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加尔鲁什带着十万忠心耿耿的‘残部’，转头迎战萨尔的旧部落时，他在元素王座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各大氏族营帐，还是曾经围绕着战歌氏族布置的营帐。
这意味着，如果他不答应萨尔的‘玛克戈拉’，非要头铁去强攻……姑且不论还有多少兽人愿意追随他，就是这百万大军给他十万人去刚正面，也绝对刚不过。
特别是，当加尔鲁什收到了来自老父亲的遗物【血吼】时，情势，有了一丢丢的微妙变化。
“不就是【玛克戈拉】吗？我答应了！”他的表情非常复杂，仿佛将喜怒哀乐全都浓缩到一块, 让他的五官有着诡异的不协调感。
历史，仿佛形成了一个闭环。
这场命中注定发生在元素王座的世纪决斗, 还是发生了。
双方原来历史上顶多算是道路之争，如今立场上有了微妙的变化：加尔鲁什还是那个大兽人主义者，萨尔却成了一个带领部落的求生者。
“呜呜呜——”巨型号角吹出来的悠长号角声，万年如一。曾经好多兽人以为，他们的生活会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如今情况有了一点变化。
“咚！咚！咚！”过百万兽人战士有节奏地把自己战斧或战锤的柄尾用力地拄在大地上，竟是人为地营造出一种地动山摇的效果。
为各自大酋长助威的杂乱呐喊声，席卷着元素王座这一方天地。
别说兽人自己，连偷偷通过法师之眼，超远距离窥视的麦某人也感到无比新奇。
没错，麦当肯带着他最亲近的人，偷偷来德拉诺了。
看着魔法镜像里的画面，温蕾莎就像个小迷妹，由衷地赞叹着：“麦当肯你太厉害了，竟然逼得两个部落大酋长自相残杀。”
不用麦当肯回答，希女王先笑了：“厉害？所有的外交手段都是建立在军力之上的。信不信，假如加尔鲁什打败了阿尔萨斯率领的第一、二集团军，萨尔转头就跟加尔鲁什联手把联盟轰出德拉诺？”
“啊！”
麦当肯笑而不语。
希女王说得对，与其把命运交给敌人, 萨尔有机会的话, 绝对会选择把部落的命运抓在自家人手里。
既然加尔鲁什败了, 那萨尔就没得选。
画面上, 两个魁梧的兽人缓缓走上元素王座的一个小山丘。
这山丘不大，顶上比较平整的地方可能就五、六百平米，离地面大概二十多米高，恰好是大量兽人可以远远围观的尺寸。
随着两人的靠近，喧闹的鼓点和号角声渐渐停息，不知多少双眼睛，紧张地盯着山丘。
加尔鲁什首先开口：“萨尔！当人类的狗就那么开心吗？你的氏族干脆别叫霜狼了，叫雪橇狗算了！”
加尔鲁什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萨尔的心。
或许萨尔这段时间里，一直被麦当肯牵着走，这不等于他不想堂堂正正地当个兽人。
实在是他没得选哇！
萨尔的面部肌肉在抽搐着，眼睛一度失去了焦距，好几秒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加尔鲁什，我一直愿意相信你！”
“相信什么？”加尔鲁什扬起的嘴角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我相信你的兽人至上主义或许可以重振部落的声威！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部落，而不是仅仅是兽人的小部落。我甚至在你背叛部落之后，还愿意相信你的钢铁部落可以打败联盟……”
萨尔说到这里，加尔鲁什有点绷不住了，他颤声：“你早就发现了？”
萨尔苦笑：“隐隐约约，我不是太确定。毕竟，两个加尔鲁什在性格上的差异其实比较明显。”
加尔鲁什抿紧了唇。
萨尔的眼神迷离了，他的目光超越了眼前的玛克戈拉对手，穿越了元素王座的光景，投向了东方……那里是联盟大军所在的方向。
萨尔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加尔鲁什，不是我不想支持你，而是……你已经在三个世界败给联盟了啊！”
这番话，让加尔鲁什狠狠破防了。
对！
三次了！
没有在另一个艾泽拉斯的失败，加尔鲁什不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德拉诺。
没有在这个艾星败给麦当肯，加尔鲁什就不会退回德拉诺。
如今连本土也彻底失守，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凡他真的够争气，能车翻联盟的话，为了部落的未来，萨尔肯定甘愿当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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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人在养病，不过有点存稿，明天515起点活动，尽量多更点。
第1409章 最后的正确（庆祝点娘生日）（1更）
加尔鲁什的嘴巴蠕蠕了几下：“萨尔，你还可以继续……”
继续？
继续在末日列车上狂奔吗？
萨尔沉重而缓慢地摇头：“你透支了三个世界的部落的力量，还是没能成功。我实在无法允许你再错下去，把所有部落子民带入毁灭的深渊。”
“你就这么信那个麦当肯？”
“有点不可思议。但我的答案是——没错！比你弄糟了一切的你，我更相信我的敌人。我当然知道这个答案十分可悲。可是，部落已经没得选了啊！”萨尔充满苍凉感的声音，深深刺痛了加尔鲁什的心。
这就是游猎种族的悲哀。
扩张！扩张！不断地扩张！
当扩张失败, 被迫进入内讧时，又没有足够稳定的食物来源支持他们的生活，看似强大的游猎习性就成了杀死他们自己的那把刀。
这道理在地球上也一样，现代大国中，没有一个是玩游猎或者游牧的。
生产力太低下了！
万年下来的游猎生活，早就刻进了兽人的dna里。萨尔看到了兽人天然的弊病, 却时不待他，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外部空间, 来让他对兽人这个种族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
当加尔鲁什这个兽人传统派再度抬头时，也就废掉了名为【萨尔】这个最后的刹车，注定像兽人最出名的口号“lok’tar-ogar！”那样，不胜则死了。
既然加尔鲁什打不赢外战，他就只能去死。
……
命运在这里拐了一个非常骚气的弯！
加尔鲁什眼里的身材涣散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坦白道：“那萨尔大酋长你要注意了，我这把斧头，可是涂了毒的。”
萨尔：？？？
萨尔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开打前，维尔莱斯*深影才反复叮嘱，说加尔鲁什可能在武器上面涂毒。
这特么居然给加尔鲁什本人所实锤。
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加鲁尔什看似稀松平常地说道：“很奇怪啊！萨尔，在踏上元素王座之前，我明明满脑子在想，要如何不择手段弄死你。就像我在另一个世界用毒斧谋杀了向我发起【玛克戈拉】的凯恩一样……”
这话，让萨尔的心窝感觉就如同被一只冰冷的爪子死死拽住，不由颤声：“你谋杀了凯恩！？”
“对！另一个世界的凯恩, 他企图阻止我的疯狂。但这个世界的凯恩更离谱, 他居然投了联盟……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认定牛头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加鲁尔什一边自嘲, 一边随手掏了块兽皮, 胡乱地擦拭着斧刃。
萨尔注意到，兽皮上有着些许不自然的乌黑。
“萨尔，你说得没错，我失败了三次！以整个部落为赌注，整整三次啊！最让我沮丧的是，我输得一次比一次惨！在我那个世界，吸纳了亚煞极力量的我，好歹是输在联盟和部落的围攻之下。这次，我居然是被麦当肯给碾压了！一点胜利希望都看不到的碾压！”
萨尔深有同感。
但凡有点希望，谁会把全族命运交给自己的敌人呢？
萨尔沉默了。
“萨尔！既然你比起我更愿意相信那个人类混蛋，那就这样吧。我的路走尽了，也累了。结束这场闹剧吧！”
“好！”
加鲁尔什高高举起了血红色的象鼻斧：“萨尔！我会在地狱静静看着你的。不想死后被我嘲笑的话，那就带着兽人走出一个未来吧——”
“嚯！”【毁灭之锤】上燃起了的烈焰，就是萨尔最后的回答。
“吼——”
无愧于地狱咆哮这家名。加尔鲁什生命中最后一声咆哮，那音量是如此炸裂，远在五百米开外的观众也感到耳鼓一阵极其难受的嗡鸣。
在超过十万兽人见证下，加尔鲁什高高跃起。
他跳得很高，很高！
双方不是第一次对决了，彼此知根知底。单纯的近战, 萨尔是略逊一筹的。
但萨尔不是一个纯正的战士, 而是萨满啊！
“隆！”
伴随一声巨大的爆响从大地深处传出，一只典型的、以兽人为模板凝造的大地之手拔地而起。
这只少说有十米长的岩石巨手无比敏捷地一抓，就把加尔鲁什抓在手里了。
看上去，加尔鲁什更像是一只自投罗网的蚂蚱。
嗯，还是秋后的。
话已说尽，所谓的玛克戈拉，更像是走个过场。
地狱咆哮家族闻名于世的跳劈，终究没能伤到萨尔分毫。
“咔嚓！”
大地之手一个紧握，战斗就结束了。
大量的鲜血和几乎液化的内脏碎片，从岩石手指的缝隙中飞溅而出，加尔鲁什全身上下只有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臂、半截胸膛、脖子和头颅是完整的。
在加尔鲁什两米开外站定，萨尔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忧伤：“有什么遗言吗？兽人兄弟。”
“有。”加尔鲁什巍巍颤颤地举起手上的战斧：“地狱咆哮家族的血脉就此……断绝。但这把【血吼】……为兽人而战的命运不该就此……结束。”
萨尔将【毁灭之锤】别在腰间，双手接过了【血吼】：“瓦罗克怎样？他是个真正的战士。”
“可……以……”
钢铁部落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与世长辞。
这一刻，周遭百万部落战士同时爆发出喧天的欢呼声，他们是在庆祝部落的再度统一，祝贺着‘新’的大酋长诞生！
“先祖赞美你！”
“大酋长萨尔万岁！”
萨尔神情一阵恍惚，那些足以把人耳膜都震破的喧哗声，仿佛被他彻底隔离出自己的灵魂之外。直到瓦罗克和沃金靠近，他才有点茫然地把【血吼】递给瓦罗克。
“这是加尔鲁什给你的。”
瓦罗克愣了一下，苦笑着接下：“我会用它战斗至死的。然后，再把它传承给下一个愿意为部落而战的真正英雄。”
明明赢了玛克戈ls尔偏偏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沃金走上来，跟萨尔拥抱了一下：“加尔鲁什做过不少错事。但他是个真正的兽人。”
“嗯。”萨尔的目光越过前来祝贺的众人，落到维尔莱斯*深影的脸上。
对方缥缈的声音钻入他耳朵里：“斯坦索姆陛下今晚凌晨四点会联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