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创造了诸神。”
扎斯娜微笑着说道：
“没错，而且我说的不是意识创造诸神的这个过程，我的意思诸神这个种族是某个时代人类创造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吗？
“总不可能真的有种叫做神祇的自然现象，会将我们对自然和宇宙的想象化作一种具有自我意识的特殊生物吧？你仔细想想看……
“这些生物为何只存在于人类的脑中，而不会被其他生物影响？而且为何如今你所看到这些生物都有着跟人类极其相似的意识结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创造诸神的就是人类，当时的人类自然会决定创造一种具备跟自己相似性格，却能够沟通的种族。
“你很难想象人类到底有多执着于创造跟自己意识结构相似的全新种族，但这就是他们的本性，甚至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全新种族。
“而诸神也不例外，如果我们的研究没错的话，这些诸神最初被创造出来时的定位是种特殊的武器，当时的人类应该这种面临某场极其艰难的战争。
“并且当时人类的对手并不是我们的同类，实际上诸神的存在也决定了当人类在和外族展开生死决战的时候，他们必然会成为我们的盟友。
“因为如果人类灭绝以后他们也会死去
“现在你应该想明白了吧。为什么人类的意识能决定他们存在的形态？为什么他们是这种寄生在人类意识中的生存形态？
“因为他们是一种会必然维护人类存续的生物武器。
“归根结底，人才是神的造物主。”
马恩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听你这么说以后，我的确感觉神祇存在的很多疑点都说得通了。”
虽然马恩的目的就是来寻求诸神的情报，但他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不过真的想想以后这的确才是最合理的答案。
也对，神本来就是人类想象的造物，他们怎么可能是自然存在的。
扎斯娜点了点头：
“没错，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渐渐地忘记了神其实是自己创造的物种，并且他们也慢慢地在人类黑暗的时代爬到了更高的位置，并且成了所谓的神。
“但如果认真思考的话，诸神不过是你们的造物，跟我们没有区别。”
马恩又配合地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
扎斯娜回答道：
“没错，我们血肉泰坦和机械泰坦其实也是人类通过对生物和机械技术的研究创造出来的全新物种，跟神祇不同的是我们有着和你们完全相同的意识结构，
“但我们并没有灵魂。我们通过生物脑或机械脑和各自对应的神经系统模拟了灵魂的运行方式，而这就让我们不可能被诸神寄生到脑内。
“诸神们总觉得自己是凌驾于人类的生物，其实他们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如果他们没法在某些领域超越人类，也就没有被创造出来的价值了。
“因此人类泰坦们为了战胜自己昔日的优秀造物，他们又犹如造物主般重新以自己为蓝本创造了我们，并且期待让我们这种新人类战胜诸神。”
马恩露出了些茫然的神色，似乎是被如此巨量的信息给冲昏了脑袋：
“等等，所以你们没有灵魂。”
扎斯娜微笑着说道：
“没错，我们和机械泰坦都没有灵魂，不过我们都有着意识，诸神实际上也没有如同你们那样的灵魂。
“灵魂只是承担意识的某种方式，但不是唯一的方式。
“不只是灵魂可以思考——细胞，金属，或者模拟灵魂的智能算法，都可以都可以进行被你们称作思考的行为。
“也许组成我们脑袋的这摊血肉没有灵魂，但也可以被称作意识。
“我很清楚我是活着的。”
马恩眨了眨眼睛：
“虽然我不是灵魂学者，但你对我来说看着确实像是活着的。”
扎斯娜笑了笑：
“没事，即使你不理解我们的存在形式也无所谓，这对于某些学者可能也是个挑战观念的问题，这些也完全不重要。
“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下，顺便看看记载我们存在的书籍，并顺便接受专业泰坦们的检查，到时候我们可以再慢慢讨论诸神和我们到底是什么。”
其实当时写这段时候是想通过“有灵魂者和血肉泰坦”的关系来隐喻现实人类（没有灵魂的血肉生命）和非人意识（人工智能）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快这段故事就不科幻了
第511章.沉睡的女王
在跟马恩告别以后，扎斯娜回到了平台的位置重新登上了浮空仓，慢慢地离开这里回到空中轨道，而本来专门用来停飞行交通工具的平台也开始再次变成，重新组装成了个完全和外界隔开的透明阳台，以供马恩观察外界的景象。
扎斯娜将目光从正站在屋中的那个人类收了回来，接着看向浮空仓：
“走，前往沉睡之塔。”
在她说出话以后，这台浮空仓就像是有自己生命般开始朝着远处驾驶，实际上真实情况也的确是如此，这台浮空仓有着较为低级的机械智能，它对于自身的认知并不比寻常动物要高多少，但是对于语言和指令有着异乎寻常的理解和执行能力。
这种特殊工具虽然也有心智结构，但并不像是机械泰坦那样是对于人类意识的完美模拟和复制，因此它们的心智结构也没法直接和血肉生物对标，所以它们也没有办法曲解或者违背泰坦们的命令。
这种心智模式最重要的方式可以立刻理解驾驶者的语言，并且自动对外界的环境根据需求做出应对，这种理解和行动的能力才是心智模型存在的意义。
而刚刚的路上扎斯娜也没有跟浮空仓对过话，就是因为她不想要让马恩立刻就察觉到泰坦技术到底有多强大，最好的情况是他离开前对这里依然保持无知。
如果他真的能够离开这里的话。
此刻站在窗户俯瞰整座城市的血肉泰坦脸上的神色极其的深沉，和刚才在马恩面前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谁都没法通过她的神情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虽然她始终对这件事表现得很平静，但其实马恩的出现绝对不是件小事，在得知有位人类出现在不夜林的时候，她直接抛下了手中的重要工作，带着第九王留给自己的亲卫队赶在其他人到达前冲到了不夜林，这才保住了马恩的命。
要是卡莱特的人比她先到了的话，很可能马恩现在就是另一个下场了。
但现在的他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毕竟撞到马恩的正是卡莱特的儿子伊洛，其实当时他可能也想过要直接杀掉马恩，只不过最终还是没机会下手而已。
不过他当时要是真的想强行动手的话，也会被已经收到消息的自己拦住——在他的副官和他争吵的时候，就已经秘密向自己报告了。
所以其实她在到达位置以后还稍微等了几分钟假装是临时赶来的，而她这么做自然也是有着十分复杂的原因，现在其实有人不希望看见人类的出现。
这个人正是如今第九城的首席战略官卡莱特，也是伊洛的父亲。
“已到达目的地。”浮空仓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
浮空仓已经停在了高塔的最顶端，而且门也再次化作了向下的台阶，但扎斯娜却并没有立刻走下去，因为此刻已经有好几道身影站在塔顶等她了。
其实扎斯娜早就知道他们会提前拦着自己，她还特地在马恩那里多待了会，就是不怎么想要见到眼前的这几个人，但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得面对他们。
扎斯娜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慢慢地走了下去。
“扎斯娜殿下。”她刚刚踩到塔顶的地面，身前就传来了热情的男性声音，“我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
扎斯娜走到了那位身体有半数都由机械组成的血肉泰坦面前：
“还好，我倒是觉得我们见得太多了。”
卡莱特微笑着说道：
“听说我的儿子找到了个人类，而且你已经将他给囚禁起来了？”
扎斯娜看着这位首席战略官，又看了两眼他身后的守卫：
“没错，而且你很清楚母亲对于人类的态度，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通过他让我们的子民以及其他城市的平民们意识到人类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他们并不是什么比我们低劣的种族，而是跟我们有着相同智力的生物，创造了我们的他们的生命依然重要，我们不能将他们创造的武器用在他们身上。”
卡莱特耸了耸肩：
“是吗？可我也见过人类，他们中十个有八个都是诸神的走狗，剩下的两个也可以说是极其卑劣和令人作呕了，我不觉得这个也会例外。”
扎斯娜对于他强词夺理的做法微微皱了皱眉，他们都很清楚这些人类多数都是诸神走狗只是因为诸神的走狗更可能进入此地而已。
但她也没有试图在这里和他争论：
“但我已经见过这个马恩了，我可以很肯定他不是什么诸神的走狗，而且他也不像是以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类，我想他才更可以代表如今人类的情况。
“我有信心……”
卡莱特露出了冷笑：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伱的，说不定他其实只是演技好而已，说不定他是哪个陆地组织特地派来的间谍，你真的觉得他会这么好运地出现在这里吗？
“殿下，我理解你对人类的乐观，但你还太年轻，没有意识到现实可能远比你想象得要残酷和冰冷，和平转化是不可能成功的。
“人类就是诸神的爪牙。”
扎斯娜冷着脸说道：
“所以你要拦着我唤醒她？等她醒来了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卡莱特笑着说道：
“我知道，但我是在为了我们着想，如今她的新身体还没有制造好，提前唤醒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要是其他城市借机攻打我们又怎么办？
“而且我都说了，他未必真的如你所想是那样的人口，如果他没法完成你们想要的事情的话，那么岂不是白白提前唤醒了第九王。
“即使你真的要唤醒第九王，也至少得有把握他能够说服其他城市才行吧，或者你最差也得能说服我，否则我会将你的行为视作对这座城市的威胁。
“她用了三具身躯才换来了如今的和平，我们已经经不起新的战争了。”
扎斯娜冷笑摇了摇头讽刺道：
“你对我的母亲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好……
“我会让你看到他到底能不能实现我们的计划。”
第512章.完成检查
检查的人员几乎是在扎斯娜离开以后半个小时就来了，在他们推开门的时候，马恩也注意到了正门外面并不是寻常的走廊，而是个宽敞的隔间，显然他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就是专门为了自己这种“特殊囚犯”设计的。
而这些汹涌而入的检查人员们也全都穿着犹如盔甲般的厚厚装甲，将外界完全和他们给隔绝了开来，没有给任何马恩污染或者伤害他们的机会。
同时他们还推进了好几台复杂的仪器，有的是马恩比较能理解的机械装置，但还有的是某种像是巨型蠕虫的诡异生物，这些检查人员抬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装置一言不发地围住了马恩开始起了检查，并且完全没有跟他交流的意思。
不过马恩能够听见他们的装甲下面时而会传来沉闷的响声，而且即使他完全没法将里面的嘈杂的声音理解成词语和句子，就好像这些传出的声音经过了加密，并且他们看起来似乎间也有在进行着交流。
马恩就这样像是个木偶般配合着他们偶尔抬抬手，在机械装置间走几步，任由着他们摆布着接受测试，并且随时准备着逃离此地。
但检测进行的十分顺利，马恩甚至能够从这些泰坦们的动作察觉到他们在整个检测的过程中越来越放松，就好像他们已经几乎能确定马恩没有问题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默默地带着这些复杂的装置走出了这间屋子回到外面的隔间里，并且将马恩重新反锁到了屋子里。
而在他们完成检查以后，马恩也没有就这么闲着，而是真的按照扎斯娜离去前的叮嘱来到了书房，开始翻阅起了这里的葛总不知真假的书籍。
这些东西正是马恩来到此地的目的。
但她也没有立刻去寻找那些他真正在意的内容，而是从自己“应该在意”的书籍开始阅读，即使其中已经有很多信息是他了解过的。
而且这些他可能比较熟悉的书籍里，也有着很多他完全不了解的信息，对于扩充控制局的资料库有着很大的帮助，只是在阅读的时候他需要稍微注意点。
因为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书籍里面的信息未必完全是准确的，尤其是涉及到了泰坦时代和后泰坦时代的内容，马恩能感觉到这些内容就没那么严谨，而且和他以前了解到的情况也稍微有些出入，好在这些并非马恩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想知道的是有没有什么可以对付诸神的办法，不过虽然这些书籍让他对诸神的理解稍微多了点，但也远没有到能够利用其来对付诸神的程度。
就连当时扎斯娜随口提到的“诸神的本质”这件事，这些书中都没记录，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扎斯娜对自己没特别有戒备心，但他们也没有真的将什么东西都摆进书房里。
这样看来自己想要得知诸神的弱点，或者对付他们的办法还是得通过和这些泰坦们的交流，尤其是这个对自己态度比较好的扎斯娜。
而且他还需要了解如今泰坦的统治们对人类的主流看法，以及这座城市或者城市外的遗迹哪里有可以对付诸神的Ⅴ阶武器，如果有什么特别强大且被抛弃了的对诸神武器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偷了就跑回到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