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只是部落内部的事，部落酋长们关起门来讨论，甚至用玛克戈拉来‘讨论’也不是不可以的。
牛头人被部落伤透了心又如何？部落真要发狠，没联盟插手的话，部落分分钟把企图脱离部落的牛头人给灭了。
怪不得麦当肯在凯恩离开斯坦索姆城之前反复强调“如果萨尔胆敢害你的性命，那么联盟大军会第一时间踏平新奥格瑞玛来当你的墓碑。”
凯恩对萨尔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豪爽的老大哥形象中，丝毫没注意萨尔已经变了许多。至少，从当初那个企图调停联盟与部落仇怨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被己方利益驱动的真正领袖。
看着凯恩发怔，萨尔叹气：“老兄弟，我真的不想以牛头人为筹码跟联盟谈判。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身为大酋长，必须尽可能为部落挽回损失。”
再怎么说，也是部落失去了一个主战种族，而联盟如虎添翼啊！
凯恩眼瞳有点发散：“可是，我……我无法代表联盟答应你什么。”
萨尔走过来拍拍牛哥的肩膀：“作为多年老朋友，我个人祝福你们。麦当肯这人，哪怕我身为他的敌人，也不愿意诋毁他的信誉。他答应的事情，这么久以来就没有做不到的。如果可以，兽人也不想与他为敌。”
“那……”
“太晚了！兽人血洗东部王国大陆的仇恨，从未被忘却。如果是敌人的话，没有谁比他更可怕了。”萨尔苦笑着咧嘴：“我必须为我的族人，为巨魔、为被遗忘者，为所有不可能投靠联盟的种族找一条出路。”
“……”
“这不是我对牛头人全族的要挟，只是在分开前最后的请求。”
牛哥终究是太善良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老兄弟求到这个份上了，他无法拒绝。
“好吧，我答应试试看。结果如何，我无法保证。”
“感激不尽。”
凯恩就这样，在血精灵大法师罗曼斯的带领下，前往新奥格瑞玛里的法师塔，联通了联盟的魔法传信系统。
牛哥苦着脸说出了萨尔的要求。
那边的麦当肯点点头：“如果这样可以让凯恩你和你的同胞昂首离开新奥格瑞玛，我个人表示同意。但这需要王座会议表决，请等我一小时。”
一小时后，麦当肯传来了肯定的答复，并派人通过位于千针石林的传送门，送来了新的《联盟与部落互不侵犯协定》。
一切尘埃落定，反而牛头人跟部落除兽人外的其余酋长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萨尔和气地跟凯恩握手，并当着所有酋长的面宣告：“我宣布，从这一刻起牛头人种族脱离部落，他们是自由种族了。”
没想到，脑残吼当场闹开了：“大酋长！不惩罚牛头人，这是懦夫行为！假如背叛不需要代价，那么谁都可以背叛部落了！”
“闭嘴！加尔鲁什！酋长大厅里的每一个种族都是以自己全体族人的意志，自愿加入部落的！他们当然有权自由离去。只要不是战争状态，这就不是背叛！”萨尔终于忍不住，怒斥脑残吼。
“那好，是不是每个氏族和种族都可以前脚刚退出，后脚立马加入联盟？”
萨尔一时语塞，旋即反驳：“以独立种族的身份存在，又或者加入其它组织，那是他们的自由！”
“放屁！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莫高雷胆敢升起联盟的旗帜，我和我的族人这就把那群叛徒杀清光！”
萨尔罕有地动了肝火。
这边好不容易才拿到互不侵犯条约，这边自家的小弟就把条约撕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跟联盟的全面战争一旦打响，那就不是说停就停的。
萨尔咆哮：“不许去！这是大酋长的命令！服从我，亦或是以神圣的玛克戈拉挑战我！”
脑残吼眼里精芒闪过，他蓦然抽出传奇杀器【血吼】：“那好……”
谁知，他话没说完就被凯恩打断了。
牛哥还是义气：“等等！你要针对的人是我才对。”
“那我先杀了你！”谁都没料到，脑残吼居然说砍人就砍人。
魁梧的身躯一个忽闪，整个人业已高高跃起，一个快若迅雷的跳劈猛砍向凯恩。
牛哥愣了片刻，才霍然举起双拳。
他最称手的武器是一根巨型图腾柱。可这是酋长大厅，他是来说理的，从头到尾就没带武器来，连图腾柱都留在雷霆崖。
他水缸大小的拳头，换个对手或许会很有杀伤力。
可惜他的敌人是脑残吼。
别看这货脑子抽风。论战力，论阴险，他倒是部落顶级的，此刻以顶级史诗武器偷袭空手的牛哥，这是真有大几率得手。
何况，脑残吼自带【凯恩杀手】这个奇特buff啊！
“不——”萨尔吓坏了。
千钧一发的刹那，一个窈窕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牛哥身前，一对散发着诡异绿色光芒的奇形战刃以十字交叉挡在脑残吼的战斧面前。
“duang!”
铿锵且令人牙酸的交击声。
脑残吼这力劈纳格兰的猛击，竟然被完美地格挡了。
看着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女精灵，真心想象不到，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战斗技巧，可以抵消一位顶级兽人英雄的蛮力。
“谁！？”不知多少大酋长亲卫抽出了武器。
反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萨尔喊出了她的名字：“等等，她是联盟的……”
瓦莉拉剑眉倒竖，继续摆出防御架势，厉喝道：“我是联盟特使瓦莉ls古纳尔！谁再敢攻击我或者凯恩阁下，视同对联盟宣战！”
第1173章 保护我方MT
与此同时，三个模糊的影子围拢到凯恩身边。
“别怕，凯恩阁下，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一个身披厚厚斗篷的暗夜精灵‘闪现’到凯恩身边，凯恩认出，她正是麦当肯身边的女侍卫玛维*影歌。
玛维说话的同时，从储物空间袋里抽了一把超大的史诗级双手斧头塞到凯恩手里。
凯恩先是一面懵逼，旋即无比愤怒地盯着加尔鲁什，还不时瞥向萨尔。
刚刚那一斧头，劈实了，就算强悍如凯恩也会非死即残。
多年的信任，凯恩系在部落的最后一丝感情，全部随着脑残吼这一斧而烟消云散。
这边，沃金的眼瞳骤然收缩：“这么多盗贼英雄！？”
这么多英雄，只说明一件事——联盟早准备硬挖！
完全没有意外！
天空中云层翻涌，当有点暗沉的云层被巨力强行破开，一艘艘钢铁巨舰立马引起下方不知多少部落子民的惊呼。
好多兽人来自纳格兰，自从到了艾泽拉斯星球，只闻联盟之名，从未见识过其恐怖的一面。
当看到这些凶厉传神的钢铁巨兽从云层中降下，以巨大的黑色炮管指着新奥格瑞玛时，他们忽然觉得自家看似高耸的城墙是如此可笑。
天空中，灯光闪烁。
一根根粗大幽黑炮管子上泛着的乌光，更像是高高举起的死神镰刀上的锋芒。
萨尔脸色煞白。
完了！全完了！
因为加尔鲁什那一斧头，气氛全变了。
原本牛头人可以跟部落好好和平分手的，现在不管从什么角度上看，都成了死仇。
最惨的是，一旦联盟飞空舰队开火，甭管凯恩和几个联盟盗贼英雄死不死，至少部落的首都要完球。
就算不开火，部落最后一丝脸面，也随着联盟舰队的降临而被撕掉。
如果此前牛头人的离开，还能算部落的内政，可以假装是大酋长高姿态把人放走。那么在联盟威迫下放人，就等于部落这个看似庞大的巨人给一把摔倒在泥坑里，然后踩着头颅狠狠地左右磨蹭，让整张脸沾满耻辱的污垢。
萨尔气得全身打颤：“加尔鲁什！你怎敢这样做！？”
加尔鲁什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高举战斧，斜指向天：“看吧！这混账早就勾结联盟了！我砍死这叛徒，难道还有错了？”
他话一出口，立马获得了几乎所有兽人酋长的应和。
“是啊！是啊！”
“我看凯恩早就勾结联盟消灭我们部落了。”
“叛徒！杀死他！”
“吊死他！将他的尸体在烈日下暴晒风干！”
酋长大厅里，人数最多的兽人酋长集体起哄，一个个兽人双目尽赤，那想吃人似的狂热样子，是真心声势浩大。
唯有那些外族酋长和首领保持沉默。
而瓦罗克则手持战斧，带着一批大酋长亲卫挡在凯恩和加尔鲁什中间。
“我……”凯恩不知该如何辩解。
更难堪的是萨尔！
加尔鲁什代表着战歌氏族，其它氏族酋长代表着大多数兽人的意志，不说外族，兽人当中仅仅有代表黑石氏族的瓦罗克*萨鲁法尔站在他这边，这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失败。
一阵悲凉涌上萨尔心头。
他费心费力把那么多兽人同胞从崩溃的世界拯救出来，最关键时候，他们看不到大势，而是选择了最原始的兽人本能，去攻击所谓的叛徒，去敌视一切反对他们意见的存在。
连自己的同胞都反对自己，那他当初建立新部落，引入巨魔、牛头人、血精灵、被遗忘者、地精等等种族，难道错了吗？
不！
萨尔坚信自己没错。
如果没有这些或是擅长远程攻击、或是会魔法、或是有机械天赋的种族补充兽人的各种缺点，兽人根本不可能抗衡多种族联合起来的联盟。
他前面几任大酋长，已经用数百万兽人的鲜血与生命去证明——光靠兽人去莽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为什么这些从纳格兰获救出来的兽人，依然如此愚昧且不可救药。
……
凄厉的警号回荡在整个新奥格瑞玛，十数万兽人被惊动了，他们慌忙从自己的砖木结构房子里跑出来，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最惊慌的，却是兽人守军。
数百只双足飞龙紧急升空，还没来得及爬升到足够的高度，就被云层中俯冲下来、漆黑一片的黑龙军团吓破了胆子。
如果新奥格瑞玛用的是其它飞禽坐骑还好一点，偏偏龙族内部，可是有【血脉压制】这种说法的。
低纯度血脉的双足飞龙，压根不敢正视自己的老祖宗五色巨龙，完全不受骑手的控制，到处乱飞，甚至有几条双足飞龙慌乱中撞成一团，还互相攻击的丑事发生。
城头上，各座箭塔上，守军发现自己无比尴尬。
他们不是没有火炮或者弩炮之类的战争兵器，然而这些玩意自设计之初就没想过用来对空，连仰角超过60度都做不到。
整座部落都城唯一靠谱的居然是两座分属血精灵和被遗忘者的法师塔。
可是法师塔上荡开、宛如水波似的魔法护罩，在过百艘飞空战舰和黑龙军团面前，显得如此蝉薄。
玛维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酋长，是战是和，就凭你一句话。如果让血蹄阁下和我们安然离去，那么三年互不侵犯条约仍旧生效。”
这已是不折不扣的城下之盟了。
萨尔很清楚，就算倾整个部落之力，多半无法将凯恩留下，保不准，半个联盟英雄团就在上空的飞空战舰里待命。
麦当肯这人，要么不干，要干就是准备n套后手。你永远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张牌没打出来。
可不动手，他身为大酋长的声望就要损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