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啥情况？”林夏拍了拍楚竹的肩膀，让楚竹赫然惊醒。他直截了当坐在楚竹的身边，从怀里掏出馒头，啃了两口，“魂不守舍的。”
林夏是楚竹的好基友，关系好到啥地步呢？他俩是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高中，然后升到了同一个学校，进入了同一个班级，分配到了同一个宿舍。
虽然，高中阶段，并非一个班级，因为学习强度原因，见面时间也不多，但两个人关系还是很不错。
属于那种，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妹子。完全能称为青梅竹马！
“我突然发现，我的梦境，可能是真的。”楚竹并没有隐瞒的想法。或者说，从小到大，他梦境的话题叫嚷了无数次，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是小学初高中的老师。全都知道！
现在其实就算想瞒，也晚了……
中二病阶段，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作为天选之人的金手指。只不过被现实，一遍又一遍鞭打……
那时，唯几个相信他梦境为真的，都是他同龄人——不过长大后的现在，他们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目前和他距离最近的，也就是林夏了。
“……又是这个啊？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您老人家金手指觉醒，天下无敌，天上来敌，横推一切，我就靠给您拍马屁生活了！您呢，到时候，当了皇帝，给我个近侍的位置，对了，不要太监，还有福利待遇得给我满上！”林夏面容严肃的拱了拱手。
“到时候我第一个在下面，高举双手，蹦蹦跳跳，装哭……你放心，最近我看广东菜视频，认真揣摩和学习！保证让你有半岛太阳的私服真实体验。”
“去你的。”楚竹翻了个白眼，叹气道，“但这次是真的！我感觉我已经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林夏神色终于有些变了，他不在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抿了抿嘴，然后……
掏出了手机。
“我舍友有精神病，而且精神病越来越重了，我该怎么办？”
楚竹：“？”
你好歹背着点人啊！楚竹气笑了。他承受不住这种背负精神病骂名，却没有继承精神病法抗的委屈。
“不过说真的！”林夏也没真的搜索，随意的将其插回自己的口袋，脸上浮现出羡慕，“其实我一直都蛮羡慕你……我觉得这和精神病比起来，更像是超能力！”
“在梦境中，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当祖国人！能去游乐园玩……哎呀妈呀，从小我就想说了，我们偷偷的在学习，你学完了，半夜做梦去游乐场，去景点，去happy，而我们睡觉就是真的睡觉浪费时间……妈的，畜生啊！”
林夏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不过，如果真的情况很严重！”林夏想了想，幽默的说道，“要不我们现在请个假，去校医室？”
“你是想逃课吧？龟儿子。”楚竹哭笑不得。
“说什么呢，义子？”林夏嗤之以鼻，“你还没成太阳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两者自然是在打趣，不过，林夏倒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最后表示，“我个人觉得这不是坏事，毕竟我并没有感受到你的情绪变得暴躁，不可控，但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去医院检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下课去找辅导员？”
楚竹对此，笑着拒绝了。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两者就将此事抛之于脑后。
其实，楚竹并不抗拒去医院，也不介意自己的情况暴露——暴露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这个社会还能把他切片吗？
就算是真切片，也不可能是电影中的那样切成一片片！
或者说，想让人相信他在梦里如同生活在真实世界里……难度就高的离谱了！除了林夏这种从小混到大的，谁会相信？
但问题在于，楚竹已经看透了。
去了医院，最后的结果也是敷衍……除了花上一笔钱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医生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他从小到大，经历的太多了。
医生根本不会相信你惟妙惟肖的描述，只会觉得那是病情给予你的幻觉！在你一切正常的基础上，甚至连药都不会给你开！
……
虽然授课老师上课晚到了一会儿，不过也没有太多人在意。实际上，就算老师一整节课没来……或许学生中开心的学生更多一些。
“同学们！社会正在进步！”陈教授并没有严肃的上课，他只讲了正经的课题不到十分钟，就顺理成章的聊起了其他的话题，掏出手机晃了晃，“所有人，手机里面应该都下载了最新版本的ai吧？”
“是是是！”
“我手机里面有。”
“我有五个版本的ai！！”
不少学生举手回答，脸上带着兴奋和雀跃。陈教授是所有任课教授老师中，性格较为温和的。他非常注重与学生的互动！上课氛围也没有那般的严肃。
“科技发展，真的是太快了。”陈教授感慨，“虽然我教的是编程语言而不是ai，但也能沾上边！我也用了用，感觉都快要被替代了……说不定，不久后，教育体系都要因此而改革。”
第9章 速度
“同学们，你们有问题，也可以多多询问ai。”陈教授话语骤然止住，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是我多嘴了，你们用ai的时间，怕是比我还早。毕竟，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可比我们容易多了。”
“老师！”有人突然举手，在陈教授点头后，当即站了起来，“我想请问！目前Ai刚刚诞生没有几年，但即便如此，也展现出了很可怕的潜力。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未来ai恐怕能够彻底的替代人类……至少也能替代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工作。”
“那种时候，我们学习的内容，还有用吗？现在进入社会，就大概率失业，继续发展下去怎么办？”
“Ai无法替代的看起来也就搬砖，还有保洁这一类的吉祥三宝职业。未来再这么发展下去……学习的意义是什么？大学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毕业了，就是为了干吉祥三宝或搬砖，那么是不是初高中毕业后，就去社会更好？”
“这是个好问题。”陈教授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组织着语言，“学习是不会错的，目前的ai，是一个放大器！你自身的能力越强，能够利用ai撬动的能力，也就越强。”
“至于说未来……很抱歉，我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陈教授很坦然，他幽默道，“或许，你们去问思政课老师比问我更加合适？当然，我个人是觉得，这方面可以相信国家的。”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国家必然会出台这方面的政策！而且学习……虽然我说这话有些冠冕堂皇，但学习其实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找工作，而是增强自己的能力，然后凭借着强大的个人能力找到适合的工作。”
提问者张了张嘴，最后，闷气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平心而论，他其实并不满意教授的回答，但是陈教授确实说的非常诚恳，那也只能这样了。
“有一说一，虽然大部分都是废话，但我感觉老陈有一句话说的挺有道理！”林夏在楚竹身边小声嘀咕。
“？”楚竹用目光发出了疑惑。
“冠冕堂皇！”
楚竹嘴角抽了一下，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思绪翻涌，“等等，未来，Ai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完全能够替代人类？
“如果，我的梦境真的是未来的话！对了，那个ai。”楚竹内心翻涌着异样情绪。如果真是未来，真的能够找到一个能够交流的ai，那么……他是不是能询问ai，梦境世界到底距离真实世界多少年？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模样？
终于，下课了。
接下来自然是换教室，上其他的课程。一切都与往常无二。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吃中饭后。
下午恰巧没课。
楚竹拖拽着林夏，来到了操场上。
“不是，你要拖着我一起锻炼身体吗？”林夏眼角抽搐，举手投降，“我出了名的懒狗！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是这个。”楚竹摇了摇头，“你帮我记录一下！我测一下我跑步的具体速度。”
林夏：“？”
不是，你闲的没事找事，把他拖出来……就干这事儿？
“不是不行，但晚饭得你请！”林夏试图讨价还价。
“我倒是不在意！但是吧，”楚竹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感觉，最后你会抢着请我。”
林夏：“？你做梦呢。”
春夏之交，塑料跑道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微微有些熏热。楚竹也没有热身，轻轻的磨了磨脚，对着身边的林夏点了点头。
“跑！”林夏发誓，他再摁一下计时器的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楚竹就如同箭矢一般，动射了出去，这已经不是快了，这是离谱。
操场的另外一边。
一处体育办公室内。
体育老师张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放下了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懒腰，“体育表格总算是填好了！现在的大学生……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刚刚起身，他便看到了一道影子，唰的一声蹿过了自己的窗前：“？？？”
“啥玩意儿？！”张松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迅速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操场上的学生，一直都不少。即便没到晚上，也有很多学校情侣来操场这边压马路。
“人呢？刚才那个……”张松不断的看着，很快便看到了，操场另外一边似乎有人在跑。但是那个速度……
“是，是穿插过去的吗？如果是从中间插过去，这个速度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沿着跑道跑的话，这个速度！”张松内心计算了一下，汗流浃背了。
但是很快，他看到了远方的两人离开操场而去。
“不对……同学，同学，暂时先别走啊！那边的同学。”张松急了，连忙追去。但根本没用，操场中的学生，数目不少，有很多离他比较近的人，还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甚至有人疑惑的，试探性的对他招了招手，围了过来，他也只能绕开。
等到他冲到操场另外一边……
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事儿搞的。”张松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狠狠的抽自己的脸，“让你发呆，让你发呆，让你发呆……”
好一会儿，张松这才勉强冷静下来。不过，凡事往坏处想，学校里面真的可能出现一个……拥有着田径潜力的学生吗？
如果真的有的话，以往的学校测试，不应该早就测出来了吗？还是说是刚入学的新生……
但真有这份能力，这新生应该是体育生吧？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去查查资料！”张松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向着办公室的方向冲了过去，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对了，如果资料记录着，我不可能不认识……所以，可以去找警卫室！那边有录像……好像还能通过视频，估算一下速度。”
“必须要快！万一那学生其实不是我们学校的……不，应该说不是我们学校的几率才最大！可不能让人跑了。”
张松匆忙改变方向。
第10章 记录
“哥，不是，爹，你怎么做到的？！”林夏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反复打量屏幕上的数字，仍然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使劲眨眼发现仍然是这个数字，短暂沉默后，林夏艰难动起了自己的脑筋，然后，就如同围着花朵的蜜蜂，从楚竹的左边转到右边，右边转到左边。
“四十六秒啊！你这是人吗？田径操场一圈四百米，四百米四十六秒……我查查世界纪录……不对，我国的记录是四十五点四六秒！而且达到这个记录的时间是一九九七年。”
“你这都已经接近国家记录了，不不不，之前我按秒表的姿势不太标准！可能你真正的速度冲到了四十五秒内。这，这是真正的破了我国的记录啊！”
“会不会是错觉啊！是不是我手机出问题了……要不再测一遍吧？爹，我给你买饮料……还有，你老人家怎么连汗都没淌啊？不是，为什么现在连气都不喘啊？是我的问题吗！”
林夏说着说着，显然开始了怀疑人生。不能怪他震惊，他和楚竹从小长到大……他甚至知道，楚竹知道他最喜欢穿的裤衩是红色，就是图的吉利。
所以，他是知道楚竹身体不错，初高中的时候全校跑步，能够跑到班级的前列。但是班级前列和国家记录……这是两回事啊！
“……”楚竹竭力遏制住上扬的嘴角，风轻云淡道，“一般一般！”
至于为什么，连汗都没流，气都没喘……那当然是因为他没有全力以赴了！
所以……
楚竹握了握拳头，内心感叹，“这下基本上算是确认了……”
身体状态就算再怎么一时比较好，也不可能突飞猛进到世界纪录级——只能是异变了。
当然，确认的也仅仅只是梦境世界是他的金手指，而不是单纯的精神疾病。
至于梦境世界究竟是真正的这个世界的未来……又或者是个虚拟幻境，又或者是平行世界……还需要谨慎斟酌，试验，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