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有这个权力。”面对他的试探，扎斯娜也神色坦诚地说道，“他作为第九城的首席战略官也有在城市安全受到威胁时做出决定的权力。
“而他的决定暂时剥夺掉我的这个能力，这是完全合理的行为，如果我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得拿出可以说服其他人的证据，让他们相信现在提前唤醒母亲是值得的——即使这样会导致她的新身体没有那么完美。”
马恩说道：
“所以我要做的是配合你让他们相信我是可以合格的人类？”
扎斯娜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那就是你回去的事情未必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这个忽如其来的消息对马恩简直就是个惊喜，这句话就解决了他要找什么借口留在这里探寻泰坦武器的问题，而他也立刻露出了惊疑的神情。
“什么意思？”马恩说道，“你不是才说我能留在这里吗？是因为你告诉了我泰坦要对付人类这件事的原因吗？”
扎斯娜立刻摇了摇头澄清道：
“当然和这没关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知道了你可能没那么容易离开这里才和你说这些的，否则我肯定会在说前告知你具体的风险。
“我刚刚提到的首席战略官卡莱特虽然是母亲的手下，但是他并不是特别的赞同母亲的观念，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以前的他也曾经同意过母亲的看法。
“但是几位以人类身份混入第九城的诸神爪牙在他任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那些塞拉恩的间谍掌握了超出我们当时理解的伪装方式，在我们追捕他们的时候有不少无辜者因此而死，其中还有位卡莱特几十年的好友。
“在那以后他就极其反对母亲的提议，不过出于忠诚他从未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件事情，也没有发表过这样的看法，但母亲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在那以后他甚至好几次试图卸任战略官的职责，但他是母亲最信任和最有能力的手下，在母亲沉睡前夕还是回到了这个位置。
“他也几乎能完美处理任何的问题，只有涉及到人类的事情除外，母亲沉睡前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会有人类进入，我们已经堵住了全部的通道才对。
“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他现在很怀疑你也是哪位神祇派来的间谍，所谓的误入其实是精心策划的巧遇，因此他很可能会想要将你立刻处决掉，在这件事上他不怎么理智。”
马恩说道：
“既然如此，我除了同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吧？”
扎斯娜看着他说道：
“不，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努力保护你并且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不过我觉得这两种做法成功的可能性都差不多。
“你自己想选择哪个？”
在扎斯娜的注视下，马恩沉默了十几秒后才开口说道：
“你刚刚提到拯救人类了是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那我就来扮演下神霄行者吧。”
第517章.“神霄威慑”
马恩的这句话果然让引起了扎斯娜的兴趣：
“听你说的话，似乎这位神霄也和拯救人类有关系吗？”
看到扎斯娜上钩了，马恩也很自然地回答道：
“没错，她想要扭曲的现实就是拯救人类，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宽泛，对于其他能力者来说也很难做到，但她擅长的力量恰好能做到拯救人类。
“而这也是她力量的源泉。”
扎斯娜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擅长的力量是什么？”
其实如果马恩没有提到“拯救人类”这几个字的话，扎斯娜还不会怎么急于去询问神霄行者的能力，毕竟其他泰坦的人类灭绝计划和她的转化计划都根本不用在乎人类到底有怎么样的强者，因为他们根本不打算和人类直接接触。
没错，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将该完成的事情做好，根本不用离开泰坦遗迹就可以直接将全人类和诸神都尽数消灭，实际上这也不仅仅是他们“能做”，也是他们必须采取的策略，泰坦们一致都同意不和人类接触能有效增加这场战争的胜率。
这里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最基本就是情报战的问题，如果过度和人类世界接触很容易就会引起那位塞拉恩的警惕，也会给他反击的机会。
因为他要是取得了关键性的证据，就可以利用这件事团结全体人类势力，借助恐惧提升诸神的力量，甚至和人类联手摧毁昔日泰坦们留下的伟大封印。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塞拉恩总是会派间谍来到泰坦遗迹，好在他们生为泰坦后裔有着和诸神与塞拉恩作战的丰富经验，掌握着许多伟大的对诸神技术，还堵上了多数可以进入泰坦遗迹的通道，改变了这里的空间结构，让泰坦遗迹变得易入难出，将所有的间谍都困在这里，这才没让塞拉恩得逞。
除了诸神的威胁外，他们不和人类接触的做法也可以避免人类本身的风险，他们希望可以让人类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不要有任何反击的可能。
同时，第九王也觉得这也是为了让泰坦不对人类产生同情。
所以本来她在听到拯救人类以后才会如此好奇，正常来说人类是没法对他们做到什么的，但现实扭曲者还是值得随口问两句的。
“预知？”马恩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们都这么称呼她的力量，但我觉得更准确地描述应该是对‘未来’观测和影响，毕竟她也不只能预知。”
扎斯娜愣了愣，她并没有想到马恩的回答——这么听起来这位神霄行者真的有着预防泰坦们进攻的可能，虽然他们其实也掌握着极强的反侦测技术。
但对方可是现实扭曲者，如果真的和他们的统治组织联手，预言能力得到其他擅长战斗的能力者支持，那么真的有点危险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马恩又忽然说道：
“对了，除了预言以外她也很擅长纯粹的战斗，她曾经和包括塞拉恩在内的许多同阶能力者交过手，而据我的了解……
“她似乎只输过一次。”
听到这句话的扎斯娜还没有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只是随口说道：
“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输一次。”
马恩点了点头同意道：
“没错，这次失败就让联邦得以囚禁她，不过你可能会想知道，这场战斗中和她对战的十七位顶尖能力者中就包括塞拉恩这位神祇。”
扎斯娜眨了眨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落败的战斗是同时和十七位同阶对手战斗？”
马恩回答道：
“没错，和十七位在Ⅴ阶里名列前茅的能力者对战，不过因为除了他们以外联邦本身也做出了很多能压制和针对她的准备和措施，削弱了她的战力。
“所以最后神霄在杀了三个对手后还是落败了。”
听到这里的扎斯娜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不对：
“等等，你刚刚说的十七位能力者都是Ⅴ阶的？”
马恩回答道：
“他们多数都是塞拉恩这种水平的，当然，包括塞拉恩在内的能力者都曾经是神霄的手下败将，即使是被她杀死的能力者也曾是真正的风云人物。
“如果不考虑诸神的不死能力，单论战斗力他们也未必弱于塞拉恩。”
扎斯娜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那她应该有不少的盟友吧？”
马恩微微摇了摇头：
“不，她是孤身作战的，因为她是个私欲很少的人，而且很多强大的能力者和她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而且她其实活跃的时间也不长。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她曾经隶属于联邦，也不是很适合在明面上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她真的招揽了同阶能力者，肯定会更早被联邦对付。”
扎斯娜的神色越来越严肃起来，虽然对于人类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泰坦们都很清楚塞拉恩如今的本事，虽然塞拉恩没法威胁到他们。
但即使有着那么多泰坦遗留下来的武器，他们也没把握让塞拉恩陷入沉睡，至于像是神霄那样击败他几次也许能做到，但她也不觉得泰坦能永远不输。
现在的她甚至已经有点怀疑马恩说得到底是不是实话，以及他有没有夸张这个神霄行者的本事，而要是他说得全都是事实，甚至只有五成是的话……
那么其他泰坦们的确应该重新考虑下他们的计划了。
马恩自然也感觉到了此刻扎斯娜的怀疑和担心，在她说出和平转化计划以后他就在试图让扎斯娜较为自然地意识到神霄到底有多危险。
当他们意识到神霄的危险以后，思考的方式也会随机改变，假如其他泰坦最近想要对人类展开战争，在听闻这个消息以后也会稍微地停下脚步。
而重要的是扎斯娜，让他们意识到人类中有个叫神霄的“核武器”以后，才能让他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地进行，取得这些泰坦们遗留下来的武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扎斯娜慢慢收敛了惊疑的神情，“那么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个完美的好消息，我已经想到了说服战略官的办法。”
第518章.准备见面
接下来还有些半信半疑的扎斯娜又反复地向马恩询问了神霄的各种事，虽然看起来她是在好奇神霄的强弱，不过她真正目的是确定马恩有没有撒谎。
再完美的谎言也没法永远撒下去，只要说多了就会露出破绽，因此随着马恩说得越来越详细，扎斯娜也逐渐相信了真有个叫神霄的顶级能力者存在于地上。
其实她会这么想也正常，因为马恩说的基本都是真话，只有在谈到神霄和联邦合作的可能性时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但这也不完全是谎言。
准确地说，这应该是联邦某些政客持有并对外宣称的观点，就算这些泰坦们去地上真的打听了神霄，也不会觉得马恩是在刻意撒谎欺骗他们。
并且其实他只是稍微夸张了神霄和联邦合作的可能，没有提到她现在的窘境，但他对神霄本身的描述完全基于真实的事迹，而这也已经足够让他们忌惮了。
扎斯娜真正在意识到神霄的威胁以后就沉不住气和马恩聊天了，直接说要安排接下来马恩和其他泰坦的见面，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不过马恩觉得她离开的那么快更是因为神霄的事情，她肯定要迅速将这个消息告知其他的泰坦们，让她的同胞们也意识到这个威胁的存在。
毕竟不论如今的神霄具体情况如何，只要泰坦们对人类开战，那么收到预言的她就会抛开其他的事情，主动跟联邦和诸神合作对付这些泰坦。
到了那时，他们也会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实现马恩谎称存在的合作。
而事情的进展也的确如他所料。
次日下午，马恩正坐在客厅看书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把手转动声，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扎斯娜已经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但马恩刚想和这位友善的泰坦打招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特别严肃，而且她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位全副武装的泰坦，他们都穿戴着半机械半生物的轻型装甲，其中有的机械结构占多点，有的生物结构占多点。
那些偏机械装甲的泰坦们有两位是马恩曾经遇到过的，他们也就是那些跟着扎斯娜前往不夜林的亲卫队成员，而偏血肉装甲的也有道马恩眼熟的声音。
正是那位“亲手”抓住自己的伊洛，第九城首席战略官的儿子。
这些泰坦们看着马恩的目光都像是在监视穷凶极恶的危险罪犯，似乎是害怕他忽然暴起伤害到扎斯娜殿下，只有伊洛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别样的意味，但马恩也能感觉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善意。
在那些全副武装的泰坦们站好以后，扎斯娜才看着有些惊讶的马恩说道：
“马恩阁下，请跟我来。”
看到这幅阵仗的马恩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乖乖地站了起来。
他配合的模样让周围的泰坦们稍微安心了点，虽然马恩已经带上了项圈，理论上没法造成任何的危险，而且这几天马恩的表现都很好。
但再怎么说这都是个人类——诸神的容器和爪牙。
而伊洛倒是没有他们那么紧张，毕竟马恩是他亲自抓住的，他很清楚这个所谓的人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不夜林的生物系统就能轻易解决他。
要是伊洛也是率先知道马恩的种族再对他动手的可能还会有点忌惮，但正是因为在不清楚情况前就制服了马恩，才让他意识到了人类也不过如此。
正如父亲曾经说教过，人类已经是被淘汰的种族了，他们的种族特性决定了他们早晚都会成为诸神的爪牙，即使存在不相信甚至反抗诸神的人类，等过了几代以后他的子孙就会再次向那些神祇提供力量。
正如泰坦中的智者第二王说的——崇拜是人类的本性。
历史已经证明了，不论诸神们沉睡或者落寞过多少次，祂们都会再次崛起，因为人类总是会再次跪倒在他们的脚下，如今诸神的影响力已经算低了。
而这种情况的原因并非人类意识到了崇拜诸神的愚蠢，只是因为那个人类创造的宗教抢走了诸神们的信徒而已，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再崇拜神了。
他们崇拜比自己强大的人类。
这种行为在泰坦的眼中极其的愚蠢和可笑，不论其他泰坦都么强大，他们都不会对其有任何“崇拜”的想法。
而血肉泰坦和机械泰坦在诞生的时候，“崇拜”这种行为就被他们的创造者从基因和算法层面抹去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创造完美的对诸神兵器。
但就是这种种和人类的细微差异，以及日后他们自己对自己的各种改进让他们成为了远比人类伟大和先进的物种，也让他们成为更该活下去的物种。
而为了活下去，他们就绝对不能对人类抱有仁慈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