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萨尔，连他身后的沃金也叹气了。
麦当肯身为敌人，还真是把萨尔他们的心态拿捏得死死的。
麦当肯继续道：“这个加尔鲁什出身自一个跟我们艾泽拉斯平行的世界。不过他的世界里，很可能没有艾泽拉斯星球，但他所在的德拉诺是完整的。因为第一个被骗喝下恶魔之血的兽人恰好是格罗姆*地狱咆哮，这个加尔鲁什阻止了他，然后利用地精科技，打造了强大而疯狂的【钢铁部落】！”
麦当肯给萨尔科普旳，大概就是游戏里的内容。听在萨尔的耳朵里，就是联盟探子探知的情报。
大概说完之后，麦当肯补刀了：“这一个加尔鲁什是个彻底的‘大兽人主义者’，在他眼里，一切弱小的种族没资格生存，稍微强大的种族只配当兽人的奴隶，就好比当初在海加尔山派来支援你的戈隆王【屠龙者格鲁尔】。想想吧，如果给他获胜了，或许萨尔你可以活命，但沃金和其它种族就惨咯。”
说到这里，麦当肯没有再说下去。
过犹不及！
比起外人，萨尔更清楚加尔鲁什的卑劣——坑死另一个加尔鲁什，通过煽动年轻兽人宣扬大兽人主义，夺取大酋长宝座。
最可恨的是，萨尔还不敢确定，这个加尔鲁什是否参与了谋害萨尔父亲杜隆坦的行动。
正是麦当肯没说，萨尔才忍不住朝这方面怀疑。
真是这样，那就是不可饶恕的血海深仇。
如今部落已经被这個加尔鲁什带沟里，战歌氏族只怕没了，半个黑石多半要完。其实跟联盟打下去，不光萨尔这支正统部落报不了仇，还会死得毫无意义。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萨尔知道——麦当肯是真的掐住了他们这群人的七寸。
萨尔眼神一厉：“你的意思是，让我背后偷袭加尔鲁什的【钢铁部落】，然后联盟趁机消灭他们？”
“作为奖品，你可以获得【钢铁部落】的老巢。”
“最后让联盟杀过来？”
“当然不！”麦当肯的笑容很清澈：“除非你们找死，否则我会建议你们，将那个德拉诺跟我们这个艾泽拉斯主位面永远分离。你们爱去哪就去哪。此事我可以找青铜龙帮忙。”
萨尔沉声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麦当肯脸色一凛，眼里杀气满溢：“那么今天中午，盘踞在地狱火半岛的三十个联盟机械化师和一支庞大的飞空舰队将会重新出击，三天之内，炸平整个纳格兰。你可以一万个放心，这位加鲁尔什大酋长一定不会来救你们的。在他的计划中，你们只不过是拖时间，给他搭建新版黑暗之门的炮灰。”
一字一句，全化作刀剑插入萨尔和沃金的心窝中，让这两位部落智者无比揪心。
萨尔浑身一颤，说真的，这种把自己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感觉并不好。
可是，他们有得选吗？
联盟火炮之利，他们早已见识过。如今联盟的战力只强不弱，就凭窝在纳格兰的这点原始人，一点地精装备都没，那还打个屁啊！
只要突破纳格兰边界的山地，基本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最适合机械化部队和空军了。
除了个别部落萨满能依赖元素王座里的元素支援，有机会活下来，大部分部落子民都是死路一条。
跟联盟刚正面，没胜算不说，甚至连战斗的理由都没。
反了加尔鲁什，反而有生机，说不定部落真的能重生。
萨尔其实没得选！
萨尔剧烈颤动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垂下了头，良久，才憋出声来：“至少，至少让瓦罗克*萨鲁法尔和他的族人……”
麦当肯的声音冰冷如铁：“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代表王座会议饶过萨鲁法尔阁下及其直系亲属、亲兵最多一百人。其余的黑石氏族人，请他们死在艾泽拉斯吧。联盟人——有债必偿！”
这不是请求，而是……审判！
一个掌握着部落生死大权的判官，对部落做出的最终判决。
这一次，不光是萨尔，他身边所有听到这话的部落，全都垂下了头。
没错！这就是清算！一场时隔18年的清算！
第一二次黑暗之门大战，部落横扫整个东部王国大陆，打爆多国主城，肆意屠杀人类、精灵、矮人和侏儒平民。
这笔血债，联盟人从不曾忘却。
萨尔的霜狼氏族没有参与这场残酷的屠杀，可以被放过。但作为屠杀主力军的黑石氏族，不可能被饶恕。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足足十八年，正好是一代人从婴儿长大成人。
麦当肯带着联盟熬过那么多次灭世危机，终于等到机会了。
萨尔和沃金的脸色一下子发白。
看着久久无语的两位部落大佬，麦当肯淡淡地：“在联盟毁灭新奥格瑞玛之前，萨尔你有三天时间考虑。”
麦当肯切断了通讯，整个人缓缓坐回皇座上。
他面前，是十几个魔法镜像，联盟大佬们默默地听完刚才的对话。
在感情上，大家都觉得，策反萨尔这一派，无疑是一场不完整的复仇。连麦当肯自己也觉得，杀光所有兽人才是正道。
以前当个纯粹的玩家，麦当肯能随便意气用事。当了联盟的老大，要考虑的就不止是一个部落了。
刚刚结束大灾变，虽说回了点血，但联盟战力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在卡利姆多、库尔提拉斯、外域三块大陆上同时开战。搞不好，卑鄙吼一个反攻，甚至战火烧到诺森德和东部王国大陆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有可能同时面对亚煞极和恩佐斯两个上古之神（就算是古神部分力量，那也是莫大的压力）。
胃口太大，是真的会玩脱的。
第1298章 偏师就够了
很多仗，不是你不想打就能不打的。
人家的刀子都压到你脖子上了，你打，还是把脖子伸过去让敌人杀？
联盟这次不趁机打，待到卑鄙吼真的开门成功，找来【钢铁部落】完美入侵艾泽拉斯，那又是另一个局面。
战略层面的错误不能犯！
好比地球上鹰酱妄图把毛熊和兔子放一起揍，这在战略上就是典型的脑残。
纵观人类历史，只有二弟三弟抱团怼大哥，就没看过老大非要把二弟三弟弄一块的。
三国的赤壁之战就是最典型例子，是刘备先派诸葛亮去找孙权，联手怼某人妻狂热爱好者。
麦当肯掌管联盟，自然不能把‘正统部落’跟【钢铁部落】混在一起弄。
别看萨尔的正统部落貌似人少，人家萨尔手下英雄多啊！所有跟脑残吼不对付的部落英雄，在有得选的情况下，都会跟萨尔混。
萨尔作为原来历史上的世界萨、世界之子，麦当肯不忌惮他是不可能的。
拉一派，打一派，这才是王道。
所以外域和潘达利亚这两线也就准备了略高于平日水准旳战略储备，并没有做长期鏖战的资源分配。
事实上，连卡利姆多也是如此。
明知道卑鄙吼大概率要把卡利姆多那四个部落行省当做炮灰，麦当肯动用的只是瑟里耶克的第二集 团军，和布劳缪克丝的半个第三集团军。
在常驻卡利姆多之后，这两支军团的装备更新也没那么快，可以算是‘地方军团’了。
开完王座会议，希女王过来，轻轻揉着麦当肯的太阳穴。
“萨尔会听我们的吗？”
“会的。因为在那个德拉诺里，还有另一个杜隆坦。”
“哦？”包括希女王在内，所有精灵妞竖起了尖耳朵，那齐齐抖了抖的样子，就很有趣。
“那会不会有第二个萨尔？”
“谁知道呢？”麦当肯耸耸肩：“说不定会来个女装萨尔，呃，保不准是女性的萨尔也不出奇。”
“噗！”众妞都笑了。
感觉上，这也太恶趣味了。
麦当肯还没敢说，这种剧情落到污神教那群lsp的嘴里，分分钟会变成什么‘死敌娘化，被仇家车翻然后恶堕什么的’离谱剧情。
麦当肯自认是个lsp，至少他不重口啊！
目光重新放到大战场上。
联盟非常克制地没有使用全部武力，这的确出乎了卑鄙吼的预料。
“难道联盟只用一支偏师就能杀光那些废物了？”加尔鲁什在提拉加德海峡的秘密据点中大发雷霆。
地精亲王热砂小声逼逼：“光靠那群原始人，或许还真是。”
这锅，到头来还真要落到卑鄙吼头上。
他抽走所有精锐，包括大部分年轻的黑石兽人、所有战歌兽人，以及装甲戈隆。留给瓦罗克的，只有没什么受训的杂牌氏族士兵，以及大量妇孺。就算那一半的黑石战士，还特么以老兵居多。
在新奥格瑞玛，瓦罗克看着这些平均年龄超过40岁的手下，心中一阵悲凉。
兽人是典型的战斗民族，12岁就能上战场。相对地，衰老也快。古往今来除了混萨满的，或者特别能打的，就很少有兽人能有五、六十岁的寿命，大多数兽人不等自己彻底老去，就会想办法死在战场上或者某次狩猎中。
这些士兵有部分是当年参加了第一、二次黑暗之门的老兵，也有后来开门后，从德拉诺参回来的。反正黑石氏族的新兵大多被大酋长抽走了，就剩下这些歪瓜裂枣。
正常情况下，老兵有足够的战斗经验，理论上不至于很差。
别忘记这些老兵大多喝了恶魔血，透支力量的代价就是身体的衰弱比普通兽人更快。
想想自己挂掉的儿砸，瓦罗克忽然觉得自己更老了。
“不知前线打成什么样了。”
沃金抽走了主力后，瓦罗克手边能用的法师更少了。本来前线能用的通讯设施就少，魔法传信这种东西，只有大城市和核心要塞才配备。
通讯频道中一片静默。
此刻，在凄凉之地和南贫瘠之地前线……
一滴水产生的波纹可以像是蜘蛛网一样瞬间布遍整个池塘。
一颗炮弹产生的裂纹可以让同样的效果遍布兽人苦工费时费力打造的城墙。
部落以类似夯土工艺打造的城墙，不可谓不坚硬，嗯，以冷兵器时代的标准来说是这样的。
联盟甚至不需要有一兵一卒的战损，光是用重炮狂轰滥炸，就让这些要塞崩溃了。
十五米高的城墙，像被掰断的威化饼干，轰然爆碎坍塌。
那些被他们大酋长视为炮灰的年轻兽人，当看着少说在五公里外、只有一个模糊轮廓的联盟部队战线上闪起火光时，他们甚至不懂什么叫卧倒，什么是寻找掩体。
当超越了凡人肉眼捕捉极限的炮弹飞来时，只听轰一声，时间和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无踪。
年轻的兽人士兵完全吓呆了，只能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同袍表演活人消失术。
一刹那。
仿佛时间定格又忽然恢复了流动，扑哧一声，大号的炮弹在轰碎了城墙的同时，绽开的弹片直接从那士兵张大的嘴中贯脑而入。
锋利且带着猛烈旋转的破片割断了他的喉管，然后巨大的冲击力完全切断了他的脊椎，甚至震碎了他的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
他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恐，旋即他的眼珠子连同整個头颅也一齐扭曲了。
绿色的皮肤无法承受如此夸张的张力，“吱”一下撕成碎末，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在尚未倒下的身躯支撑下，从割断的动静脉中血液激烈地朝天喷射，但割断了兽人脖子的弹片继续前进，连甲带肉彻底贯穿另一个兽人卫兵的胸膛，最终将瓢泼似的血液沾染在城头一面随风飘扬的兽人战旗上。
直到这一刻，失去了半个脑袋的士兵和胸膛被穿透的那个倒霉鬼，身子才同时抽搐了一下，然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炽热的火星与腥臭的血花飘扬在炮弹掀起的狂风中，勾勒出一幅毁灭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