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这魂道看见自己是一番肉球模样，当即拔剑怒斩，若非是自己及时从肉球中爬出，又是一个跟日常人类无二的形态，恐怕这一刀，早就落在了自己母亲的脖子之上吧？
他，看自己的眼神中从来没有别的父亲眼瞳透出的那么几分温情，有的，只有审视兵器般的冰冷。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自己是他儿子，三年怀胎亲生的孩子。
自己只是一柄趁手的兵器，能够依靠琉璃塔完全控制的人形兵器。
仅此而已。
自此，哪吒心里对于李靖的情感，只剩下了根本无法化开的仇恨。
哪吒此刻只恨自己软弱无能，怎么修炼都无法突破大罗，无法从这老混蛋手中夺回命魂，无法亲自向他讨要，这些年欠下的债！
“你若是真想复仇，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朱龙看着又哭又笑面色扭曲的哪吒，想了想，便将手中打算一把用弱水冲散的灵魂元婴，丢到了哪吒怀中。
“天蓬你……”
“曾经都为同僚，你的事我多少也听了一些，着实是可怜到石头流泪的地步。”
朱龙仰天感叹了一句，心中庆幸自己并非出生在这种狗血家庭，而这一生又直接星星宿直接从本源上诞生，自然也没有太多情感的束缚。
“现在，哪吒，看着你手中，复仇的机会到了……”
朱龙笑着指着她手中，还在水团里疯狂挣扎的元神，一边眼瞳微垂，颇有深意的问道。
“你是杀，还是不杀？”
第445章 显圣真君
李靖还是挂掉了，当朱龙话刚说完时，他的元神哗啦一声就被九龙神罩升起的三昧真火焚烧殆尽，连同地下的那具尸体也被火焰卷了上来烧个精光，而且陈道临看着瞬间爆发的火力着实有大罗水准，是玩了命的在催动，脸上都扭曲成啥样了。
好吧，在李靖身死之后，哪吒一直是这诡异似哭似笑的表情，泪流满面已经不足形容了，得用泪如雨下才恰当……
只是哪吒在亲手报仇之后，这张泪脸变得更夸张了，再配上那桀桀桀标志性的坏人阴笑，怪渗人的……
虽说是死了人，而且是敌方首领，但貌似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悲伤，也并没有对哪吒这个能“弑父”的狼灭产生恐惧，反倒一脸怜爱的望着哪吒……
陈道临还看见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见着李靖魂飞魄散，还特意蹲下了乌云，躲在里面窃笑，个别几个的还打算放鞭炮……
好吧，最后一个时候乱编的，但瞅着他们这表情，跟偷着鸡腿的二哈似的，这么形容也很合理。
李靖一死，皆大欢喜，普天同庆，鞭炮齐鸣……
话说李靖你平日里到底多不得人心？
还是你自带嘲讽，仇人满天下，走哪踩人坟？
不然，魂飞魄散哪能让他们这么舒爽，连点兔死狐悲的情绪都没有，要不是那群天兵只是傀儡没有自我意识，现在还哪能维持大阵，直接散开回家开庆祝会了……
“哪吒，你擅自杀死主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哪吒缓缓的收紧那恍若地震仪的九龙神火罩，让它变化成不过巴掌大小的正常状态，看着火焰熄灭下连残渣都未曾留下的空地，听着从天空中由远至近传来的熟悉斥喝声，笑容依旧不减。
“杨戬哥哥，能杀掉李靖，我此生无憾，要杀要剐，听从天法。”
无憾了，此生真的无憾了。
封神榜虽说能复活所有香火之神，就算当年未曾在封神榜陨落之人，只要在天庭挂了官职的，死亡之后必定会上一次封神榜借此复活，算得上一个公用的复活渠道和道具。
但如果连真灵也就是元婴元神，丝毫都没有逃过的话，再怎么样复活也无济于事。
像自己这般已经在封神榜上留过名的，又隔三差五死上两回的，封神榜都会“读档”，也就是同步封神榜中“留档”的记忆残魂，复活更快Cd更短。
当然，如果自己也被着弱水所困，三昧真火一烧殆尽，真灵自然也回不到封神榜上不能再复活，但是……
上过一次封神榜的人，残魂会等额复制所有的记忆，也就相当于制作出了一个跟自己性格、记忆、神位、神力等等完全一样的“分身”，而这个分身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自己”，继续顶替自己的身份，顶替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家人活着。
这也算是一个所有人都默认避开的话题，自己则是因为征战四方往返于各个小世界厮杀掠夺，实力又不上不下非常尴尬，所以多次上榜复活，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封神榜的机制。
正因为流程走多了，所以他在此刻才肯定，元神都被烧毁的李靖绝无复活的可能。
而李靖这一死，天帝再怎么厌恶李靖，怎么想弄死他，都是私人感情，而现在自己当着所有人的绞杀了自己的上司，烧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天帝作为天庭的最高统治者，必须严厉制裁自己，以示天法严厉，冷面无情。
不过刑-罚的最高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自己也算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一无所有又怎会害怕失去？
金吒木吒与自己形同水火，兄弟之情更无稽之谈，因为自己怀胎三年更是视自己为妖怪，从小就从未有过亲情，更多的无休止的厌恶和算计让心伤透，凉的不能再凉。
而自己的母亲殷素知，那混蛋更因为她出生平凡厌倦了母亲，又无命中注定的仙缘，所以他不愿消耗大量资源用在母亲之上，竟在封神之后不管不顾，带着二吒独自上了天宫，活生生地让母亲蹉跎于凡间寿元耗尽而死。（哪吒对母亲的死一直抱有怀疑但没有证据，而当自己从闭关中出来后，母亲已经是一捧黄土，至死都未曾见上最后一面，连石墓坟葬，都是陈塘关百姓自发去做的）
没了，啥亲人都没了。
一时间哪吒竟有一些迷茫，失去了控制的自己，犹如傀儡忽然有了灵性和自由，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他现在正在思考人生哲理。
自己是谁，从哪来，该到哪去。
“哪吒，打败你面前的家伙，将功赎过！天帝说了，念你以往征战多年出生入死为天庭效力，你若真心悔过努力改正，只判你在小世界千年的禁闭！”
“……”
哪吒愣愣的眼神扫向旁边的朱龙，顿时觉得这个难度有点颇大。
金仙打大罗，不亚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去打装备精良的战士，不是会被吊起来抽么……
要不暗中求天蓬给自己一个痛快，上一次封神榜，等十年后的集体复活？
不过……
杨戬哥，你这偏袒的有些严重啊，杀个主将仅仅是在小世界里关上千年，这个惩罚对于金仙级别以上的神仙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毕竟到了这个境界，闭个关修炼一门神通，动辄就是几百年，而且惩罚还是在小世界中，把空间一关，外人哪里知道到底里面过了多久，再退一步而言，这么多时间足以让自己排出毒素了……
天帝这摆明了偏袒自己啊，虽然非常感动，但当着诸位大能和灵山那群秃驴的面暗箱操纵，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喂喂，杨戬啊，这五百年过去，你还是如此这般的作古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