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底线已经被它摸清了。”
王阳猛地抬起脑袋，望着影子的眼睛：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不是隶属于联邦的吗？”
影子耸了耸肩：
“是，但我并不畏惧它，是它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它，你如果想要在这里里面生存，最好也得像是我这样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样你就不需要担心被它抛弃，只需要考虑自己要不要抛弃它。”
鬼男孩没想到会从影子口中提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语，看着他的眼神也挣到了最大的程度，脑子更是闪过前段时间做过得梦。
但他心中此时还有个很重要的疑问不得不说。
“您为何会和我说这些。”男孩紧张地问道，“你不怕这种消息流传到那些讨厌的议员耳中吗，他们好像对您特别有意见。”
影子笑了笑：
“我当然不担心，你们两虽然连神霄都敢背叛，但跟她完全不同……
“我可没有什么软肋。”
第716章混球
在影子跟王阳对话的同时，影子也来到了中央联邦。
他直接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坐在最里面他的正是联邦政客聂成玉，这位年轻政客脸上满是疲惫，肩膀也被繁重的工作也低了几分。
自从掺和了马恩的事情，他似乎就被困在了其中。
明明有着大好的前程，加入上议院也是时间问题，但自从被派来参与跟马恩相关的事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做出任何有助于上升的成绩。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毕竟聂成玉从始至终的处理都还算不错，联邦自然会保持着惯性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但问题就出在了这。
马恩的事情很棘手，所以他不可能真的取到什么成绩，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让联邦的利益受损，其实已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了。
但这样对他的履历可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的影子也对聂成玉多了几分同情，不过他没有花时间跟这位已经合作过好几次的年轻政客寒暄，因为他身旁还坐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男子的面容近似少年，翘着腿坐着的姿态也散发出了玩世不恭的气质，望着影子的眼睛也闪烁着看到新奇事物的光芒，就好像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你就是影子吧。”他咧起了大大的笑脸，“那个有很多身体的读心者我听说你会用许多身体同事处理很多事情，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他望着影子的眼中全是纯粹的好奇。
对方是首次见到自己，但影子很久前就听说过这家伙的名字了。
孔路，跟聂成玉有点相似，他们都是极其年轻的政客，而且身后也是在联邦议院根深蒂固的家族，并且同样已经有了相当的成就和名气，
在比聂成玉年轻了两岁的前提下，孔路在联邦的位置甚至比他还要高。
但跟此刻因为操劳而满脸疲惫的聂成玉不同，孔路并不具备着他那样出色的处理问题能力，恰恰相反，在各种专业事项上他几乎是不学无术。
这是因为他和聂成玉有个微妙的区别，虽然他们身后都有着家族，但以孔家为核心的势力要远远比聂家和舒家庞大。
孔家是联邦内最大的三个家族势力之一，这三个家族在议院体系中几乎就是分而治之的统治者们，而且这些庞大的家族都有着独特的地方。
林家成员去哪里身旁都会跟随着特殊的保镖，似乎在联邦内部围绕着他们建立了某种极其全面的小型结构，有着各种各样的专业人士。
刘家成员则是彻底的秘密，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过他们的存在，所有沟通都通过各种设备进行，甚至有人怀疑他们根本不存在。
还有某种阴谋论认为，他们是某种联邦用来操控议会结果的内部措施。
而孔家是其中最高调的一派，跟所有政客都不同，他们通过某种方式“说服”了联邦让自己可以进行程度极高的超自然改造。
也就是说，所有的孔家成员几乎都是能力者，而决定他们地位的也是各种超自然手术在他们的身上的效果，而孔路的地位也正是由此得来。
他是整个家族中少数的Ⅴ阶能力者。
比起其他两个家族，影子要讨厌这个孔家，因为当权力和力量结合让他们变得极其的目中无人，即使表面看着不明显，但身上却散发着强烈的傲慢。
影子能闻到这股气味。
见他没有回答问题，孔路也直接站起来走到了影子身旁，直接伸出手指搓了搓影子的手臂，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打量新买的玩具。
“你是能碰到的嘛。”孔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那你是怎么做到同时存在这么多的地方的呀，我还以为你是制造了心灵幻象……”
影子看了眼他戳着自己的手指，接着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
见影子对解释自己的能力没有兴趣，孔路也收回了手。
以及笑容。
“舒家找我们告状了。”年轻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在宣布判决，“我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行为，你该做的事情是为我们服务。
“而不是来审讯我们的人。”
舒家是孔家的附庸。
影子对上了他的眼神。
年轻人的双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影子反问道：
“你觉得自己是联邦的主人？”
孔路露出了笑容：
“不，但我知道你是联邦的什么，影子，你很厉害，如果你不是联邦的成员我肯定会特别敬畏你，见到你可能魂都要被吓飞了。
“但我知道你签订了什么契约，再狠的狼套上项圈就只是狗了，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虽然唐雪鸾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也不是你该去找的。”
他的话语威胁意味很明显。
影子眯起眼睛，张开了口。
但在他说话前，孔路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抱歉，刚刚那些都是我爷爷让我说的，他嘱咐我必须将这些话在您的面前恶狠狠地讲出来，他们不怕您，但我可是对您很尊敬。
“快请坐，影子先生。”
说着他脸上换回了刚刚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着他的变脸，影子没有拆穿他那没做掩饰的谎言，但也没有听着他的话真地就那么坐下去，而是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影子很久以前就听过孔路的名字，因为他几乎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一个没脸没皮的混球，这就是所有能力者对他的评价。
其实刚刚孔路的那套话不是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实际上这的确是某种很实用的警告方式，可以在不完全撕破脸皮的情况下表达威胁。
但前提是，被威胁者的身份地位要低很多，这才能逼着对面将这口气咽下，也只有在那种情况下，这种变脸般的表演才有意义。
他对着影子说这段话，实际上并不具备任何实际功能。
就好像是单纯想要恶心他。
见影子依然没有反应，孔路转头看向聂成玉，同时收起脸上的笑容，用极其傲慢的眼神看着他，并用吩咐下属的语气说道。
“给我们的部长大人解释下现在的情况吧。”
第717章残留的回响（下）
听到孔路的吩咐，虽然聂成玉有些不情愿，但他并不像是影子那样敢直接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这不仅是因为他和孔路实际上有着地位差距。
更重要的是他和影子的身份区别，作为政客的聂成玉已经近乎将不得罪任何其他人当做了自己的本能。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畏惧孔路。
就像孔路很清楚影子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孔路也没法对聂成玉做什么。
虽然很难看出来，但实际上联邦应该是全世界最公平的组织，在联邦内部任何的政客的晋升几乎都只看成绩，理论上也没法相互伤害。
这个机构内部有套极其复杂和精确的算法，可以让有能力的人到该在的位置，只是这这套算法虽然不断迭代变化，但还有东西比他们变化得更快。
那就是人。
即使它的确是完美的以能力来分配位置，任何跟自己有相似能力的家伙加入联邦也会在晚几年以后达到相同的位置——这点主要是信息决定的。
但问题在于这类人首先未必会有加入联邦的念头，其次就是聂成玉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聂家，也不可能拥有如今的能力。
自己的父母会将他这么培养，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最开始的聂家长辈也没有想要发展出个共同利益集团的目的。
聂家最早的开创者只是爱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在逻辑上，这就必然导致围绕着他们的利益团体在联邦内部形成，而且这种团体会不断地增殖膨胀，最后将会具备某种必然的影响力。
这是数学与人性结合的必然结果，而后者说得更准确点的话……
就是刻在人类基因中的父母之爱。
这也是少数没有被联邦杜绝的“内部聚合”因素，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联邦的利益集团都是以家族的形式出现的。
历史上不是没有存在过野心和能力都极强，并且冷血残酷的家伙试图以其他形式组建围绕着自己的利益集团，但他并没能成功。
因为联邦直接杀死了“他”。
似乎只有家族的形式在联邦的接受范围内，也许阻止他们形成家族的代价要比这些家族本身对联邦的坏处更高，所以它才允许他们这么做。
而这也是聂成玉不喜欢惹麻烦的原因，那会让他家中的长辈生气。
“马恩又来找我们了。”聂成玉顺着惯性说道，“他向我们询问上次讨论的交易有没有什么进展，像我们想的那样，他确实很想要逆心灵药。”
影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心中却略微有几分诧异。
按照唐雪鸾的“口供”，马恩应该已经放弃了交易才对，难道这里面藏着某些其他的阴谋，还是她对马恩的判断产生了错误？
理性上看，答案应该是后者，但影子有些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答案。
这并不只是唐雪鸾的观点，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这和他对于爱丽丝遇袭这件事的猜测也有点对不上，虽然他没告诉联邦……
但在他内心深处，总觉得马恩已经得到了逆心灵药。
这件事情似乎暗暗说明了自己的推断是错的。
“所以你找我来是干什么？”影子没有流露出任何想法，“你们不是很想跟他合作去控制南联邦的诸神吗？直接同意不就好了吗？”
孔路笑了笑：
“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
聂成玉解释道：
“问题就在这里，联邦不打算跟马恩合作了。”
影子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那就跟他提点其他要求，我觉得他也不是非要帮我们控制南联邦，但这个密盟身上应该也有联邦想要的东西，而逆心灵药也不算特别珍贵吧……”
他的逻辑很合理。
但发生的事情并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