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够多，没有你自己的血，怎么算够多呢？“
他的话音刚落，时间零的领域彻底展开，这个已经一百四十三岁的老人家爆发出了难以理解的高速。
林凤隆的领域也在同一时间展开，以他为中心的十米半径之内，所有的空气都在一瞬间成为了他的附庸。
那些空气围绕着他来回摩擦，即便是昂热一时间也没法继续往前。
”华夏四大喜果然没有骗人啊。“
昂热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喃喃说道。
”他乡遇故知总是能让人这么兴奋。“
下一刻，昂热的速度更快了。
林凤隆的领域在一瞬间被他切开了一个口子，林凤隆那张快要失去人类特征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可昂热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是在破开对方领域的同时，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前。
他像是个躲在影子里的刺客那样将手里的刀刺出去，可他的动作在一瞬间开始变慢。
不是他的言灵失效了，而是林凤隆身前的空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凝胶一般的物质。
这一刀的阻力大了百倍不止。
但林凤隆显然低估了昂热的决心，下一刻，他瞳孔中的金色更加旺盛。
甚至他的身上也有鳞片浮现的痕迹。
一度暴血。
昂热的速度在一瞬间提快了三倍倍，原本有些缓慢的初道在一瞬间变成了不可思议的高速。
”啊！“
林凤隆伸出布满鳞片的小臂，想要抓住昂热的手臂。
但对方脸上带着笑容，手腕抖动，那把布满大马士革纹的折刀就向着昂热的另一只手飞去。
下一刻，这柄折刀整个没入了对方的胸膛。
黑色的血液在第一时间涌了出来，林凤隆身上的鳞片悉数褪去，他苍老的脸上流露出坦荡的笑容。
”干的不错。“
没人知道这个活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此时是什么想法，昂热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淡然。
”见到梅涅克他们记得代我问好，算了，你是要下地狱的人，注定见不到他们。“
昂热的语气带着惋惜，林凤隆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个微笑。
”我······我们这些·······混血种，生来就是要下地狱的啊······“
林凤隆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已经微不可闻。
昂热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老朋友，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应该死在一百多年前的夏天。
可他们都活了下来，哪怕他现在已经死在这个没有光明的地方，他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发闷。
而此时月台上的那个怪人终于继续开口。
”选人！“
昂热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造型怪异的家伙，法塔加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老式彩电面前。
”这是什么？“
”一款街机游戏，叫做拳皇，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我想，他应该和我们的最终目的有关。“
面对昂热的疑问，法塔加老老实实的答道。
第169章 第一届尼伯龙根拳皇争霸赛
“还真是新奇的体验啊。”
昂热不再看林凤隆没了生机的尸首，坐了下来看着他面前的怪人。
对方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抛下了一个铁质的汽水瓶盖。
昂热有些哑然失笑，他指了指林乘手里的金币。
“麻烦给我换成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