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龙女白衣如雪,寒意逼人,左手轻扬,一条白色绸带忽地甩了出来,直扑杨过的门面。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朕兆,烛光照映之下,只见绸带末端系着一个金色的圆球。
杨过见她出招迅捷,兵器又是极为怪异,本能使出独孤九剑中的‘破索式’,竟是破去了小龙女这一招。
第六十三章 玉女心经
小龙女本想稍微教训杨过一顿,就放杨过离去。
没想到杨过使出那古怪剑法,竟是破去她这一招。心中难免起了争胜之心,小龙女暗使内力,就见那绸带兵刃竟是在空中转弯,只听得玎玎玎三声连响,金球疾颤三下,分点杨过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穴道。这三下点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功夫,又听得金球中发出玎玎声响,声虽不大,却是十分怪异,入耳荡心摇魄。
杨过大惊之下,急忙使个“铁板桥”,身子后仰,绸带离脸数寸急掠而过。
然后心中暗凛,连忙使出独孤九剑应对,这还是杨过第一次用独孤九剑对敌,难免有些生疏。而小龙女这绸带兵刃虽然高明,但是小龙女从未与人对招,心中又没有杀意,难免没有发挥此功威力,一时间竟是都被杨过破去,这独孤九剑中的‘破索式’本就是专门破解诸般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种种软兵刃,小龙女的绸带兵器虽然奇特,也是归属于这般。
杨过越来越得心应手,竟是让小龙女心中颇为气恼,只觉得这个臭道士真是可恶,小龙女在去年的时候就达到江湖一流境界,内功修为高过杨过不知道多少,又擅长轻功,小龙女一认真,杨过就渐渐吃力不支,片刻过后就被小龙女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龙姑娘,还请龙姑娘别伤了这孩子。”孙婆婆见杨过被小龙女点住穴道,连忙请求道。
“孙婆婆,这个臭道士明明武功高强,却来后山,居心不良,岂能轻饶。”小龙女的声音冰冷,让杨过心中起了寒意。
这小龙女美则美已,却仿佛是冰块一般,没有丝毫温度。而且竟是要惩罚自己,真是让人恼火。
“哼哼,你们知道我师父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师父是全真教掌教凌霄真人,龙姐姐你还是放了我,要不然我师父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杨过连忙抬出自己的靠山。
“龙姑娘。”孙婆婆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杨过竟是唐汉的弟子,那唐汉,孙婆婆自然清楚,当年小龙女师傅还在的时候,就多次提到,那可是比王重阳还要厉害的人物。
小龙女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道:“别说你是凌霄道人的弟子,便是王重阳的弟子,又如何?”
然后提着杨过,就向着古墓而去,孙婆婆担心小龙女会一下子杀了杨过,连忙跟了上去。
“快快放了我!”杨过被小龙女提着进入古墓,见到古墓的石门关闭,心中拔凉拔凉的,连忙叫道。
“你这个臭道士,要想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将全真教心法口诀背出,我就放了你。”小龙女将杨过扔在地上,冷漠地道。
孙婆婆闻言,心中明白,小龙女抓杨过入古墓,是想要索取全真教心法口诀。小龙女踏入江湖一流境界,就想修炼古墓派至高功法《玉女心经》,只是小龙女的师父去世前曾交代过,要想练《玉女心经》就得知晓全真教心法口诀,若是想《玉女心经》练成,非得一人练《玉女心经》,一人练全真教内功心法,彼此推动,方才能练成。
孙婆婆看了看小龙女,又看了看杨过,只觉得杨过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地又善良,加上是全真教掌教的亲传弟子,倒是很般配,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过一听小龙女要索要全真教心法口诀,顿时心中就恼火,哪里肯,这个时代门派观念根深蒂固,功法是一个门派的根基,哪里能传出去,所以不管小龙女怎么威胁,杨过就是不肯交出心法口诀。
小龙女也生气了,只觉得杨过真是不识抬举,自己不杀了他就好了,只是要心法口诀,竟然不给自己,就将杨过关在寒冰床所在的石室,这寒冰床乃是当年王重阳为了给林朝英疗伤从北极之地挖来的寒冰所铸,寒冷无比。
杨过被关在石室,看着冒着丝丝寒气的寒冰床,一阵寒意袭来。杨过只打了个哆嗦,心中暗自祈求师父赶紧来救自己,要不然自己就得活活冻死在这里。
过了三个小时,杨过已经被冻得浑身发僵,而此时他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杨过连忙运起内力抵挡寒冰床的寒冷。那寒冰不断地冒着冷气,只要他体内的内力一停,马上那股寒气就会逼迫他重新运转起真气,不知不觉中,竟是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正在杨过饥渴难耐之时,孙婆婆打开了石门,给杨过送来了食物,杨过边吃着边求道:“婆婆,您放我离开,要不然我师父发现我不见,定然会前来寻我。龙姐姐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却还不是我师父对手。”
孙婆婆叹道:“过儿,婆婆虽然想放你离开,只是这古墓机关重重,没有龙姑娘同意,你是出不了古墓的。不是婆婆说你,你怎么那么倔,全真心法口诀,哪个全真教道士不会,龙姑娘也是不想多费功夫,要不然擒住个道士,还不是轻易就能知道心法口诀。”
杨过虽然想离开古墓,可是要他交出心法口诀,却是不行。杨过呆在石室,运转内功抵御寒冷,时间一长,终究内力不深,神志不清,浑浑噩噩过去。
迷迷糊糊间,杨过只觉得有人双掌抵住自己手掌,一股内力流入自己体内,竟是让他体内内力运转加快许多,然后自己的内力又通过双掌流出,没多久就又流入自己体内。
等到恢复清醒时,就看到寒气中有个女子,这女子竟是小龙女,原来小龙女想借此修炼玉女心经,只觉得杨过不过是个孩子,正好合适。
“摒住心神,闭上眼睛,要不然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小龙女出声呵斥道,这玉女心经玄妙非常,万万不可走神,否则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杨过心中一惊,连忙闭上眼睛,运转内力,任由内力运转,感受着自己内力的壮大,杨过心中惊起无比:“这龙姑娘练的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神奇,而且和全真心法相辅相成,同根同源,端是不可思议。”
一日过后,小龙女就离开了,孙婆婆带着食物前来给杨过,杨过想问孙婆婆小龙女是修炼什么功夫,可是孙婆婆只笑不已,让杨过要好好配合小龙女练功。
又过三日,杨过再次与小龙女合练功夫,杨过心中虽然奇怪,但是这般练功对于她内功修炼大大有好处,他本是机灵之人,哪里会抗拒,很是配合修炼。
当内功修炼到一定火候,那小龙女竟是要他合练外功,乃是一门剑法,小龙女所使得的剑法竟是与全真教剑法相辅相成,简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令得剑法威力大增。
随着二人合练武功,彼此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小龙女也不再对杨过冷漠非常,杨过也莫名对小龙女产生好感,只是让杨过苦恼的是,每当自己提出要出古墓,回重阳宫,都会被小龙女一番呵斥,教训一番。杨过也奇怪,自己失踪这么久,师父怎么没有来寻自己。
后来,杨过将全真心法口诀背给小龙女,而小龙女也告诉杨过玉女心经,杨过才知晓这玉女心经这门功夫的来源,同时心中感慨,原来古墓派与全真教有如此深的渊源,难怪当年邪魔歪道上终南山,全真教拼死也要拦住邪魔歪道,不让邪魔歪道惊扰古墓安静。
过得数月,二人已将‘玉女心经’的外功练成。有时杨过使全真剑法,小龙女就以玉女剑法破解,待得小龙女使全真剑法,杨过便以玉女剑法克制。那玉女剑法果是全真剑法的克星,一招一式,恰好把全真剑法的招式压制得动弹不得,步步针锋相对,招招制敌机先,全真剑法不论如何腾挪变化,总是脱不了玉女剑法的笼罩。
外功初成,转而进练内功。全真内功博大精深,欲在内功上创制新法而胜过之,真是谈何容易?那林朝英也真是聪明无比,居然别寻蹊径,自旁门左道力抢上风。
虽然二人合练内功,但是越练到后面,越加危险,往往身体燥热难耐,差点走火入魔,让二人后怕不已。
“这到底是什么魔功,竟然如此诡异!”杨过心中害怕非常,与小龙女合练‘玉女心经’已有二年多了,但是到了后面,往往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那种身体的燥热感,让杨过几欲发狂。
甚至有次练功,二人齐齐喷出一口血,受了内伤,修养了半个月,才养好伤势。
“龙姐姐,要不然我回重阳宫去请教我师父,我师父武功高强,定然能明白其中精要。”杨过忍不住地对小龙女说道,“要不然再这么修炼下去,实在太危险,说不定会内功反噬,重伤而亡!”
小龙女皱起眉头,她也百思不得其解,道:“这‘玉女心经’是祖师婆婆所创的绝世神功,定然不会有错。”
第六十四章 救人
杨过和小龙女来到一间石室。
这里是古墓派功夫铭刻的石室,那玉女心经就刻在室顶,小龙女抬头望着室顶的图文,沉吟不已,一动不动地连看数日,始终皱眉不已。
只见室顶角落处刻着无数人形,不下七八十个,瞧模样似乎均是女相,姿式各不相同,全身有一丝丝细线向外散射。
小龙女道:“这经上说,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杨过不解道:“那么咱们解开衣服修习就是了。”
小龙女道:“到后来二人以内力导引防护,你我男女有别,解开了衣服相对,成何体统?”
杨过以前年纪小,后来来到终南山,专心练功,并未想到与小龙女男女有别,这时觉得与小龙女解开全身衣衫而相对练功确然不妥,到底有何不妥,却也说不上来。小龙女其时已年逾二十,可是自幼生长古墓,于世事可说一无所知,本门修练的要旨又端在克制七情六欲,是以二人虽是少年男女,但朝夕相对,一个冷淡,一个恭诚,绝无半点越礼之处。此时谈到解衣练功,只觉是个难题而已,亦无他念。
杨过忽道:“有了!咱俩可以并排坐在寒玉床上练。”
小龙女道:“万万不行。如今我们练到这般境界,练功时若热气给寒玉床逼回,练不上几天,你和我就都死啦。”
杨过闻言,不由苦恼不已,这玉女心经怪异非常,内功步步艰难,时时刻刻会练入岔道,若无旁人相助,非走火入魔不可,只有你助我、我助你,合二人之力方能共渡险关。
也是二人年纪轻,修为不到家,方才如此磨难。当年林朝英创造《玉女心经》时已是先天境界,一心想着与王重阳能够双宿双飞,彼此助力,所以这《玉女心经》起点就高,若是王重阳与林朝英合练,定然没有这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