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马恩的记忆删除要远比心灵感应者能做到强的多，而且他只会记忆删除，就算出问题了能造成的影响也降低，也能简单直接地看出来，
“而要是像你这样Ⅳ阶心灵感应者被月神买通，可以在定时检测中造成要远高于马恩危害可。”
他点点头：
“原来如此。”
沈至和对秦岚的回答基本满意，虽然她说的有些不客气，但他也没有将自己可能会站到救世密盟对立面的可能性给排除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发生。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神霄行者的理想，但是如果有谁能让他的女儿死而复生的话，沈至和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全都卖给魔鬼。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在她刚刚丧命的时候他就已经试图过搜寻自己女儿灵魂的迹象，并且得到了她已经彻底死去的答案。
生死是世界最重要的法则之一，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打破它的存在也不会理会他。
“那我接着去搜寻马恩要的能力者了。”沈至和撂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房间，随即回到了现实，不过他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去执行任务，而是在接近其他人的心灵。
一个不比Ⅳ阶心灵感应者弱多少的心灵。
沈至和推门走进了间八十年代的咖啡店中。
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眉宇间有种内敛的凶意，试图将自己的神情表现得柔和起来，却难以抛弃多年养成的气质。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陶和，只是看起来要年轻了许多。
身为Ⅳ阶的巫师，陶和具备着不俗的精神力量，也十分擅长抵御心灵层面的入侵，即使是沈至和也没法轻易地走进他的心灵，不过他已经提前跟对方打过招呼了。
“你年轻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凶恶的。”沈至和在老者的对面坐了下去。
“当时的我有很多错误的想法，还受困于已经犯下过的罪行。”陶和说道，“别聊我的过去了，说说你吧。
“有什么事情必须在这里说？”
沈至和说道：
“我最近有些想法。
“你还记得我最早的时候对马恩和秦岚的怀疑吧，当时其实我是被他们说服了的，但这段时间以来莪总觉得救世密盟本身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马恩应该也和你提到过他的秘密计划吧，还有我们接受的定时检测，虽然他们给出了理由，但我在仔细地思考时总会想到一件事――他们的全部依据都是单方面的。
“收容间，还有那个蜘蛛，我们没法证明它们给出的信息是真是假，如果你再想想的话……
“如果这些都是谎言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这套检测去影响和控制我们的心智，也可以用来掩盖其他的秘密。”
老者问道：
“你想告诉我也警惕点吗？。”
沈至和摇了摇脑袋：
“不，我的确在怀疑他们，不过这并非我来找你的原因。
“因为我在理性地思考过以后，确定除了这些所谓的‘疑点’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撑。
“这也是我找上您的原因，我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而你是位值得信赖的长者，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所以我想问下，你觉得我现在的怀疑正常吗？”
陶和思索了说道：
“你也说了，事实是你并没有需要怀疑的理由，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会这么想，这的确是你会做出的事情，在联邦背叛我们以后，你的多疑帮助我们成功地活到了现在。”
沈至和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说，我还会保持对马恩和秦岚的怀疑，接着保持戒备和进一步地调查，而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那就是对我保持怀疑。”
陶和惊异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沈至和说道：
“怀疑虽然是必要的，但有的时候却会造成双方都不期望的结果，如果马恩他们说的是真的，外界有位心灵实体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因此我畏惧自己会因此而被月神找到机会。
“但是我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些怀疑不可能是没由来的，也许有某些我尚未准确意识到的问题引起了我的这些想法，也许马恩和秦岚真的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这种情况下，你是我唯一能信赖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沈至和感激地站了起来：
“谢谢你。”
他转身走出了陶和的心灵世界。
回到了熟悉的屋子。
160.噩梦
沈至和随手将门带上，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过去在家常穿的休闲服饰，男人环顾了整间屋子，隐约感觉到了些许异样的存在。
但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微微敞开的卧室门吸引住了。
沈至和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门前，在自己本能的督促下伸出手将其拉了开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正在眺望窗外圆月的女孩。
他走到女儿身后说道：
“小灵，你在看什么？”
女孩语气期待地问道：
“爸爸，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沈至和猛地记起了他们上次告别时的话――他说好了要带女儿去看月亮。
男人走到女儿的背后，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随着自己女儿的目光望向了皎洁的银月，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起来，接着他心底浮现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月亮似乎在接近他们。
随着他的注视，银白色圆月在他眼眶内占据空间越来越大，沈至和不知道到底是他们间距离在拉近，还是月亮正在不断地巨化，但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直到月光淹没了他的双眼。
“月亮真美啊。”女孩朦胧的感叹声音如流水般轻柔地拂过了他的耳畔，“爸爸，你怎么……”
沈至和感觉自己女儿的声音在逐渐地远离自己，已经几乎到了没法听清的程度，接着他忽然隐约地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她早就离开了。
“你还记得吧。”轻柔的成年女性声音响起。
沈至和抬起脑袋想要追溯声音的源头，银白色的柔和月光瞬间涌入他的眼中，让他思考速度变得迟钝起来。
“她已经死了，因为你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你不该去追随那虚无缥缈的背影，不该跟着那位狂妄的凡人前进。”月神轻声蛊惑道，“你没有留在她的身旁，但现在你有了弥补的机会。”
沈至和全身顿了顿，接着立刻问道：
“什么机会？”
月神接着说道：
“转过身。”
沈至和照做了。
女孩正站在他身后十米外的位置，满脸慌乱地环顾着四周，在沈至和转身的那刻她抬起脑袋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并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她就在那里，我可以把她带回来，只要你将自己的心灵彻底地展开给我就行了……”
懊悔，悲痛，渴望，各种情绪涌上了沈至和的心头。
咚！
但就在此时，一声沉重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将这些想法都驱逐出了内心，然后沈至和就回想起了自己在女儿丧命几年以后曾经做过的事情。
当时的他刚刚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并且很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心中最脆弱的破绽是哪里，因此逐渐地在心中编织了一个特殊的防御措施，一旦有谁想以此入侵他的心智就会将他唤醒。
接着，他开始用心灵感受其周遭的环境，并且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某些他很熟悉的痕迹，沈至和将精神投射过去，然后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是过去的他留下的隐晦记录，这已经不是首次自己跟这位敌对心灵实体交锋了，而且过去的自己没能保留下这段记忆，因此将警告通过心灵技巧埋在了这里，并且试图以此让自己在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战胜对手。
沈至和开始高速地审视自己留下的信息。
然后他看见自己曾经陷入过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并且被困在其中没法逃脱，但对方也只能以相当谨慎和缓慢地速度去入侵和瓦解他的心智，以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对方失败以后会将自己的全部记忆都清除掉，静静地等待下次机会。
也就是下次定时检测的时间。
对他下手的正是马恩。
“不要再装了。”沈至和看着面前的银月说道，“我已经看穿你的谎言，你想让我怀疑这是银月在入侵自己的心智，你犯的错误是过于轻视我了。”
月神在心底暗中露出了微笑。
一切都如她所料的进行着。
“你不想复活自己的女儿了？”月神接着说道，不过故意流露出了几缕不明显的慌乱思绪，保持在沈至和勉强能捕捉到的程度。
但沈至和没有接着跟她废话，而是直接强行“挣脱”了她的束缚，强行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见马恩正站在他的身前，深邃的眼中带着某种强烈的敌意。
“你太小瞧我了。”沈至和直接对马恩进行了心灵攻击，不过却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立刻就得出了结论――马恩在心灵层面的造诣远高于他表现出来的。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法就这么面对面地战胜马恩以后，沈至和当机立断抛弃了身躯，整精神意识迅速地冲了出去，然后沿着早就准备好的通道朝着陶和所在的位置前进。
砰！
沈至和直接撞碎了玻璃门，强行闯进了不久前才待过的那间咖啡店，神色焦急地看向着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男子：
“老和，马恩有问题！”
月神抬起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
161.“第一步”
调查部两百米外的住宅中，雷雨缓缓睁开了双眼。
披着银纱的女子慢慢地在他面前显形：
“正如我说的，马恩此刻正处于戈温州外，没法随意地将他抓到这里，不过他的同伴们有许多都留在此处，而且他们如今能安然地待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守秘夜幕。
“不论是亲手升起夜幕本身的月之子，还是全盛的猎手之神的子民，或者东联邦公司的预测部都不可能揭穿我的幕布，你们联邦就更没有任何对付它的方法。
“但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把他们的藏身处告诉你。”
雷雨说道：
“你想让我们通过他们去抓住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