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可是先天境界武者,寿命大增,可活一百五十岁,便是到了百岁高龄,武力也不会降低多少,怎么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如今你已入了江湖二流境界,再想往上修炼,却是要换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你师兄师姐、周师叔未将全真大道歌练成,难以修炼《先天功》,你刚好可以修炼,也算是传承为师衣钵,不使《先天功》威名消失在江湖。”王重阳道。
王重阳便传授唐汉《先天功》。
天地人为三才,三才皆有三宝。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神、气、精。人的三宝若少一宝即死亡,人的三宝又分先天后天。先天三宝为元神、元气、元精。后天三宝为识神(思虑神)、呼吸气、交感精。
先天功的要旨就在于修炼人的先天三宝,精气神,是道家的一门性命双修的功法,精微奥妙,练到深处,威力无穷。
唐汉越听越是心惊,内功心法往往是开始修炼的是内力,然后用内力不断打通经脉,最后打通任督二脉,方才能够踏入先天境界,内力也转变为先天真气。而这先天功一开始便修炼的是先天元气,淬炼人体精气神三宝,以求达到三宝合一,性命双修的目的,一般人先天元气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消散,渐渐回复后天,想要修炼先天功自然是不可能了。
除此之外,这《先天功》对于心性修为要求也是非常高的,心性修为不够,那么就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全真大道歌,便是王重阳简化了《先天功》而来,除非是能将全真大道歌修炼大成,否则是不能修炼《先天功》。也正是因为如此,至今王重阳也未曾传授全真七子、周伯通这门绝世神功。
“好一个先天功,当真精妙高深,可谓道门无上练气神功。”唐汉心中感慨万分,上一世他也见过不少内功心法,其中还有《紫霞秘籍》,可是却都远远比不上《先天功》,只因这先天功立意高远,乃是道门修仙之术,可说是没有尽头的功夫。
可以说,就是唐汉所知晓的《紫霞秘籍》,也不过是王重阳根据《先天功》的一些特性加上自己参悟了儒家经典而创造的,精妙上是远远不及《先天功》。
“师父精通儒、释、道,所创全真教却是公认的道门,是道门正宗,原来是这般缘由。”唐汉听着王重阳讲解《先天功》,心中当真是感慨万分,以前一些不解,如今都明白了。
全真教的全真心法,乃是王重阳根据《先天功》参悟而出,所以也继承了这个特性,所以全真内功被称为玄门正宗,只要练下去,随着年岁的增长就会越来越厉害,这一点其他各家的功夫能够相比的,寥寥无几。只因不论是哪一门的内功心法,都有其极限所在,大成圆满之后的路子已经没有了,除非修炼者自身再创出接下来的法门。
“切记修炼《先天功》万万不可心急,一切当要水到渠成。”王重阳叮嘱道:“当年为师便是心急要练成《先天功》,好斩杀金兵,结果身体留下了暗伤,心境有了破绽,不得圆满,方才伤了心气,寿命大限不远矣。”
唐汉在听王重阳讲解,已然知晓修炼《先天功》对修炼者的苛刻要求,极为容易走火入魔。只是唐汉不解的是,王重阳明明踏入了先天境界,寿命大增,怎么会说寿命大限不远矣?
王重阳仿佛看到唐汉的不解,说道:“当年为师见金兵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愤恨无比,就弃笔从戎,投军报国。可惜朝廷奸臣当道,便是岳元帅也都惨遭害死,义军不得不解散,为师就跑到了终南山。”
“为了练成《先天功》,为师便去北海挖了一块寒玉,制成了寒玉床,勤练《先天功》,可惜‘情’之一字最是让人难以堪破,为师哪怕出了家,也看不破‘情’,心气已伤,纵是先天真气也难以压制。”
王重阳只以为唐汉不过是一个小孩,不懂得情爱,感慨万分,说起了当年的事,原来王重阳昔日有一个知己,年岁差王重阳不少,但是武功却很高强,因为仰慕王重阳起义军与金人厮杀,一直跟在王重阳身边,王重阳也不是木头人,自然感受得到,也起了情愫。可惜后来义军大败,王重阳逃到终南山,只觉得没有面目面对义军兄弟,便在终南山建了个活死人墓,自称为‘活死人’。那个叫林朝英的奇女子不忍王重阳就这般自甘堕落,就在活死人墓门外百般辱骂隐居于墓中的王重阳,连激他七日七夜,王重阳实在忍耐不住,出洞与之相斗。岂知林朝英哈哈一笑,说道:“你既出来了,就不用回去啦!”王重阳恍然而悟,才知林朝英是出于好心,可惜他一副大好身手埋没在坟墓之中,是以用计激他出墓。二人经此一场变故,化“敌“为友,携手同闯江湖。
林朝英对王重阳甚有情意,欲待委身相事,与王重阳结为夫妇。当年二人不断的争闹相斗,也是林朝英故意要和王重阳亲近,只不过她心高气傲,始终不愿先行吐露情意。后来王重阳自然也明白了,但他于邦国之仇总是难以忘怀,常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对林朝英的深情厚意,装痴乔呆,只作不知。林朝英只道王重阳瞧她不起,怨愤无已。两人本已化敌为友,后来却又因爱成仇,约在终南山上比武决胜,斗了几千招,始终难分胜败。最终林朝英和王重阳打赌,石头上刻几个字,如胜过王重阳,逼他在出家为道士与跟她一起在古墓中长相厮守之间作一选择。但即使这样,林朝英也无法如愿以偿,王重阳宁愿把自己所建的古墓让给她居住,自己另在古墓不远处盖了全真观,出家为道士。
前几日,王重阳忍不住思念,就入了古墓一趟,没想到林朝英竟然已经去世,又看到林朝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在古墓里存放着不少嫁妆,一直希望与他成婚结为夫妇,顿时王重阳走火入魔,伤了心气,虽然在古墓里的寒玉床的帮助下压制了伤势,可心气已伤,就是神仙也难救。
王重阳检查了一番,见唐汉已背下《先天功》,叮嘱唐汉万万不可以轻易传与人《先天功》,否则不是帮人而是害人。同时叮嘱唐汉要多看道经,遵守道经清静无为。
又过了半个时间,王重阳召集诸位弟子和周伯通,说是要南下大理一趟,要他们好生管理好重阳宫,不可落下武艺和经书,便带着周伯通离开了重阳宫,前往大理而去。
第七章 重阳仙逝
“师父还是放心不呀!”
看着王重阳、周伯通离去的背影,唐汉心中喃喃自语。
他知晓,王重阳忧心欧阳锋惦记着《九阴真经》,欧阳锋此人虽然是一代宗师,但是却没有宗师风范,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担心自己去世后,江湖上没有人能治得了欧阳锋。若是欧阳锋得了《九阴真经》,武功定然大进,到时候将会引起江湖浩劫。
所以就为了在身死之后留下一个克制‘西毒’欧阳锋之人,王重阳哪怕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也毅然要前往大理。
那‘南帝’段智兴所练的‘一阳指’,正是欧阳锋‘蛤蟆功’的克星,若是‘南帝’段智兴学了‘先天功’,武功大增,便是欧阳锋踏入先天境界,也万万不会是‘南帝’段智兴的对手。
王重阳不再重阳宫,唐汉又觉得重阳宫有一种木头味,住不惯,就搬到了后山居住,平常会有全真教弟子每日三餐送达,唐汉也乐得清静。
全真教大兴土木,短短两年就建起了占地面积极大、气势恢宏的重阳宫,但是唐汉却很不喜欢,难免多了些气氛,少了一份宁静。
只是唐汉也明白,王重阳创立全真教,本就是为了传教天下,而全真教要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大教’、玄门正宗,就需要有足够的财力,自然也需要香火,若是没有什么香火,根本就支撑不起全真教传教天下的愿望。
数个月之后,王重阳才带着周伯通回到了全真教,王重阳令道童叫来门下弟子,在于大殿之中,交代道:“为师大限已经不远了,当初在华山论剑,我以《先天功》胜过欧阳锋,并且将他打伤夺取天下第一,以他的性格定然不甘心,而且如今《九阴真经》就在为师的手中,在我死后定然还要来我重阳宫夺取《九阴真经》。”
王重阳的这几个弟子都知道王重阳有旧伤在身,所以听他说大限不久心中虽然悲切,却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等到后来听说欧阳锋可能前来夺取九阴真经,一个个也都露出严肃的神色。
几个弟子之中就数丘处机性格最是刚直,他听了之后当即道:“师父,那欧阳锋若是敢来,我的定然拼死抵挡,让他知道我全真教是不好惹的!”
“师弟你且不要着急,先听听师父如何交代!”马钰作为大师兄,性子最为沉稳,当下便劝说了丘处机一句,然后看向王重阳,道:“却不知师父有何交代!”
目光扫过在做的众人一眼,王重阳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问道:“你们知道为师为何没有传授你们九阴真经的秘籍?”
“想来是师父以为我等修为不足,还不足以学习九阴真经中的功夫!”王处一直接答道。
摇了摇头,王重阳说道:“这九阴真经在江湖中掀起来了诸多风浪,我之所以要去争这个天下第一,就是为了消弭因真经引起的争斗,我已经是天下第一,就算是这真经中的武功再奥妙,对我又有何益处?而且我全真教的功夫就足够你等修习了,只要你们用心修行,最终也能够达到我这般的修为!”
唐汉在底下闻言,知晓这是王重阳在安慰诸位弟子,他的师兄师姐都是二三十岁才拜入王重阳麾下,早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纵是王重阳才情出众,创出了不少奇妙玄功,也难以不足先天不足,马钰等人想要如同王重阳一般成就先天境界,不过是痴人说梦话。
马钰等人都没有想到王重阳会下这样的命令,不过他们对王重阳尊敬非常,当下便躬身应是,唐汉也跟着行礼,只是他心中却是在暗赞道:
“师父这一招果然算是高明,他夺取了天下第一,在他在世的时候,江湖中人都不敢造次,全真教发展自然也不会受到阻碍,等到他死了,恐怕诸多牛鬼蛇神就都要冒出来了,如今全真七子的武功最多也不过是二流,一般的江湖宵小足以打发了,难办的是那些一流甚至绝顶高手。
原轨迹中,他不让门下学习九阴真经,然后让老顽童带着九阴真经离开,其实以老顽童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说漏嘴,将消息传扬出去,到时候若是不被人骗走九阴真经才怪了,东邪也是恰逢其会,而且以他的修为,得到了九阴真经还真没有多少人敢上门抢夺,这九阴真经到了东邪的手里,那些真正的高手知道了之后也不会来找全真教的麻烦,全真教自然便可以安然发展。
王重阳死之前,更是以假死的计策,利用一阳指直接破了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让他的功力大损,同时也让他知道全真教与南帝关系密切,所以心怀顾忌,算是除去了最后一个后患,这样的武功心智,怪不得是统帅过义军的人,即便是失败了,可其智谋依然不可小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作为饱读诗书的王重阳,对这个道理最是知晓,他死后虽然还有一个周伯通,可是周伯通不过是江湖一流境界,武功根本不足以威慑武林群雄,毕竟当日华山论剑,江湖一流高手就有近百人之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重阳命不久矣的消息怎么就传了出去,一时间竟然有不少江湖人士赶来终南山,可是却都不敢上山,都在等待机会。
而全真七子和唐汉,只觉得与王重阳相处的日子不多了,有什么事都派遣门下弟子下山,住在重阳宫中陪着王重阳。
又过去了两个月,这天晚上。
烛火的莹莹,照亮了整个房间。重阳宫中,王重阳盘坐在上首,还是中年模样的周伯通一身青色道袍站在他身侧,不时不安的扭动身子。下首跪着八人,八人都低垂着头,正是王重阳的八个弟子。
王重阳缓缓道:“先前我曾经说过,先前我夺下九阴真经,就是为了江湖中避免一番杀戮,自我得到九阴真经之后,我几次要想烧毁,总是下不了手。想着前辈毕生心血,岂能毁于我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看后人如何善用此经了。”
周伯通连连点头同意,似乎接下来就想要开口求取九阴真经,毕竟他可是眼馋了很久了,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唐汉想,接下来周伯通怕是要大喜大悲了。
王重阳取出九阴真经,想了想,将上下两册都递给了周伯通,周伯通立即喜笑颜开,激动的难以自已。
“给,给我的?”周伯通颇有一些心愿得偿的意思,他老早以前便想看看这九阴真经,却给王重阳板起脸数说了一顿,从那之后也就不敢再提了。
“伯通,你别高兴的太早,师兄只是把经书交托与你,待我死后,你就带着它离开全真教,找个安全的地方埋了它。”
周伯通大惊,道:“埋了它?”
“是,我的大限也就在今日了,待我死后,你带着这经书离开重阳宫,寻觅地方把他们埋了,以免这经书落在奸人的手上。还有,伯通你要对天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偷学经书上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