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起身，在原地不断地踱步，脑海中无数思绪涌动。
“老胡的实力如果能和老霍对标……确实是能够左右局势的力量……”
“按照之前经验，黄太监，未必有多忠诚……辛副总队，还有之前跪下的那五分之一的人，彻底抛弃劝降他们的可能……还好那些人我全部都已经记下了……”
“嗯！”楚竹脚步骤然顿住，他考虑到上一条时间线发生的一切——虽然那群人没说，但是楚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的动摇，以及那种是否投靠他的心思——所以他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按上个世界线的情况，以我这个疑似‘太祖’的身份……再考虑到老霍，同样是一个只干正确的事情的人，他经历过全程，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他孤身一人，可没有什么亲人妻子女儿在帝京……综合所有！”
楚竹抬头看着天空方向，思虑片刻后，长吐出一口气。
“虽然几率依旧很小……但还是试试吧！”
第323章 拯救大兵胡慨慷！光明之泪
核设施内部。
壁宣小心翼翼地跟在无人机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的身旁有数只机械狗护卫——
之前打开此地大门，从其中涌出大量怪物，虽然众多护卫的无人机，将怪物们一一射杀……但因为战斗无人机体型原因，现在并无几台无人机跟在他的身后。
单纯这几只机械狗……若是再碰到怪兽大潮，壁宣感觉自己凶多吉少。
之所以还愿意进来，纯粹是因为对楚竹的信任。
“……还好！”终于，壁宣走出了通道，抹了一把汗水，扫视周围一圈，脸上浮现出惊愕：“这是……”
“喂！”民用无人机中，突然传出楚竹的声音，他无视了第一次看到核设施内部陷入震惊的壁宣，操控着无人机极速下落，飘到了双头鳞人的身前。
双头鳞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楚竹毫不在意，直入主题：“第五使徒是我杀的，我已经和教宗联系过了！接下来，胡慨慷，你听我指挥。”
双头鳞人：“？？？”
两个头此刻皆是一脸懵逼，差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左边的头刚反应过来，嘴唇蠕动了一下，就看到无人机再度腾空：“？？？”
“壁宣，下去，把这个家伙身上的锁链打开！对了，解完了锁立刻上去……下面，有污染。还有，等一下把队长锁在下面！”
“？”壁宣神色也变得呆滞，大脑有些混乱，下意识地想要询问，然后便听到楚竹道：“时间很紧张，等会儿再解释！先听我的命令。”
“……好。”壁宣面色变幻，顺着楼梯下去。
“那个，我身上的锁链……”双头鳞人话只说到了一半，他看着壁宣手掌在他身上的锁链的锁孔中划过，哐当一声，居然自然而然地解锁了：“？！”
双头鳞人两个头都傻了，他身上的锁，那可是没有钥匙的——更准确地说，这片禁地中的所有被锁住的怪物，身上的锁链都是没有开启可能的死锁……想要解开，只能强行凭实力砍断锁链！
可是……
“神通？”意识到这一点，双头鳞人左眼皮跳动数下，看了一眼右边仍然有些懵逼的头，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心思，操控着身体，安静跟上了急促向着外面逃跑的壁宣。
走出了禁地。
双头鳞人凝视着天空，耀眼的阳光刺入他的眼睛，他却并没有躲闪，依旧痴痴凝视着，有一种恍若隔世感……
“看什么看？搭把手……把他锁在你之前的那个锁链上！”
“……”双头鳞人在短暂沉默后，僵硬转头，下意识接过了被捆在架子上的李康，表情一时间变得极其精彩，他几度张嘴，最终点了点头，迅速地向回走去。
片刻之后。
双头鳞人从核设施中走出，壁宣神色严肃地催动神通，大门再度关闭。
“……麻烦，你老人家！能不能坐在后面。”壁宣在驾驶位置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属实是，双头鳞人的容貌给了壁宣极大的心理压力——即便知道双头鳞人应该不是敌人，可他心里那关依旧很难过。
“都行的！”双头鳞人非常善解人意，虽然目前看起来，壁宣全程都在幕后主使者的操控之下，但面前之人，他也同样愿意视为救命恩人！
“好了，阁下。”双头鳞人伸出手掌，接住了落在他手中的娇小无比的民用无人机，他感受着磁悬浮车微微震动，随后腾空飞起，四只眼眸逐渐变得锐利：“现在……可以敞开心扉地聊一聊了吧？”
“怎么说呢……”楚竹熟练进行了自己已经进行了数次的解释。最终，做出总结：“所以，你明白了吗？”
“懂了！”双头鳞人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全都听你的……但是如果我被抓了，我得坚决说，听你的，是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和教宗他老人家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双头鳞人右边的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能不能让我和教宗他老人家联系一下……”
“手机给他！”楚竹冷笑一声，“你打啊！打完了别怪我给教宗告你的状……”
双头鳞人：“……”
“那个，我还是相信你的！”双头鳞人腼腆开口。
“你人老，实话不多啊。”楚竹不置可否。以老胡的智商肯定能够意识到，最好的证据就是，教宗送过来的治愈之物……所以，现在只不过是老胡想要获得更多的自主权罢了。
显然，胡慨慷对一直没有露面的楚竹，其实并不是无条件信任的，相反，还抱有一定的忌惮，不愿意痛快答应服从一切命令……虽然这很正常就是了——不过楚竹可没有顺着他的想法！现在哪有这么多闲暇时间让其质疑？直接怼回去就行……
而现在老胡没有打电话，其实就是隐晦服软了……或者说，他反复纠结后，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被教宗相信的楚竹……
……
终于。
第三区教堂。
磁悬浮车自天而降。
一直守在门前的张海，瞬间迎了上去，他打开车门，看到了后座的双头鳞人，但依旧目不斜视，凝视着壁宣，将东西交出：“这就是，通过禁器，紧急传送过来的……光明之泪。”
“？光明……之泪？”胡慨慷咀嚼一遍后，神色微变，左边的头流露出感激，右边的头则看向西边方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声音带上了哽咽：“教宗冕下，您……”
所谓的光明之泪，也就是光明教宗之泪水！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禁器——光明教宗修为达到化境后，心灵依旧纯净，每每听到天下大灾，百姓民不聊生，依旧会潸然泪下。
或许是物极必反……这种他大悲之下流下的泪水！却反而拥有着净化妖邪，治愈一切伤势的功效……其原理，就算是光明教宗本人都无法进行解释——所以，教宗也没法批量制作。
只看他的出现过程就能明白，这东西在拜上帝教，甚至是整个世界，究竟多么的稀少珍贵！
“这……我怎么能……”
“立刻给我用！”楚竹打断了胡慨慷的话，他可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在搞行为艺术：“服从我的一切命令！这是教宗的指令……别浪费时间！”
第324章 老霍，因为天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双头鳞人：“……”
噎了一下，神色不断变化，双头鳞人终究还是咬牙切齿，接过了那滴宛若水晶一般的泪水。
他下了车，扫视周围一圈，发现周遭无人，显然张海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当即没有了顾虑——
他轻轻地将泪水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下一瞬间……
泪水微微颤动，仿佛在这一刻拥有了生命一般。很快，泪水跳动的幅度，和双头鳞人的心脏跳动完全同频。
无穷尽的纯白之光，赫然爆发，裹住了双头鳞人的躯体，化为了一道光茧。光茧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一颗心脏，有规则地跳动着……散发着淡淡的光与热。
“一，二，三……”楚竹默默地计数。
过了半分钟，光茧被撕碎。
一个身穿着囚服的老者，从其中迈出，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难言的气质，如山岳，如大洋，澎湃而浩瀚，最重要的是……他的容貌，赫然与胡慨慷状态下的第五使徒一模一样。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胡慨慷悠悠开口，两句话，居然是用截然不同的语调吐露而出的……
他的左边眸子中有着喜悦，也有着悲伤，而他的右边眸子，则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恍惚失神……
楚竹：“……”
不是！你这？！
另外一边，即便张海竭尽全力地控制，但他在看到老者容貌的那一刻，呼吸频率还是变了一下，但随后依旧神色如常，就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能解释一下吗！”楚竹表情有些微妙。
“精神分裂罢了。没事儿！我能控制。”胡慨慷从容而温和，他自然知晓楚竹在担心什么，继续道：“放心吧，绝不会影响战斗……”
但是，胡慨慷语调很快一变，显然是另外一个意识开口：“唉，如果只是单纯的精神疾病……教宗大恩典之下，也能治愈！只可惜，这应当是污染的一种表现……”
略作停顿，胡慨慷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就是教宗伟力无法涉及的部分了！”
“好吧！那么下一步。”楚竹也没在这方面纠结，实力没影响就行，“继续上车……女娲十七号，继续操控着车，前往霍启明现在被软禁的方向……对了，老胡，你应该打得过霍启明吧？”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静海市的都尉司总长的话！”胡慨慷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昂然傲气。但与此同时，他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状态恢复如常后，他也冷静了下来，脑海中思绪闪烁，察觉到了很多异常……
这个幕后者所说的‘女娲十七号’……开头两个字，怎么和神语‘女娲大神’的开头两个字这么的相像？另外一种神语吗……
所以这家伙究竟是……
疑虑归疑虑，胡慨慷还是重新坐上了车子。
……
第一区。
一处别墅内。
霍启明正在练字，他面无表情，挥洒着笔墨，骤然停笔，打量片刻后，看向身边的杨队长：“我写的怎么样？”
“宗师手笔！”杨队长鼓起了掌。
“可惜……我只是随便写写！”冷哼一声，霍启明知道杨队长根本就不懂字，只是纯粹在硬拍他的马屁罢了。他将毛笔摔在桌子上，眸子中带着淡淡的阴霾。
杨队长身体下意识绷紧，脸上浮现出挣扎和纠结，他在思考，若是霍启明真的要离开，他拦还是不拦？平心而论，他也参与了昨日的平乱计划——
知晓内情的他，对于上峰过河拆桥，也是非常厌恶的。但是……作为都尉司二区的队长，他经手无数机密情报，所以他很清楚大乾实力究竟何等的强……他不敢反抗！
突然间。
刺目的神光，在外面骤然升腾而起。
霍启明瞳孔赫然收缩，他看向了大门的方向，沉默不语。杨队长身体绷紧，他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拔出了一把大砍刀。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拖拽声，最终在门外停下——
然后是敲门声。
“……”他还怪有礼貌的呢！
“进来。”霍启明黑着脸开口。
大门打开。
胡慨慷用手肘打开门把手，他两只手，一手拖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直接将他们扔入了房间中，拍了拍手：“这俩家伙……在外面监视着你们，我顺手处理掉了！别谢我。”
短暂的安静。
“……胡慨慷，你居然没死？”霍启明死死地盯着胡慨慷的脸颊，声音中带着惊疑不定。至于说谢谢……这不是搞笑吗？霍启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外界还有他人监视？
说白了，把杨队长扔过来监管他，单纯只是制衡他和杨队长……防止，他，或者说杨队长，又或者两个人一起去帮助那个人……
现在对面出手把这俩解决了！他事后为了证明清白……只会更加麻烦，甚至搞不好，要被降职……或者说，真的出了这事儿只被降职……那只能说是天子对他爱护的深沉！
“发生了很多事啊！”胡慨慷一时间有些唏嘘，但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或者说，在他的感官中，他和对面这个人其实只有几次接触，并不是太熟的。他也不知道那个冒牌货和对面有怎样的交集！
谨遵楚竹的命令，胡慨慷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楚竹的电话：“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个人……想要和你聊一聊！”
“是我。”楚竹平淡从容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霍启明瞳孔震动了一下，短暂沉默后，叹息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启明就感觉，这很离谱……他是一大早六点钟，起床准备上班的时候，被突然告知今日无需上班，居家休息——他知道这是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