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豫微微点了点头，一挥手打开传送门，带着奥丁步入其中。他不想插手阿斯加德的内务，让他们自己安排由谁来统治或许更合适。
就在传送门关闭的一瞬间，奥丁恢复了威严而睿智的模样，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江豫，道。
“法师，你的力量……”
江豫微微点头，平静的道：“奥丁陛下，是时候将你的长女释放出来了。”
即使他没有融合六颗改造后的无限宝石，古一的力量与奥丁一同面对海拉，他也不认为会输。
奥丁轻轻点头，海拉的封印被他直接解除，一道黑色烟雾中带着些许绿光的传送门打开，海拉缓步从中走出。
“老家伙，准备好迎接你的末日了吗？”
她缓步前进，浑身的服装将身体线条勾勒的一览无余，双手轻轻抚过头顶，长发瞬间化为扭曲的黑色尖刺。
“哦，还有个和你一起送死的吗？”
海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江豫，抬起手一枚黑色的尖刺向着江豫飞去。但这一枚尖刺在飞行途中突然溃散，化为一片灰尘飘散。
在地球解开封印的情况下，海拉并不是出现在阿斯加德，自然没有那不断增强的力量。江豫甚至都没有战斗的心思，仅仅一个念头，海拉便开始化为飞灰。
海拉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开始飘散在风中的手掌，左手再次抬起，一道巨大的黑色尖刺迅速成型，向着江豫快速飞去。
仅仅是一个念头，那疾驰而来的尖刺便再次化为飞灰被一阵风吹走，没留下一点痕迹。海拉还想再次攻击，可双手都已经化为飞灰，最后怨恨的看了奥丁一眼，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限宝石的力量足以影响整个宇宙，何况一个离开阿斯加德的海拉？
奥丁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长女消失在面前，如果不是她的野心不只局限于目前的领土，无疑是比托尔和洛基更合适的继承人。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江豫道：“你要离开这个宇宙了吧，法师。”
江豫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所说的和自己要离开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却还是点了点头。
奥丁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江豫不必管他，随后就在海拉消失的对面坐了下来。
江豫身后，伴随着湛蓝色光芒闪烁的雾气将他吞没，随后出现在了至圣所。看着眼前的黑化奇异，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头对着王和莫度法师道：“从今天开始，斯蒂芬就是至尊法师。”
“这是否太过草率，斯蒂芬他还很年轻。”莫度法师急忙开口，有些不解的道。尽管他知道拥有时间宝石的“古一”能够看到未来，却依旧觉得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要相信我的继承人，莫度。”江豫一边轻声开口，一边将脖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摘了下来。
他相信最了解斯蒂芬的永远是自己，而黑化奇异作为前车之鉴，必然不会让斯蒂芬再次坠入黑暗的深渊。
在他以时间宝石看到过最有可能的未来时，他便已经放下了心。
湛蓝色光芒闪烁的烟雾再次出现，将江豫和黑化奇异吞入其中，刚想说些什么的王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了一眼一旁身披斗篷不知所措的斯蒂芬，叹了口气。
黑化奇异在一瞬间就确认了四周的环境，令他疑惑的是，江豫并没有穿越宇宙，只是来到了珠穆朗玛峰的山顶。
就在黑化奇异的目光下，江豫使用艾克恩之形从身后分出来一道分身，随后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空间通道。
哪怕拥有接近多元宇宙级别的力量，黑化奇异仍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被吸了进去。
一阵熟悉的坠落感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也是他在原世界许久没有住过的家。
即便两边的时间流速相差极大，原世界也足足过去了半个月之久，他的房间依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片，上面用有些眼熟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这也算房租的一部分吧！欢迎回来，师兄。”
脱离了尼德霍格的威胁，似乎让夏弥性格之中人的那一部分彻底显露了出来。
随着江豫解除扮演，一旁张起灵、楚子航、宇智波斑和一念神魔的架子旁边，又多出了一个古一装扮的模型。
黑化奇异惊讶的转过头，两道魔法阵已经出现在了掌心：“你不是老师？”
“放轻松，斯蒂芬。我可以是古一，也可以不是。你可以理解为，那只是我众多身份中的一个。”
江豫走到沙发旁坐下，陷入了不知何时被更换的柔软布料之中。放眼望去，四周的家具都被更换为更合适的种类，这个地方也终于多了几分家的气息。
黑化奇异皱着眉看了一眼那个古一装扮的模型，确实能在上面感受到一模一样的气息，犹豫许久，还是放下了警惕的手。
江豫扫了一眼，从挂满钥匙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扔给他道：“这是你的房间，我想休息一会，斯蒂芬。”
“是……老师。”黑化奇异沉默了一下，没有改变对江豫的称呼。挥手之间将自己的装扮变化为在成为法师之前常穿的款式，接住钥匙推开门走了出去。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寂静，江豫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想将满心的疲惫也一并吐出。又一次任务完成，又一次融合记忆，又一次变得更强。
时至今日，他最想的反而是那个只需要为自己和父母考虑的普通人生。
那种完全感同身受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他很难彻底将自己从中剥离出去，完全以外人的角度对待。
第304章 我是谁？
比起那数百年的记忆，他作为江豫的时间可以说微不足道，在进行扮演任务的时候可以安心的按照模板的记忆行事。
可现在一旦闲下来，各种杂乱的记忆就都开始在脑海中交替闪过，如果将这些记忆屏蔽，他与各个世界的联系又会变得异常缓慢。
正是他亲自以一个个模板的信息在各个世界的经历，才让他与这些世界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可也正是这一个个模板带来的信息，让他记忆愈发混乱。
从本质上而言，这些都是“江豫”的记忆，心灵宝石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提供任何帮助。
如果按照经历长短来判断，他是古一。如果按照刻骨铭心来判断，他是张起灵。如果按照力量强大来判断，他是李信……
他有些无法分清自己究竟是谁，模板就像精神分裂一般，将他分为了张起灵、楚子航、宇智波斑、李信、古一……
这些记忆之中互有矛盾，当他试图回想起十岁时的经历，六种不同的记忆会同时涌上心头。
苦练发丘指的记忆，老老实实在学校上学的记忆，努力提炼查克拉的记忆……
他自己的记忆占据的比例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原本那些对自己而言无比深刻的部分也开始淡化，难以想起。
我是谁？谁是我？
“我”这个概念由什么决定？人一生下来，性格方面几乎都相差不多，随着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朋友，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性格。
但不同模板不也是他所处的环境吗？不同记忆不也是感同身受的“经历”吗？如果他是江豫，能够将这些完全排除在外吗？
无论你叫他江豫、张起灵还是任何一个模板的名字，那刻在脑海里的记忆都会让他下意识的转头。
江豫的“我”由六种复杂的身份组成，只要扮演任务还在继续，只会越来越复杂。再拖下去，想通我是谁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江豫就这样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动不动，双目无神仿若灵魂离体一般。这代表着他全心全意都用在了思索中，外界如果没有足以伤害到他的危险，是不可能惊醒他的。
可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整个地球上所有人都来围攻，恐怕也无法伤害到他一分一毫。
这两天，夏弥和老唐几人也曾经来过，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惊醒他。直到斯蒂芬·斯特兰奇告诉他们江豫只是在思考之后，几人才略微放下心来。
他们对斯蒂芬倒也不是很难接受，除了那两个过重的黑眼圈，斯蒂芬表现的完全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他开始学习中文，用自己的魔法为夏弥几人搞到了身份证，甚至还打算重操旧业，做个医生。
江豫即将耗尽的余额总算第一次有可能得到补充，起码他大概不用担心家里那三个四脚吞金兽会饿着了。
日月交替，转眼一天过去，江豫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彻底化为了一尊雕像，从外表看去，他就像是看着天花板发了一天的呆。
这是张起灵带给他的习惯。
一直到系统的提示声响起，才让他从那个几乎无解的问题中惊醒。
“正如宿主所想，下一个目标是一世之尊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没有模板，宿主的过去和未来受系统保护无法被窥探，却会被道尊与诸多彼岸察觉到异常。”
江豫沉默了一下，按照小说所描述的彼岸简直强到不可思议，逆转时光，颠倒因果，创造世界。
除了难以影响到另一个彼岸，也无法离开自己所在的世界，他们几乎无所不能。
甚至他们可以批量创造比自己仅仅低一个层次的生命，只需要将意识扔到世界诞生之初的生命体内，就能够完成诞生即为传说甚至造化的情况。
简单来说，系统在他们之上，却不会为江豫提供力量上的帮助。而即便拥有六颗无限宝石的力量，在那个世界依然算不上强者。
江豫叹了口气，没有开口，系统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身下突然从柔软的沙发转变为空间通道，坠落感一如既往的清晰。
一阵黑暗过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六道身影的激战，恐怖的能量波动完全能够轻易毁灭一颗星球，但在这里却只是让大地开裂，风云色变。
其中三名人类外表的人他认不得，夔牛与孔雀却无比明显，尤其是那孔雀背后闪烁的五色神光，险些让他以为自己来到了封神的世界。
强大的记忆力很快让他确认了目前所处的时间线，冲和刚刚战死，苏无名刚刚成为人仙。
在这个诸多大能还未回归的时间段，他无疑可以称得上真实界众多战力里的巅峰。但在这个天地规则更加坚固的世界，无限宝石造成影响需要耗费更多的力量。
在漫威世界之外，融入他体内的无限宝石的能量也不再是无限。江豫不要说一个响指毁灭真实界一半的生命，就是想改造真实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身上的现代衣衫迅速转化为一袭白色长袍，长发披肩，古意尽显。
激战中的六位法身都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江豫，碰撞之间免不了收敛几分力量，防备这突然出现的未知强者。
江豫抬起手来，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落入手中，突然一剑向着血海罗刹斩去。清冽的剑光如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迎头落下，带着直下三千尺的磅礴气势。
与此同时，半空中一道接天连地的剑光同时出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带任何私情的向着四位法身斩下。
突然出现的强援让四位法身措手不及，被两道剑光笼罩的血海罗刹更是露出惊惧的神色，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
先不说苏无名那无处不在的一剑，就算江豫的那一剑，都让他下意识地心惊肉跳，升起死亡临近之感。
江豫没有再追，他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一世之尊的修炼体系。小说的描述终究是过于片面，谁也不知道血海罗刹有没有一两招阴人的底牌。
他颇感兴趣的抬头看向苏无名，心道：“这就是无处不在吗？”
第305章 修行法门
这是江豫第一次完整接触到上限如此之高的修行法门，他几乎百分百可以确定，只要能够到达传说境界，就能达到感知规则的地步。
苏无名目光平淡而坦然的迎上江豫的双目道：“前辈。”
江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尽管他没有修行这个世界的法门，但数百年记忆很轻易的能造成他异常古老的感觉，再加上那一道剑光纯粹的威力，将他认作前辈也并不奇怪。
身着僧袍的空闻神僧与一身道袍的云鹤真人也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行礼，尽管这位未知的强者出现的异常突兀，但他的举动足以证明他并非左道乃至妖族之人。
江豫颔首致意，没有多说，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孟奇的身边。看着躺在坑洞内，努力吐纳着元气的孟奇，微微皱了皱眉没有选择现身。
孟奇敏锐的灵觉让他察觉到了那一刹那的注视感，但心灵与灵魂的双重隔绝让江豫在精神层面上也掩藏的异常完美。
亲眼见到人仙级别的战斗让江豫确认了自己此时的水平，人仙巅峰到地仙中游的水准，略具天仙的能力。由于体系差距太大，他的能力波动幅度也绝对不小。
如果不是真实界的构成异常坚固，法身级别的高人毁灭一个星系都绝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孟奇掐算一番之后，不可思议的飞往画眉山庄。江豫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径直出现在了画眉山庄陆大先生的面前。
陆大先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气息，但表现依然从容，没有取出他那柄名动天下的剑，平静道。
“道友来此有何贵干？”
江豫面对陆大先生盘膝而坐，地面的灰尘竟不染衣袍分毫，目光炯炯直视对方，坦然道：“为论道而来。”
陆大先生也不在意，丝毫没有法身高人的威严与高高在上，就如一个普通中年人一般在江豫对面坐下。
“我之道非道友之道，须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江豫不为所动的道：“路虽不同，却有交汇，不论高下，各取所长。”
话虽如此，他却完全不懂这个世界所谓的论道，他只是想根据陆大先生的讲述，试着推导所谓的传说特征的本质。
陆大先生没有丝毫介怀，在之前战斗之中的伤势也并不重，索性就此开口阐述己身之道。
寻常法身若求传说之路，免不了勾连诸多世界，以无数世界中不同的“我”连接自身，完成“诸我皆在，我身唯一”的传说特征。
而陆大先生截然不同，他只求我是我，甚至有意断开了与所有他我的关联，以求一心一意之路。
这条路虽然与江豫想走的路截然相反，但在如何保持自我之上又远胜于正常的传说之路，可以说没有比这更好地借鉴了。
名为论道，实为讲道。江豫几乎没有开过口，只是凝神倾听陆大先生的讲述。而陆大先生也不恼怒，只是认认真真地将这件事当成所要完成的目标，一字不落的将其讲完。
传说境界比江豫原本想象的还要离谱，主要沟通的那部分“他我”未亡，本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