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的军队和北魏碰了一场。
结果是大梁败了,这些年北魏蚕食了大部分旧陈的地盘和资源。
大梁作为曾经的盟友并且出了大力的人,自然对此十分的不爽。
肉没吃到,剩下点汤水实在难以下咽。
梁帝更是喝汤喝的很难受,一直想要将双方的界限重新划定。
只可惜屡战屡败。
现在大梁想退出也不成,北魏眼瞅着壮大,南梁的国力又在衰竭,他很想将南梁一齐吞并,完成一统。
所以纵然节节败退,南梁也只能被迫进行战争。
靖安侯和安南伯都是军功授爵,自然有共同的话题可说。
北边的局势也确实糜烂。
若是换做十年前,南梁兵强马壮,两方能掰掰手腕子看看谁厉害。
现在却不行了。
随着老皇帝驾崩,新皇即位,对于北进掠地取回疆土的念头就越来越少。
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防线还要往后撤。
撤到铜山以内,以天险阻挡北魏的进掠,抱守南边的疆土。
一说到这件事,两人不约而同的叹息。
这也没有办法,皇帝不想打,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不能架着皇帝继续打仗。
文官集团也想安定下来。
再想打仗,他们又会将加重赋税、搜刮民脂、拥兵自重、喝兵血的罪名扣在勋贵的身上。
殊不知,文官集团同样是剥削集团中的一员。
上下疏通,古玩字画,笔墨纸砚,哪一样不需要钱?
豪宅、楼车、美姬,哪一样不需要钱?
风花雪月,狎妓亵玩,诗坛文会,样样不离钱。
说了这么多,安南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如何自己女儿是瞎子,对于常人来说是累赘。
也就不好再多待下去。
安南伯拱手道:“温候,小弟就先告辞了。”
“老爷。”
这时,初九快步的进入中堂:“老爷,公子答应这桩事儿了。”
安南伯都已经迈开腿了,像是听错了似的看向初九。
更错愕之人是靖安侯。
他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看起温和,实际心底带着些傲然的儿子,竟然会答应这门亲事。
再与初九确认。
得到的是依旧是肯定的回答。
这时候靖安侯才缓过神来,笑着看向安南伯:“既然犬子也答应,不妨找个时间交换生辰八字,定下这门亲事?”
“宋老弟意下如何?”
安南伯拱手:“侯爷所言甚是。”
第62章 先生
半月。
养炼之间已经将身躯提升到温岳认为的最佳状态。
魔猿定意拳初窥门径,壮大神魂的同时还能压制鬼崇带来的煞气伤势,并且消弭血煞大法带来的影响。
经过这接近两个月的接触,温岳大概也了解练功崖恶鬼如何。
这位喜静,好看书,沉默寡言。
这位也并不是假装的喜欢看书,每每结束练拳,主魂恶鬼总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不知道是什么样式的经义细细研究,甚至还会使用雾气进行模拟。
这些温岳都看在眼里。
涂山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看的这些书都是提炼出来的练气功法和术法,功法要理解透彻才能教习幡主,术法也有研究新的方向和现实中的应用。
一是解闷。
没有法力支撑,他走不出尊魂幡,只能靠着练拳和读书逗闷子。
其次就是提升战斗力。
熟悉功法的优劣,能够进行整合才可以指点幡主。理解透术法才能在战斗中进行施展,且进行一定的改良。
总而言之,勤学苦练,刻不容缓。
温岳有时候都会觉得坐在那里看书的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人’。
若是忽略了他外在的形象,其实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
主魂恶鬼是可以写字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从未开口说话。
也许是他还没有获得主魂恶鬼的承认。
这难免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说起来,温岳已经是青年了,他的话其实也并不多。
进入练功崖之后就是单纯的练功,然后就功法问题询问涂山君。
涂山君用雾气写下回答,并且将突破先天的三个关键点都点明出来,且告诉温岳尊魂幡对突破的效果。
在涂山君的督促下温岳已经将血煞大法倒背如流,也使用内气进行了模拟。
可以说万事俱备。
这一日。
头顶青天白日,微风徐徐。
温岳站在涂山君的面前深呼一口气,眸子光芒闪动。
“我已经准备好了。”
“周身关窍开启九成,余下最后一成当可在步入先天的同时尽数冲开。”温岳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平静,多了几分变化。
那是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的紧张。
纵然有阴魂丹作为补充,夯实内气,强化身躯。
炼脏境的五脏六腑更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但是温岳对于后天返先天依旧没有太大的把握。
“冲击先天境界,很危险。”
尤其是在有伤的情况下冲击先天境更是危险无穷。
向百户虽然手臂残疾,却没有顽固伤势,能以神幡作为身躯延展往复内气,再辅以丹珠滩化内气,让丹田缺损成为中流湖泊,争而击水。
若没有这个办法,向虎在身躯无法循环的那一步就会被体内内气撑爆。
纵然将内气排出,若是没有补充,同样完成不了大周天的循环,最后绝对会功亏一篑。
虽然有可能停留在所谓的先天境界,却需要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才能将一身精纯内气转化为法力。
江湖中人没有后续功法,所以他们突破之后,大多都是停留在半练气不练气,半武者不武者的境地,少有寸进。
缺少功法、天材地宝、名师指引,导致先天境只能自己摸索,更显困难。
相比于他们,温岳感觉自己已经颇为幸运。
三样合一汇聚成鬼面神幡出现在他的面前,神幡内还有恶鬼先生教授功法,指点经义。
说出去别人大抵是不信的。
这一切都得益于向虎的安排。
“如果,我能站起来,我会前往战场,复我边境,佑我百姓。”
“还请先生助我。”
温岳双手在身前画圆,拱手于前,低头行礼,执弟子之礼。
躬身大礼。
更像是拜师。
在这个年代,师徒关系是得到尊重和承认,一旦拜师就代表着将会被打上标签。
师徒关系更是严谨而守旧的。
因为修行这事本就是天地间最独一档的本事,学了此等本事是幸运。所以想拜师更要下功夫,体现出自己的诚意和人品。
人品不好,师父收个欺师灭祖的徒弟,最后还得自己清理门户,或是让他的同门师兄弟清理门户。
就比如那医馆学徒,先三年帮助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提夜壶,递毛巾,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得包揽了,还得给拜师礼送上几吊钱做拜师礼。
不然人家是不收的。
像是涂山君这样,免费教授修行功法,提供阴魂丹,还指点经义的好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所以温岳果断拜为师父。
涂山君反而不知所措,微怔然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紧张的局促。
伸了伸手,这是扶也不是,不扶起来也不是,竟然空着两手悬停在半空中。
他也没搞懂温岳这是做什么。
请人出山?
还是拜师?
这事儿他也没有经验。
属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低头行礼的温岳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丝毫声音和动作。
沉寂安静,好似这片天地都停了下来。
倏尔,低头行礼的温岳噗嗤一笑。
紧接着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