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深渊里的隐士
在拒绝了地狱的邀请以后，马恩立刻回到了控制局，只将小魔鬼留在了那里，让他接着找找能不能通过什么办法找到暗日大魔的信息，不过通过制衡者得到的消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他如今缺乏的也不是情报。
现在他需要的是战胜或者平息智天使的办法，而在躲回到控制局后他就开始思考要如何应对如今的情况，马恩几乎没法想到什么可以凭借自己完成的方法。
其实现在摆在他面前也并非没有什么道路，比如说他曾经探索过的泰坦遗迹，现在智天使还跟南联邦的诸神联手里，按理说里面可能有能帮助自己的东西，甚至运气足够好的话自己还有可能找到些比较万能的高级异常实体。
但后者可能性并不高，而前者的话考虑到诸神根本没法离开南联邦，并且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智天使，泰坦遗迹也绝对不是他的首选方案。
因此马恩暂时没有执行这个很久以前他就想过的计划，并且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自己刚刚离开的地狱身上，虽然马恩拒绝了地狱本身的提议，但其实他还有在思考如何利用地狱的力量去帮助自己度过这次危机。
他想的并不是跟地狱交易变成恶魔，而是跟那些仇恨着天使的恶魔联手，跟他们合作自己并不需要出多高的价码，对多数恶魔来说跟天使为敌这个理由就够了。
当然，那些有这个本事的恶魔也不可能随便听自己说几句就出手帮忙，自己必须给他们看到能够真正威胁到天使的可能，而这又是个难点。
并且正在对付自己的是极其危险的智天使，有这个本事和勇气帮自己的在恶魔中也并不是特别多，他也得花点时间去找到个合适的大魔。
这也是他给小魔鬼留下的第二个任务，找到合适的联手对象。
不过这个计划也没法立刻生效，其实马恩还想过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通过陈云想办法平息这场战争，亦或者想点办法安抚那些天使。
但最终这些主意在他深思熟虑以后都被放弃了，他似乎只能将希望放在跟恶魔的联手这点上，以期望能够在跟天使的战斗中反败为胜。
不过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其实面对这样的困境他还有个选择。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带来些其他的麻烦，不过考虑到如今面对的敌人对他来说有多么的危险和难以对付，以及他心中萦绕着那缕不安，马恩还是决定这么做。
其实真正促使着他这么做的，最重要的还是那股隐约的不安，即使如今的答案看起来已经完美无缺了，但是马恩总感觉似乎哪里都差了点。
动机看似合理，但是差了点，谨慎的解释也合理，但还是差了点。
自己必须得打消心中的疑虑才能安心地处理面前的困境。
因此此刻的马恩重新回到了这里——毁灭的亚特兰蒂斯。
远处依然到处都是坍塌的建筑，而且还有着如同巨型树木般的的血肉结构，这些看起来像是树木的黑色血肉构成了海底中的森林，顶端的树冠将城市给围了起来，在上次来的时候马恩还能看见最上面的“树枝”上挂着腐烂的尸骸。
可当他此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注意到了这些实际上是巨型海族触手的黑色树木全部都丧失了生机，其中有很多甚至已经倒了下来摔成碎块。
而如今的亚特兰蒂斯也无比寂静，跟当时海族们全都躲在阴沟里的那种幽深寂静完全不同，因为周围偶尔还能看见有寻常海洋生物的踪迹。
只是海族全都不见了。
已经化作海水鲸鱼的马恩初略地在亚特兰蒂斯内穿行而过，用自己的身躯感知着那些肉眼没法直接的角落，确定了这里的确再也没有任何海族存在。
这就是神霄来过以后的变化。
马恩会来到亚尔兰蒂斯的原因不言自明，他做出的决定正是来海底寻求她的帮助，毕竟联邦和自己签订的契约要求的是自己不能给神霄提供帮助，但反过来却没有任何的约束。
但这么做也的确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联邦如果得知了这点肯定会怀疑自己违反了契约或者通过什么办法绕过了契约，自己和神霄的接触在他们的眼中肯定会有很多疑点，实际上他们的这些怀疑在多数情况下也是正确的。
严格来说，其实自己所有和神霄的接触了估计只有这次没有什么需要联邦们担心和注意的地方，以前自己每次跟她见面其实都在暗中交流。
不过这点麻烦跟他现在面对的问题，以及心中的不安比起来不值一提。
这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马恩简单地检查了周围的情况，接着就控制着海水构成的巨型鲸鱼灵活地游出了亚特兰蒂斯的废墟，转而朝着他们曾经建立防线的深沟前进，并且在接近深沟的时候将控制的巨型鲸鱼重组成了条更加灵活的鲨鱼，然后一头扎入了深渊。
在他向下潜的时候周围的光芒也开始愈发黯淡，不过马恩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任何的不便或者难受，因为他立刻就自然而然地用全新的感官观察起了周围。
然后他的世界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
马恩在寂静的深沟里不断地向下游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海族，倒是遇到了几次看起来很像是海族的深海生物，甚至没有任何海族存在过的痕迹，据艾莉所说这些海族应该在深沟里有巢穴存在，不过这也很合理，因为它们的巢穴本质上也是海族的其他形态，毕竟它们全都不是真正的生物。
当马恩接近海底的时候，终于感知到了某些不同的东西。
还没有等他真正的到达目的地就感觉到了三个活物的存在，接着马恩就开始散去周围的海水重新慢慢地显露人形，接着慢慢地落在了海底上。
而此时他也看到了远处的景象。
一间伫立在海底的小屋子，一把竖直插在土里的长枪……
以及那个盘腿坐地上的人。
第479章.再见神霄
微弱的柔和光芒照亮远处的景象，当马恩走近的时候才注意到光源其实是个倒挂在屋子上的类似昆虫的半透明，它体内的全部脏器都在发光。
闭目盘腿坐在地上的神霄穿着看起来还算朴素，但她身上露出的肌肤能够看见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纹身”，脖子上还有个像是项圈的黑色纹路。
马恩知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联邦用来控制和压制她力量的“装置”，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在她身上或是不在她身上的压制装置马恩没法直接看到。
同时神霄的手臂上还缠绕着只看起来特别可爱的修长小龙，它在马恩接近的时候立刻抬起了脑袋瞪了过来，对着他凶恶的龇牙咧嘴起来。
这时神霄才睁开了眼睛，几道金色的流光转瞬即逝。
“原来是你。”神霄眨了眨眼，抬手招呼着马恩坐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这里找我，对了，你现在似乎没法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了吧？”
这其实才算是马恩首次和她真正意义上的会面，他也不用如同上次那样需要披上伪装才能跟神霄说话，也不像是最初的时候那么茫然。
马恩心情很轻松地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的，我和联邦签订了契约。”
神霄看着他眼神温和中带着几分感激：
“我还没有机会正式感谢伱们对救世联盟和我一直以来的帮助，谢谢你以前对我们无私的帮助，还有你救了小岚的事，现在她应该加入你们了吧。”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马恩没有因为自己和她独处就放下戒备：
“我们叫做密盟，不过这些其实都是我个人行为，很抱歉，在前段时间我因为自己的问题不得不跟联邦签订契约，现在我再也没法给你提供帮助了。”
神霄眼中带着种如海洋般辽阔的柔和：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你在给我提供帮助，虽然最初见面的时候我曾经给过你未来的承诺，但很久以前我就没法实现当时的承诺了。
“是我应该报答你的恩情，可惜恐怕现在的我没法完全回报你，而且你刚刚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我并没有预言到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马恩微微颔首说道：
“是的。”
刚刚神霄几次用了疑问句，如果不是她刻意这么做的，那就意味着其实她刚刚对自己说出来的话也的确不是完全能够笃定。
神霄摸了摸手臂上的小龙，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而且现在我正在全力压制着这里的海族，或者说那个复杂的防御的机制，联邦特别精确地限制了我的力量输出，所以现在我能用得到的力量并不多。
“实际上转移注意力跟你谈话对现在的我也并不轻松。”
虽然神霄并没有看到马恩来此的目的，但也能很轻松地想到他想做什么，毕竟如果他不能帮助自己，来这里自然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马恩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的。”
神霄微微颔首：
“那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在知道神霄的难处以后，马恩也没有浪费时间：
“我最近遇到了个身份未知的家伙的接连袭击，其实也正是因为此事所以我才不得不跟联邦签订不再帮助你的契约，而最近我找到了这家伙的一些线索。
“根据他在地狱里故意设计的陷阱，我们确定了他就是智天使。”
“不是。”神霄直接回答道。
这句话让马恩有些猝不及防，但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并且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神霄说道：
“那是谁？”
神霄抬头望了望马恩身后的远处，接着微微晃了晃脑袋：
“我看不见，其实在我被联手击败以后，我的预言就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因为现在他们有机会建立反制预言的措施了，在以前有谁想要那么做都会被我拦截，但他们创造了个空窗期，这也是那些家伙愿意跟联邦合作的原因。
“而对付你的家伙也有反预言的手段，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不是智天使，因为我也能看到智天使正在建立的反预言措施，而且他的措施对我来说很容易辨认。
“在我的眼里这就像是两副不同的窗帘，而我知道你身后的那副不是他的。
“但很遗憾，被困在这里的我也没法确定那副是谁的。”
马恩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我明白了。”
果然，他心中的不安是正确的，虽然将智天使摆进幕后黑手的空位的时候看起来已经特别的完美了，但幕后黑手果然还是比这更加危险。
但还没等马恩说什么，神霄就接着说道：
“不过虽然我没法看到他是谁，但是我能看到如何解决你现在的困境，你前段时间应该遇到了位特别古老的王者，对吧？”
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通过那件盔甲我见到了那位王者。”
神霄肯定地说道：
“这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仅有的破绽，也是他唯一没法抹去的错误，那位古老的王者虽然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但是却依然有着看穿万物的双眼。
“而且在遇到她以后，幕后黑手也没有办法掩盖这个破绽。”
马恩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幕后黑手会真的有什么可以找到的破绽，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其实对方有破绽才是正常合理的情况，毕竟只要行动就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就连他杀死舒韵的事情也照样能够暴露出来。
幕后黑手只不过是对自己来说没有破绽而已，并且其实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要回到维克托疗养中心去寻找那位不死之王，他甚至可以说是惧怕回到那里。
但在神霄的双眼前，再怎么谨慎的强者也肯定会露出破绽，只要他们的行动还会留下痕迹就不可能真的瞒过神霄，甚至他们的反预言能力也没法防止神霄。
神霄依然保持着眺望的姿态：
“还有，你要注意下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那位先知者，她的情况有些不对。”
马恩疑惑地说道：
“什么先知者？”
神霄回答道：
“她的名字应该叫做宁长空，不过我也没法看到过多。”
说到这里的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疲态，看起来刚刚替马恩找到幕后黑手的破绽对神霄来说已经特别累了，现在的她甚至已经有了几分困意。
马恩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听到这话的神霄露出了笑容：
“你不用记住，即使你没有帮助过我，我也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以后你遇到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寻求帮助，我绝对不会拒绝你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马恩的确有些不解：
“为什么？”
神霄看着他说道：
“因为你是个好人，我们都知道在这样残酷的世界当个好人是要比当普通人以及坏人要更加困难，当个聪明的坏人还能够得到巨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