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咏芝瞪了林有德一眼。
这时候军乐声响起，仪式开始。
夏咏芝换了个话题：“你说，待会阅舰式的时候，会不会有一艘组织的飞船突然曲速抵达，然后……”
“‘所罗门啊，我又回来了！’”林有德代替夏咏芝说出那句老动画里的台词，“别傻了，现在根本没有能一下就大量歼灭那么多宇宙战舰的武器，尤其是无畏舰这种停得轨道低了就会影响星球表面潮汐的飞船，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歼灭的。”
无畏舰的停泊有严格的规定，十巨头的无畏舰基本都自带引力井，靠得太近了会互相吸引。另外也经常听说无畏舰入泊某个行星的轨道导致地面住民上街抗议的事情，尤其是还在初期开垦状态的行星，无畏舰突然造访星球轨道可能会导致地面的住民们经历一个公转周期以上的歉收——气候遭到无畏舰的引力的干扰导致的水灾或者干旱让这些早期殖民者叫苦不迭。
“无畏舰啊，”夏咏芝话题再次转换，“我们回到人类的领地，真要硬冲这些玩意么？”
“人类的无畏舰没那么过分嘛，我其实倾向于按照《星战后夜》这游戏里的划分法，把人类的无畏舰和十巨头——准确的说是十巨头和部分上位文明的无畏舰分成两个不同的舰种，后者叫泰坦其实更合适，不管是体积还是威胁度都比人类的无畏要高多了。”
“我知道，这些我比你清楚多了。”夏咏芝语调中隐含着一副自己领地被侵犯了的母老虎的派头，“但就算那样它也比我们厉害多了。”
“我，超厉害的。”站在林有德和夏咏芝身后的诺亚突然小声说。
夏咏芝瞥了林有德一眼：“诺亚能听到我们用精神连接的交流？”
“这个链接本来就借助了她的力量才建立，有什么奇怪的。”林有德如此回答道，“而且诺亚是好孩子，不用担心被她听到。”
“原来小诺亚能听到呀，”一直噤声的芙蕾雅的声音冒出来，“太好了，这样这个频道里就有五个人了，更热闹了呢。”
“我觉得平常就很热闹了。”莉莉如是说。
“可是吃饭要人多一起吃才有意思啊。”
“这又不是吃饭！”
莉莉刚说完，诺亚就在频道里吼：“吃饭！好！”
林有德忍不住脑内吐槽：【你这个装傻会不会太刻意了一点？】
【我从来不会刻意表现自己的情绪，永远真情流露。】
是、是这样啊……
林有德就这样用和后宫们扯皮来打发时间，终于撑到烦闷的阅舰式结束，授勋仪式开始。海顿人在乐队的伴奏下走向从阅舰式开始就一直在列队等候的林有德等人，开始给站在第一排的军官们佩戴勋章。
和人类不一样，海顿人没有动手佩戴，而是用念动力让勋章自己浮起来，贴到每个企业号的军官的胸口。
之后海顿人代表银河议会发表了一通讲话，大意就是“林有德等人为了银河安宁赴汤蹈火值得嘉奖”等等等等。
恩莱科在军官频道里说：“这下我们可算是建功立业了，回人类领地算衣锦还乡，对吧？”
林有德笑了：“还衣锦还乡呢，说不定一回去就被人打爆了。”
“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有诺亚在啊，作为真神诺亚在银河系不在这个宇宙唯一的搭乘舰，我们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爆，对吧诺亚？”
恩莱科这么说的时候稍微回了回头，看了眼后列的诺亚，诺亚斜眼看了他一眼，板着脸不说话。
“看起来诺亚因为不能吃东西很不高兴啊。”恩莱科继续在军官频道里说。
“轮机长，她一直那个脸吧？”
“不不，我看得出来，诺亚现在不高兴！待会这破事结束了得给诺亚喂食才行。船上值班没来参加这作秀都谁啊，找几个去给诺亚做饭啊。”
“轮机长，博子她们都没来，现在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好吃的在等我们了。”
板着脸的诺亚突然吧唧了一下嘴巴。
恩莱科和镜花缘都不顾队列纪律，回头看着诺亚。
兰筱涟咳嗽了一声，提醒这俩海顿人还在讲话。
“是是，我们会好好做背景。”恩莱科一副敷衍的口吻。
终于，形式主义的流程全部跑完了，银河议会的摄像师停止录像后，企业号的官兵们全都一副被大赦的犯人一样。
“真可怕，要不是可以在内网上玩游戏，绝对死球了。”有人这样表示。
“感觉这样的仪式多举行几次，我们飞船上要出好多游戏达人。”
“和这比起来，学院那些形式主义根本不算什么，生为人类真是太好了。”
兰筱涟在战术网络对全船人广播：“给我闭嘴！牢骚用内网发，别说出口！”
于是嘈杂一瞬间消失了，所有企业号的舰员都闭上了嘴，把发牢骚的场所转移到了内网上，不过内容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林有德对德尼罗投去同情的目光。
这时候海顿人走到林有德跟前：“打算立刻回归人类的地盘？”
“当然，怎么，还有事情要我们做？”
“没有了，毕竟你回去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周围还有其他人，所以海顿人说得比较隐晦，“等待你们得胜归来。”
“你这种长相的外星人还是个公的，等待我归来我一点不高兴。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海伯利安的代言人呢？她来说这话就很合适。”
“她经常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行动——我是说，按照海伯利安的意思来行动，也不是整天都跟在我身边。对了，我有个忠告给你。”
海顿人抬起手，伸出一只手指。
林有德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海顿人使用灵能的时候指尖会亮，跟斯皮尔伯格的经典电影ET似的，不过海顿人的个头比ET里的外星人高多了，而且面容完全隐藏在屏障后面——这点倒是和雾霾人有点像，但海顿人毫无疑问有实体。
林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用食指碰了下海顿人的手指。
海顿人的手指亮起来，情报也随之流入林有德脑海。
“这……”林有德皱眉，“这些可靠吗？”
“当然可靠，可靠到我必须十分谨慎的选择分享这些的人，因为敌人的情报分析家通过这些情报就能推测出我的线人的身份，我分享给你也是考虑到你没有敌人的情报分析家那样的情报网，你不具备通过这些情报推测我线人身份的能力。”
海顿人这番话都是通过碰触连接说给林有德听的，他主动抽回手，中断了连接，转而用声音继续说道：“你们要小心。”
“我不明白，难道说……”
海顿人做了个手势阻止林有德继续说下去。
“干你们打算做的事情，为人类带去和平，现在的你做到这个就够了。”海顿人说罢转身离去了。
【你怎么看？】林有德也不加称呼，直接问道。
【此事必有蹊跷。】诺亚回答，【拉面真好吃。】
林有德回头看了眼，果然没看见诺亚，这货大概仪式一结束就传送到博子的店里去了。
林有德再次看向前方，海顿人正走向自己的小飞船，负责刚刚仪式拍摄的人正把大量的器具搬回飞船上，海顿代表的随从和护卫都在飞船周围待命。
就是没看到伊拉莱大美女。
【她在索娅的实验室。】诺亚说话的同时给出了画面。
伊拉莱大美女正小有兴趣的看着索娅实验室里的东西——中间她还瞥了眼林有德的视角方向，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在被林有德关注着。
然后伊拉莱大美女把嘴巴凑到索娅的人机界面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完又看了眼林有德的视角，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这种成熟系美女做鬼脸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接着她就被传送的光芒包裹，下一刻直接出现在机库里，就在林有德面前。
“加油啦，少年，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的话，我说不定会稍微减少一点这孩子为我服务的期限哦。”伊拉莱大美女说着上前轻轻吻了下林有德的脸颊，随后一蹦一跳的向海顿人的小飞船走去。
“她说了什么索娅？”林有德在军官频道问。
“她给了我一点提示，说是能帮助我完成对你们带回来的那把超文明的步枪的研究。”
“那把平时只有握把的给概念化步枪？”林有德皱着眉头。
“是的，就是那吧。”
第704章 回家的路
海顿人的小飞船离开企业号的机库后，长官室里的海顿人对同处一室的海伯利安代言人伊拉莱大美女说：“你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没办法呀，我在一定程度上要顾及这孩子的感情嘛，不然不就变成占用人家身体的坏人了。这孩子和我在一起久了，已经根治了伊拉莱人的社交恐惧症，不但如此还对人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本来以为在我们的契约到期后，离开我的她会变成伊拉莱人的女王，把所有伊拉莱人——也许还有其他种族玩弄在鼓掌间。可没想到啊，这孩子竟然会因为林有德带着个伊拉莱老婆就对他产生了兴趣，瞬间又变成了羞答答的小姑娘。”
海顿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就因为这种事情，就给了企业号重要的提示，不像你啊——还是说，这其实都在你的计划内，刚刚跟我扯的才是借口？”
“嗯，到底是哪个呢？你让我选我也很头疼啊。”伊拉莱大美女笑眯眯的说。
“哼，那艘船上都是聪明人，我们两个给的这些情报，足够他们分析出很多东西了。”
“是啊，所以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令人期待啊。”伊拉莱大美女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着墙壁上的动态星图。
这时候小飞船驾驶舱向海顿代表报告：“企业号启动了曲速引擎，坐标是附近星区。”
“对我们还要隐藏目的地么，真是谨慎的孩子。”
“这很正常吧，毕竟整个仪仗舰队里，组织的耳目恐怕不下两位数。”
“两位数？你还真是乐观呢。”海伯利安的代言人伊拉莱大美女回首对海顿代表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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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海伯利安的提示，我完成了对这把枪的逆向工程。”索娅的人机界面说着举起另一根外型和原版超文明遗物差距巨大的握把，“这是我逆向工程做出来的东西，虽然性能上和原版还有差距，但是我觉得已经到了可以实用的状态。”
索娅把逆向工程的握把交给负责测试的德尼罗。
“这个你造的玩意造型是不是夸张了一点。”恩莱科吐槽。
“这是为了和原版进行区分。”
索娅解说的同时，德尼罗已经灌注灵能启动了武器，于是一把超文明枪械出现在他手里，他端着枪对着试验场那一头的目标开火。
绿色的光束命中了目标，并且迅速在目标表面打出了一个洞，德尼罗停止射击的同时，一个圆球从枪侧面抛出来，落到他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射击的目标立刻被机械臂拉到了众人面前。
“毁伤的效率显然比原版要差一些。”林有德扫了眼创面就评价道，“不过看起来确实可以在实战里使用了。”
“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仿制的东西不能做到高效率的将吸回来的物质压缩成团块抛出，原版的武器在这部分构造相当复杂，我还无法把这么复杂的东西给概念化。所以我在仿制版上添加了一个自动闭锁装置，射击一会儿扳机就会失去作用，枪机自动闭锁，等待动作机构完成吸取来的物质的压缩和抛弃。”
恩莱科提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制造实体武器呢？虽然概念化成握把的确很方便，但其实实体化的话也不会让我们觉得特别麻烦，看起来也就比一般的步枪重个三倍左右而已嘛。”
“要在过去，重个三倍可是足以让前线部队兵变啊。”夏咏芝吐槽。
“那是弱鸡旧人类，新人类不在乎这个。”恩莱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新人类就是肌肉大，就是体力好，重三倍只要好用我们就扛。”
“轮机长，我们工程部的人当着甲板部的面说这个不好吧，毕竟理论上冲锋打仗是甲板部的事情啊。”镜花缘吐槽。
德尼罗马上表态：“我也觉得重个三五倍都没什么问题，只要好用就行。用三五倍的重量换来一倍的作战效能我们可以接受。”
此时实验室里只有新人类和欧德威尔人，所以无人能吐槽这种完全脱离了碳基生物范畴的奇怪衡量标准。
“我会尝试制作实体化武器，但是这样可能导致武器被人缴获之后大量仿制。如果是概念武装，就算具备相当强大的科研力量，也无法轻易仿制。”
“索娅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恩莱科话音刚落，索娅就继续说道：“我也是在得到了海伯利安的提示之后，才完成这种粗糙的仿制。”
一瞬间沉默就降临在实验室和军官频道。
诺亚咯吱咯吱的嚼薯片的声音成为房间的“主旋律”。
“海伯利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恩莱科率先开口，“该不会它——或者它们，其实是实验失败的超文明吧？你看，那个进化的实验，会把整个种族融合在一起然后迈入下一阶段，对吧？所以海伯利安当年也进行了这个实验，但失败了，却没有组织的实验失败得那么彻底，于是它们融合成了一个意识，附着在实验装置所在的星球上，什么连成一体的植物诞生了智慧这些都是扯谈，都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的伪装。啊，对了，海顿人可能就是当年他们实验之前培养的小弟，小弟在失去主人之后自己发展出了文明，然后重新找到了主人，你们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
镜花缘给恩莱科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啊，今年最佳编剧奖就是你的了。”
【诺亚？】林有德问。
【有可能。不实际去海伯利安所在的星系，看看它所在的星球，我也不能确定。我是说，我不能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确定。】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顾虑会被发现，她就能轻易的越过上万光年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