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直奔主题，这目光灼灼的倒让陈道临有些意外，不过陈道临目的只有一个，非常真诚的对上了牛魔王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道。
“粉碎灵山，踏破凌霄，向诸天神佛，向天地大道，为人类再争千年！”
“……”
“可无论成不成功，你都是在自寻死路，还得为后世埋下祸根。”
牛魔王佩服陈道临的魄力，例如当年他们起兵伐天，虽然还没完全开始便已结束，但这种精神更容易引起他的共鸣。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讲明和试探一番的。
“失败了，西天这一场大劫中途而崩，那么下一次大劫将会卷起更大的风浪，人族本就生存在三界之间，又是天地钦定的主角，不可能不牵扯其中，下一次大劫也会因此而提前，此间种种，皆是因你而起，犹如当年申公豹和姜子牙一样，你死后怕是会背上无尽的业力，永坠地狱。”
“既然这么可怕……”
唉……还是放弃了么，只是寥寥几句话便开始退缩，怎么可能担得起责任，将这滔天的因果善恶独揽其身。
牛魔王轻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再客道几句便转身就走，却听见陈道临这轻快而半姗姗来迟的后半句。
“那就一定不能失败喽。”
“……”
看样子还是有的谈。
也难怪，能说出如此豪迈话语的陈道临，让这只桀骜不驯的孙猴子都老老实实拜服的师父，连那个人都在背后支持之人，怎么可能被劝阻得了？
“如果阁下真有这般魄力，到了灵山脚下还有破碎灵山的想法和行动的话，妖族也不妨来一次暴动，报那份数百万年前，佛门趁火打劫的恩仇。”
“数百万年前的巫妖大战，他们佛门可借机渡走了我不少先辈族人，虽说是小部分借机遁入佛门，借佛门来隐藏自身，但大部分都是坑蒙拐骗，强取豪夺硬生生度化过去的，在佛门当打手，每天的功德还得拿走大半，猜忌和防备这数万年来可没少受，早就有想反了他的想法了。”
牛魔王轻声笑道，可那言语中的分量，却让众人浑身一震。
“还有这么多被抓去当坐骑，嘿嘿，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甘愿做人胯下之兽？”
“所以憋屈的妖族之人也会一同反抗，你不必担心他们告密，毕竟是妖族中人，在这飘渺的岁月中，我们早就异体同心，为了整个妖族而奋斗，绝不可能出现告密者。”
“也正是因为我们妖族被度化过去的太多，现在佛门就如同筛子一般，渗了三层以上的妖族之人，其中有部分还是道家之人，他们自然也会袖手旁观，巴不得看这些热闹呢……
虽说这群混蛋佛陀，都有专门针对克制降服我们的方法，但好歹也算一大战力，一旦魔窟中的业力释放，我们再出其不意的突袭，佛教还能真正称之为战力的佛陀，绝对不超过原先的五成！”
“还有那燃灯、准提，我们妖族可以暂时帮阁下顶了，只要阁下破去阵眼，正面怼过，或者拖住如来佛祖，让我们将佛门从下而上血洗个干净，西方二圣的实力将会直线跌落，到时候想要干什么都简单了！”
“……”
牛魔王，好大的魄力！一下子将所有的底牌全压上了！
不管在其中的门门道道阴谋诡计如何，单单这种将全族人的性命赌上的魄力，就远在齐天大圣之上！
“这张纸上记载着魔窟镇压之人的位置，干掉他，或者让他放弃镇压，都行，但不一定会知道，无尽魔窟实际上分为三层镇压之人，单纯的击杀一名是做不到破开魔窟的封印，其中解封的方法和人员已经写在了纸上，嗯……人有点特殊，第一名我们要求可以想办法搞定，但第二、三名，只能阁下亲自去处理了。”
陈道临心中一凛，顿时非常意外，不太明白妖族为何只见纳头就拜，一开始就如此仗义的平白给自己减免了五成战力，还有那无尽魔窟……
妖族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竟能够探听如此清楚……不过想想身边都是一些坐骑，能从言语中探听到这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在下为妖族的魄力感到震惊，只是这般全力而为，妖族就如同被逼上绝路之人，彻底放弃了佛门这座庇护港湾，还得被正统的道教追杀，从此退无可退了。”
言下之意，只有那么一个。
事反必有妖，图谋必有得。
妖族现在拿出灭族的命运，来赌自己赢，那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筹码去交换？
给妖族一片栖息之地？
抱歉，陈道临是人族，也没资格代替人族划分一块领地给这个人族大患，让它有足够时间来休养生息。
“我们要灵山这块地。”
牛魔王早就料到了陈道临的顾虑，但有些事情无法明说，有些人物不该提起，所以早就想好了对择，定下了最终的筹码。
“灵山经过佛教这么多年的功德演化，早就是一方小世界，收纳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妖族人已经绰绰有余，有着这些秃驴的护界大阵，那些道门之人也攻不进来，也不会愿意出庞大的伤亡代价进攻，只会徐徐图之，到时候就是比拼心技的时候，我这边有六耳和一干兄弟们在，谁也不怕谁……”
“那多谢妖族的鼎力支持，灵山这块地方自然归功高苦大的妖族所有，我只是想踏破灵山以自证我们人族的意愿，自然是借花献佛喽。”
“哈哈，是献妖！”
“嗯嗯嗯，一不小心顺嘴了，口误口误……”
“我们这些妖精日夜与佛为伴，也算通晓点佛法，懂些功德引渡，如若推翻灵山成功，人间也不会大乱，因为我们这些妖怪会借此转入正堂，化为相对应的佛陀，这样天庭方面也就投鼠忌器，好歹给他一些顾虑……”
“那还真是聪明绝顶呀……”
陈道临与牛魔王相谈甚欢，可陈道临内心却知晓，妖族的这番图谋，恐怕只会落空。
道家会眼睁睁看着佛家灭亡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会不懂？
就算道家会幸灾乐祸，可是天庭呢？
那统御三界的天庭，怎么可能容忍本该退出舞台的妖族重新登场，还把他手下之人给宰个干净（如来佛最起码明面上是四御之一）？
估计那洞察一切，有着天道权限的天帝，会默不作声的养精蓄锐隔岸观火，等待两人火拼到巅峰，双方都死伤大半之时，再出手捡这个最大的便宜。
这样的话既拯救了奄奄一息再无实力反抗宣调的佛门，也能趁机将那还没杀干净的妖族一网打尽一锅全端，这么大占便宜的事情，天帝没有理由不做。
还有那西方二圣，就凭一个妖族，就算死拼硬凑也凑不出几个准圣，怎么可能去抗衡两大圣人，拖住他们不出手？
不过……
听牛魔王这谈吐谋划，不像是看不穿这么简单的道理的人……
既然牛魔王只字不提，陈道临也难得糊涂，反正都是给自己当炮灰，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陈道临没理由拒绝门外。
至于图谋什么，陈道临没有心思去想去猜，反正无非是在这西游世界之中而已，自己任务完成之后，直接回系统空间便是，这俩圣人，甚至天道，还能找到自己老巢，怼过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