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香江风云时代 第7节

  正在心下盘算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过去打开一看,只见小胖子三人提着水果站在门口。

  “远哥好”,三人一齐招呼道。

  “行了,进来坐吧。嗯,就坐床上吧。”

  小胖子殷勤地问道:“远哥好点没有?那娘们可真厉害,不愧是开馆授徒的。”

  “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查到的,我不但知道她教跆拳道我还知道她叫林楠明,两年前是警察,后来没干了去教跆拳道。”

  “嗯,是挺厉害的。”

  “她都二十一了,远哥你才十七,啊不,才十六,当然没得比的了。不过你昨天还是赢了,把那玛丽娜气得眼泪汪汪的。嘿,真够劲。你知道她表姐为什么骂她是骗子吗?”

  “不知道,我也觉得她表姐挺奇怪的。”

  林文果在旁插嘴道:“她骗她表姐说你强奸了她,还要永久霸占她,她表姐这才肯过来教训你。可是后来她看你出招都忌讳打到胸部,才肯定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致远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是自己背了黑锅。妈的,老子真该奸了她。

  下午,陆致远在屋邨前的空坪上见到了莫子怡的父亲莫南寻,一家小报的经理。

  莫子怡站在父亲身边,见他过来很高兴。

  “大哥哥,你要是到九龙一定要来找我啊。”

  陆致远笑着点了点头。

  莫南寻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我听子怡说了,谢谢你啊,有空来家里做客。”

  陆致远握手之后说道:“一定会的,一路顺风。”

  看着莫子怡一家驾车远去,陆致远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心里若有所失,莫天赐一家明天也要离开了。

  第二日是6月26日,这一天是陆致远永难忘怀的一天。

  一大早,他就起床跑去给莫天赐一家送行。

  走进那百米长的小巷子的时候,他的鞋带松了,于是蹲下来系鞋带。

  这时有个女孩子刚好提着箱子从对面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先生,可以让一让吗?”

  “哦,好的。”陆致远低着头答应,同时站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避让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女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容貌。

  一刹那,陆致远不由得心中突地一跳,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敲击了一下,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立时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股脑涌了上来,让他几欲落泪。

  他的脑子里顿时闪过那个穿着民国服装的女孩喜嗔怒骂的诸般神态,一颦一蹙都让人迷醉。

  要说陆致远来到这个70年代的香港有什么执念,那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至于说赚钱报答刘荣华之类的事,只是附带而已。

  陆致远想要避让,腿却如灌铅般沉重,觉得有千百句话想要诉说,却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颗心只是在叫唤:“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终于见到她了。”

  女孩见他如此失态,还以为碰到了云中鹤式的人物,于是嫌弃地提着行李箱慢慢闪了过去。

  陆致远后背感受到了女孩身上的热度,激动非常。

  他看着女孩就要远去,很是舍不得,于是脱口问道:“你…你是去跑飞机吗?”

  女孩随口应道:“呀,你怎么知道?”然后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空姐打扮,顿时一笑道:“好了,我赶时间,谢谢了。”

  说完,她就提着箱子走了。

  陆致远看着她手上提着的箱子,一时愣住了心神。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我还想追你你知不知道?箱子,对啊,我下次要送你一种更轻便的箱子,拉杆箱。

  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活动自如的双腿,狠狠地凌空一踢,心里骂道:“你他妈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赶到锦绣花园的时候,莫家已经收拾好行李,放到了车上。

  几人寒暄几句后,莫天赐一再交待,要陆致远一定去他广播道的新家做客,然后驾车离开了元朗。

  回来后的陆致远没有伤春悲秋,开始采购烤肉设备和炭火,同时满大街寻找红柳。他要尽快开始烤羊肉串,争分夺秒地赚钱,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之所以要找红柳,是因为用这样的签子做出来的烤肉会散发一种红柳的清香,纯天然的味道和肉味混合起来特别特别地好吃。

  陆致远问了很多人又跑了很多地方,最后决定去北角春秧街看看。

第十一章绸缪(修)

  70年代之前,全球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一直都是北角,目前则已被旺角取代。

  北角是二战后沪省新移民的首选之地,沪省人带来了餐馆、理发店和美容所的同时,也带来了人口密集以及各种娱乐、饮食文化。

  陆致远是坐着叮叮车从北角道右转驶入狭窄春秧街的,电车贴着行人的屁股径直朝前行驶,路人却依旧我行我素司空见惯。

  春秧街是北角有名的一条杂乱且潮湿的长街,东自糖水道,西连北角道。

  街道两旁一家家小店里,衣帽、南北水果、海产、肉类等应有尽有。来往人群乡音俚语同声同气,处处显出这里的喧闹和繁盛。

  一排排的麻将桌边、一条条社区长椅上,都坐满了老者,他们呼朋引友或闲坐阅报,要不就在天桥上划分楚河汉界,捉将走车。

  陆致远下了电车往前逛了逛,发现两边无论是肉类蔬菜还是海鲜水果都很新鲜而且便宜。

  怪不得不但南亚不少国家的人,就连半山的富裕人家,都会经常到这里来买菜。

  陆致远在一个做筷子的店子里找到了红柳,花200元港币定做了500支签子,老板答应两天后交货。

  回到元朗,他又去了小巷子,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女孩。

  已经两天了,他一有空闲就来这里转悠,可一直没有再碰到那个女孩。

  “远哥,远哥。”

  陆致远看着三人帮远远跑了过来,没做声。

  “哇,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见到陆致远捧着一个纸袋,外面露出几根小签子,三人好奇,不禁伸手去看。

  “想挨揍是不是?”

  三人一激灵,全部缩回了手。

  陆致远看着三人可怜的模样,心一软,从纸袋里拿出三根羊肉串,说道:“行了行了,别做那可怜样。吶,我做的羊肉串,一人一根,多了没有。”

  小胖子接过肉串,闻着香气,忍不住就如猪八戒吃人参一般囫囵吞了下去。

  “哇,怎么这么好吃?远哥,这是你做的?准备拿去卖是吗?”

  “是啊,这要用红柳签子串着,会更好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应该去旺角卖啊,你不会是想在元朗卖这个吧?”

  陆致远紧皱眉头看着小巷子里面,叹了口气。

  小胖子眼睛很贼,见状好奇地问道:“舍不得这里?女孩?谁?”

  “小胖子,嗯,那个,我问你,这附近的人家你都熟吗?”

  “不熟的应该没有几户吧。”

  齐言民吃完了烤串,插嘴道:“你不熟那几户我熟。”

  陆致远笑了笑,继续问道:“有个女孩,刚毕业就去当了空姐,她......”

  话音未落,小胖子高声道:“不会吧,男人婆?你喜欢那个男人婆?”

  陆致远怒道:“什么男人婆?再说我揍死你。”

  小胖子伸了伸舌头,顶嘴道:“你说的不就是周家老四吗?真的实是男人婆啊。”

  “对对,姓周,排行老四,可是怎么会叫男人婆?”

  “那是他们同学叫的,说她小时候就喜欢跟男孩子玩,所以就叫男人婆喽。”

  “那她住在哪里?”

  “反正不在元朗,她只是在这边崇德中学读了八年书而已。”

  “可是那天早上我见她......”

  “同学家住一晚也不奇怪啊。”

  “那她家在哪里?”

  小胖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在九龙。可是远哥你就算知道她家在哪里又有什么用?你就这样找上门去?”

  陆致远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醒悟过来,于是把手中的纸袋丢给三人,引来了一阵疯抢。

  他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笑了笑,离开了。

  当晚,陆致远就跟刘荣华说了自己要去旺角挣钱的想法,刘荣华自然不会反对,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远,好男儿志在四方,去旺角闯一闯当然好。但是现在香港帮派很多,你自己孤身一人在那边要注意,千万别学了那些不好的习惯。我这里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反正也就40分钟的路。有什么事,你跟我吱一声就成,缺钱了,就回来拿,明白吗?”

  陆致远感动地说道:“叔,钱暂时不用,我自个能应付。倒是您自个要多保重,养好身体等我来侍候你。”

  刘荣华开怀大笑道:“那敢情好,我等着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刘成果在旁插嘴道:“我也等着。”

  陆致远爽朗地笑道:“好,你们都等着。”

  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第二天,陆致远在元朗招了两个人,名叫阿成和阿东。

  三人一起带着烤串设备和炭火去了旺角庙街,然后在附近一条窄窄的巷子里租了个板间房。

  所谓板间房,指的是房东把一个单位,以木板改建成多个小房子分租,几个家庭十多口人共享两个厕所和一个厨房。

  陆致远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窗户,又看了看这间10平方米却要100港币租金的房间,叹了口气。

  香港就是这样,什么都好,就是房子太贵。

  就门口那招租传单上,还写着“有孩莫问,非眷莫谈”。

  房东刚才也说了,如今亲戚乡友来港的规矩都是留食不留宿,这住宿的问题在香港谁也解决不了。

  陆致远看着比自己大了四岁的阿东和阿成一脸拘谨的样子,笑着说道:“没事,我们坚持几个月就好了,来,干活吧。”

  他们首先把今天买的羊腿肉拿出来,逆纹理切成拇指第一指节大小,然后跟洋葱和蛋清一起腌制。

  这样一来去膻味,二来让肉质变得嫩滑,三来羊肉配上洋葱味道更好。

  “阿东,你明天要注意油和肉的比例为1:4,也就是4块肉配一块油,这样烤出来的肉肥瘦相间,才最好吃。阿成,等到生意好了我们就租铺面,到那时还要去进些啤酒过来,要有甘蔗汁的话也要进一点。青梅竹马嘛,吃烧烤怎么少得了这些呢?我到时再去找些长凳子,那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唉,还是先顾着明晚吧。明天晚上,我和阿东负责烧烤,阿成你收钱和招待。先看几天,人不够我们再招。”

  阿东拍马屁道:“老板,我们肯定马上就要招人的。”

  陆致远意气风发地说道:“但愿如此吧,哈哈。”

  陆致远离开元朗后的第三天,一位戴着茶色墨镜的女子走进了“粤州支竹羊腩煲”。

  老板今天兴致好,亲自迎了上去,问道:“这位小姐,您想吃点什么?”

  女子摇头道:“我不吃饭,只打听个人,陆致远是在这里做工吗?”

  老板听了问话,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洗碗工一眼,叹道:“多好的员工啊,没做了,听说是被人一脚踢在胸口,动不了了。这可是我找的最好的洗碗工了,又听话,又勤快,既洗碗,又清扫,还跑堂,唉,可惜了,可惜了(lia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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