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白人伸手捋了捋他油光瓦亮的背头，似乎这样能让他看起来更加精神。
“不过，我说头儿，你觉得这次卡塞尔学院的人怎么样啊？我总觉得他们好像不太行。”
“这次的事情有很多细节没有公之于众，我们的人去过现场，道奇死了弗兰奇不知所踪。但从道奇身上的伤口来看，杀害他的人应该是龙类，或者至少是个表现出龙类特征的混血种。”
少年放下望远镜扭头发出一声惊呼，“什么？你是说卡塞尔学院派出了一条龙？”
中年人琥珀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关爱的眼神，手中的报纸被他放在一边。
“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你的脑子，你觉得那帮为了屠龙而生的家伙有可能和龙类合作吗？如果真有龙类混进了卡塞尔，那昨晚应该宣战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中年白人被络腮胡覆盖着的国字脸上神情多少有些无奈，爬在天台上的少年解开帽子，露出张扬的红发。
“头儿，我真的不是傻！”
“好，你不傻。”
中年人放弃了和他争论的念头，拿起报纸不再说话，但少年被他勾起了兴致继续问道。
“那，这么说的话，昨天晚上的杀人凶手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
“不一定，至少杀死道奇的人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但失踪的弗兰奇我不知道。”
中年人最终没有拿起报纸，只是一边整理自己礼服上的戗驳领，一边回答着少年的问题。
“哦，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只能联系上一半的人了。”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少年闻言瞳孔放大，连忙打开对讲机。
“所有人报数！”
“······”
“······”
“······”
“120！”
少年的眉头皱成一团，虽然没有中年说的那么夸张，但还能联系上的人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完全消失在了通讯频道中，少年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中年人起身脱下塔士多礼服将手里的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上。
“对讲机里的汇报频率慢了百分之三十，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让你分小队管理了吧？”
“可是，头儿，我看你就是这样指挥的啊！”
少年还要争辩，中年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口说道。
“那是因为我能记住每一个在我指挥之下的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什么能力，装备了什么。”
“而你不行。”
中年人的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从少年的手中接过对讲机，眼底闪过金色的光芒。
“所有人，上报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和装备情况以及所在位置，从现在开始每次移动，开火，都要上报，所有人不允许沟通，记住是不允许和任何人沟通。”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汉高离开之后北美混血种会选择交由他来掌控大局。
作为汉高的学生之一，他的名声或许并不响亮，但在金融界萨洛蒙·拉姆的名号却如日中天。
有人说他会像他的先祖，那位资助过美国独立战争的犹太人一样，帮助北美的混血种摆脱密党的掌控。
“那我现在做什么？”
“做你最喜欢的事情，这里的安保力量足够了，除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
第18章 兴风作浪
“卧槽！”
余淮山听着对讲机中的命令，张嘴就是一句优美的中国话，他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这是遇上高人了！
眼下他神使鬼差之前，又一次摸回到了昨晚枪战的贫民窟，相比较之下这里的人力分布最为稀少。
毕竟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些人就算再敢想，估计也不会想到法塔加等人压根没走。
余淮山虽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也同样不认为会在这里碰上他们。
但有些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比如说乔装打扮混进敌人内部的卡塞尔专员，和准备抓一个敌人打探情报的卡塞尔专员居然能在这个地方相遇。
余淮山觉得这要不是孽缘都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当法塔加捂住自己嘴让自己别动的时候，他唯一想说的话只有两个字。
“别闹。”
在法塔加的视角里，原本应该束手就擒的舌头。风情万种的白了自己一眼，然后把腰间的对讲机捏碎开口说道。
“好家伙，你们胆子真大，这都没走？”
法塔加看着余淮山揉掉脸上的妆容，面部的肌肉用一种极其诡异状态抖动着，接着属于余淮山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的老天鹅啊，余淮山！我就知道你没事！”
“你们人都在什么地方？”
余淮山躲开了这个萨摩亚壮汉的熊抱，快速发问。
“我们把一个犯罪团伙的据点抢了过来，目前暂住在他们的据点里，放心他们的成员都被我控制起来了。”
余淮山不免为那些被法塔加控制起来的犯罪团伙感到悲哀，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听我说，现在北美洲的混血种派出了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我需要你帮忙。”
“你有计划吗？”
“唔，你是什么言灵？”
“不朽。”
余淮山看着这个外表憨厚的萨摩亚壮汉，眼神里全是惊奇之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好歹也是卡塞尔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执行部资深专员！常年和拼杀在屠龙战场一线的好汉啊！你以为我是靠什么每次都能毫发无伤？”
“跑得快？”
余淮山语气天真，法塔加呼吸一滞，金色得火焰差点就从他的瞳孔中喷射而出。
“你嘴巴这么毒，真的不怕被自己的吐沫毒死吗？”
法塔加终于还是没有失控，这一刻他只恨自己中文词汇量有限，想不出毒辣的咒骂。
“我原本还打算委婉一点，不过既然你的言灵是不朽那就好办了，原本我还打算向诺玛问一下你的情报。不过你也知道北美洲的人比较生气，诺玛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余淮山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信号格全部清空。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你卖屁股，我去把水搅浑。反正你的言灵是不朽，你就去吸引火力，我已经看了他们的沟通联络全部都是靠对讲机。你懂我的意思吧？”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抹化妆品，很快他就露出和法塔加一样的脸。
“怎么样？像不像？”
余淮山对着法塔加挤眉弄眼，后者只觉得一阵恶寒。余淮山又对着镜子看了看，接着他周身的肌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直到和法加塔一模一样才结束。
此时的法塔加已经长大了嘴巴，这绝对是他今年看过最惊悚的一幕。
“行了，按计划行事。”
余淮山说完之后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两发信号弹，对着天空拉下，很快他超人的听力就听见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不是，我该怎么办？”
“没有详细的指导，唯一需要谨记的就是，尽可能的不要被抓住，能拖多久是多久。”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伸出手臂勾住墙壁上的凸起，手臂上的肌肉群猛的发力，他整个人便如同壁虎一般贴着墙离开了。
法塔加伸手挠着自己的后脑，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并不明白中文里的能拖多久是多久到底是多久。
但很快他那碧绿色的瞳孔里就闪过明悟的光芒，很快密集的脚步声就从街道的拐弯处传来，法塔加眼底金色的火焰燃气。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变得闪闪发亮，好像那些地方都是金属制成的一般。
第一个看见法塔加的家伙毫不犹豫直接开枪，弗里嘉子弹在火药的推动下瞬间就击中了法塔加的胸部。
“嘭！”
高速旋转的弹头在一瞬间炸成一团红色的雾气，法塔加摒住了呼吸转身逃离了这里，即便他的言灵是不朽但面对弗里嘉子弹还是得逃跑。
毕竟这种子弹的麻醉效果极强，几乎对所有混血种都能生效，哪怕是纯血龙类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可不要小看一点作用，昨晚他用那把柯尔特转轮手枪，也只是能对纯血龙类起到一点作用罢了。
和狼狈逃窜的法塔加不同，余淮山此时静悄悄的躲在屋檐。他的血流速度极慢，心脏跳动得频率也低的吓人，好像他已经失去了生机一般。
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从他身下经过的人群，直到最后一个从他的面前经过的时候，他才一跃而下。血管中原本低速流动的血液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再次高速流动，强大的力量让同为混血种的敌人在他面前如同土狗瓦鸡。
三个呼吸之间，六人组成的小队全部昏迷，余淮山轻车熟路的从他们腰间摸出对讲机一一踩碎。
这已经是他解决掉的第三只小队了，幕后之人在他解决掉第一支小队的时候就做出了应对。
原本自由松散的众人根据指令快速组成了三人小队，每只小队失踪他就会把小队的建制增加一人。
余淮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难缠的对手，按照这样的规律下去他要不了多久就得收手。
而对方还能保证相当大的一部分还在通讯范围里，他们的人太多了。
余淮山没有着急消失，他超人的听觉此时正在把周围的信息传递过来，很快一只小队找上了他。
他装出惊慌的样子，拔枪就射，转身跳进了另一条小巷消失不见。
第19章 红发少年
余淮山很鸡贼，他逃跑的方向始终都在法塔加身后，这些来自北美洲的混血种只当是被人打了回马枪并未多想。
拉姆坐在沙发里，客厅的对面是一张华雷斯市的地图，而在他的脑海中无数红色的光点分布其中。
那是他们的人马，这些红色的光点在他的指挥下呈现箭头状，向着城市的西南角指去。
那边是一大片贫民窟，再往前就是荒无人烟的城郊。
在这个箭头的前方，一个绿色的光点正在不停跳动，好像是幽灵一般。
他脑海中得而绿色光点行踪诡异，时而往前猛奔，时而又出现在后方。
简直和幽灵一样。
拉姆瞳孔中的金色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他脑海中绿色的光点逐渐开始分裂，接着两个绿色的光点出现在了红色箭头前方。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卡塞尔探员的行踪如此诡异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所有人注意，对方不是一个人，对方不是一个人。所有人分两个批次前进追捕，防止另一个人偷袭！”
“卧槽！”
余淮山优美的语言顺着无线电传进了拉姆的耳朵里，后者眉头皱起，得益于卡塞尔学院的大力推广这些混血种大多会说两句中文。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