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十几年其实她还觉得这挺好玩的，但接下来的几十年这种乐趣就开始不断地衰减了，她得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才能维持住些许新鲜感。
直到某个时刻，所有的杀戮和对抗都丧失了意义。
沦落成折磨她心智的无意义重复。
再然后她也完全麻木了，这种痛苦和疲惫摧毁了她的记忆和思考能力，即使现在她也难以回忆起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少女坚信那段时间对她造成了持续到现在的可怕后遗症。
而且更糟糕的是，当战争结束以后她也没有时间休息，塞拉恩和其他神祇们也意识到了她的这个弱点，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也让她没法治愈这种痛苦。
是的，风神很清楚如何摆脱这种糟糕透顶的痛苦，这是件很困难的事……
那就是好好的睡一觉。
不是短短眯几个月，或者打个几年的盹。
甚至是几十年的午觉也不行。她需要的是真正的长眠。
但塞拉恩和其他神祇都没有给她恢复的机会，在被封印在南联邦以后，他们相互间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了，给他们分的人类并没有特别多。
而且他们也没有共同的对手了。
因此诸神就再次变成敌人。
所以她才同意了塞拉恩的要求，而在塞拉恩死后更是无比开心，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小眯片刻。
而且她也将有机会开始准备自己的长眠了。
作为诸神，她想要长眠也不是倒头就睡就行的。
首先她必须维持自己的这具躯体才能睡觉。
接着她还得提前做足够的准备，以防止有人打扰自己睡觉，或者是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将她杀死。
但没想到她甚至都没能好好地打个盹，就被联邦和塞拉找上了门。
少女想到这越来越气，抬起手猛地朝空气挥了挥，像是在捶打刚刚埋伏她的联邦成员与找上门的塞拉。
“你在干嘛？”她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少女猛地转身。
身着黑色正装的马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房间角落的椅子上。
少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和警惕起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自己没有特别警惕，但他怎么可能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接近到自己身后，要知道他也才刚诞生没多久才对呀。
但很快她就压住了震惊，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般说道：
“等等，你怎么可以未经允许就闯入我的地盘呢。”
马恩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就来找她的。
他是在收到了任世之的消息以后才动身的。
而且风神虽然故作镇定没表现出来，但他很清楚她肯定没察觉到自己出现，这的确不是塞拉恩的神力擅长的，所以他特地安排了瑟莉帮自己登场。
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缜密的计划，只要按照其行动就能让风神动摇。
马恩忽略了她的提问，自顾自地傲慢说道：
“现在你相信我的警告了吗？”
看着他这个态度，本来都有些松开的少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稍微给我放尊重点。”她恶狠狠地盯着马恩说道，“你不要以为杀死了我的选民就能随意呵斥我了，我现在的力量也不比你弱多少。”
马恩冷漠地看着她：
“你是说终末风暴？他们没能提前杀死你的选民是因为他们太弱了，而我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力量，而且我也不需要削弱你。”
“你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这话的少女眯起了眼睛：
“你在威胁我？”
马恩神色冷淡地说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也不需要威胁你。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以为自己可以靠着终末风暴跟我抗衡，但很遗憾你其实误会了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我会远远弱于塞拉恩，但你没意识到……
“我是刚刚升起的朝阳。”
少女抬起头望向马恩的眼睛，她想要知道这番的言辞到底有几分可信，她想要弄清楚这位新神到底是自信，傲慢，还是在狡猾地虚张声势。
但她只看见了冰冷的太阳。
第744章狡诈又傲慢
漫长的沉默后……
少女收起了咄咄逼人的眼神，转身回到枕头山上前坐下，接着翘起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抬头望着马恩，露出宛如女皇般的悠然神色。
“说说你的想法吧。”她的声音里不再有凡人的情绪。
马恩平静地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
他也没有再用言语威胁对方。
这是神明间的对话。
少女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要我给你提供帮助，甚至想要我臣服于你，对吧？而这就是问题，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火神与联邦，更别说他们现在还在给我捣乱。
“但即使这样你也得明白，我也不会放弃自由。”
马恩露出不解的神色：
“什么是自由？”
虽然他是在顺从内心的傲慢，但这也是马恩的真实想法，他确实不是特别理解眼前少女口中的“自由”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他醒来脑子里就没有出现过这两个词语。
并不是他不在乎“自由”，而是这个概念对他来说不存在。
因为他从未感受到自己被拘束过。
更多时候他能感受到的是自己能力的局限，以及其他人的强大，而在他看来这种情况的处理方式很简单，那就是接着提升自己，或者想办法避开障碍。
是的，他的前路上偶尔会有石头挡住。
但这是个广阔的世界，路两旁的杂草不足以阻止他绕路。
因此在未曾感受到束缚的前提下，自由对他来说也是不存在的东西。
面对马恩的疑问，少女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平静地解释道：
“我知道，对凡人来说自由只是对被束缚感的条件，是这种刺痛和不适引发的幻觉，是种只在他们不曾拥有是才能看见的海市蜃楼。
“但我就是他们的想象，他们的幻觉，自由是我的本性。
“我不会再被任何东西束缚，尤其是你。”
看着她冷漠地眼神，马恩疑惑地问道：
“如果自由是你的本性，那你不是正被束缚在南联邦吗？”
少女露出阴冷的神色：
“是，等我休息好以后，就要撕碎掉这处束缚我的诅咒，但在那以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马恩问道：
“联邦没有打断吗？”
少女没有掩饰地说道：
“这就是为何我此刻在跟你说话，没有吃到所有其他选民化作终末风暴，但不论是你还是他们只要想要夺走我的自由，都是我的敌人。
“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们，但我的前提是你不能要求我臣服于你，也不能将我当做你的手下呼来唤去，我们至多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所有的决定，我们都要共同做出，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我也需要知道你具体在做什么。
“但我也会努力帮助你将他们赶出南联邦，等我们解决他们后……
“我们就分道扬镳，怎么样？”
她凝望着马恩，等待着回答。
这种程度对于马恩的计划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但太阳神不会这么想。
马恩傲慢地俯视着她：
“你没这个资格。”
少女微微皱眉说道：
“不要太过分了。”
对于她不悦的神情，马恩就像是完全没看到。
他依然保持傲慢说到：
“你不需要知道要我的计划，你只用执行我的意志……”
听到这里的少女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准备怒斥马恩然后将他赶走。
“……而当我取回南联邦。”但马恩依然没将她放在眼里，“我就会开始着手准备解除南联邦的诅咒，如果你做得好，到时候我也会给你自由。”
不知何时，少女已经像是认真听课的学生般乖乖坐好了。
她神色天真地举手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呢？”
马恩眼睛都不眨地撒谎道：
“我有着塞拉恩都不曾掌握的强大武器，而且在我现身以前，我的间谍已经几乎要掌控了如今残存的地下泰坦了，只要我们杀了如今在地表的维克多……
“我们将暗中控制残缺的所有泰坦。”
少女也提出了质问：
“你可以证明这点吗？”
虽然马恩的话语依然傲慢地让她心烦，总让她想起全盛时期的塞拉恩，而且他也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面子……
但少女不得不承认，她依然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