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个中翘楚
殷云扶要是知道自己为张秉均背了锅，心情怕是又要变得复杂非常，肯定要给张秉均再记上一笔。
她一直在看直播，知道莫恒已经被黄永明给制伏了，却一直没见到张秉均的身影，没想到全真教道观方向竟然着火了。
她不知道背锅的事情，还非常开心地给张秉均点了个赞。
论阴险，张秉均真是个中翘楚。
看白发老人和黄永明色变的样子，道观中怕是内有乾坤，想到以道观为中心向外辐射的那个护山大阵，殷云扶心底也是沉甸甸的。
更让她压力山大的是黄永明向莫恒讨要自己。
她相信黄永明、祖爷爷这帮子正道人士不太可能会把莫恒这种野路子出身，连个修士都不算的人放在眼里，最多也就是将莫恒当成一个马前卒。
所以她才会大胆挑拨莫恒，也确实顺利导致双方关系破裂，给郗舜等人争得了一丝生机。
但她没想到的是黄永明等人也想要自己，对这背后的原因，她隐隐有预感，在此之前却一直都不敢肯定，现在却渐渐肯定了。
那护山大阵，明明就是九星问天逆阵，她和九星问天阵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既然是九星问天阵的阵眼，说不得也能做九星问天逆阵的阵眼。
再结合全真教在整个世界布局，要将全世界都变成一座死城，让所有人都变成丧尸，很可能就是为了供养九星问天逆阵。
僵王加上一整个世界的僵尸，啧……
她曾经推测天道的打算，是想要以人道补天道，似乎跟全真教的行事也暗暗吻合。
其中更深层更细致的原理和目的她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很想问一问张秉均，九星问天逆阵获得了大量尸气以后，会有什么变化。
九星问天逆阵，自然关系到某些人的切身利益。
这些个正道人士，总不可能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吧？这种行径倒是比他们这些邪魔外道更加残暴了。
说来说去，这一切还是得问张秉均。
可是她是想去找张秉均，却又被张一元等一众破元观弟子拦下来。
“师妹，师傅说了，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
殷云扶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小会儿。
保护？不是监视？她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太脆弱，真话假话也实在是分不清。
“他不是说自己是张秉均，不是张玄静吗？怎么你们还要奉一个外来者做掌门？”殷云扶虽然戏谑问道。
在张秉均咬定自己是张秉均而不是张玄静的时候，她是怀疑犹豫了。
但张秉均离开以后，她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张秉均或许是张秉均，却也不妨碍他是张玄静，就是不知道张秉均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三缄其口了。
张一元无奈，“他说自己是张秉均，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谁，师妹总不可能连师父都认不出来。”
殷云扶挑了一记眉梢，只做不知，“只是长得像，我们也不能因为长相就贸贸然认下他吧？”
张一元更加无奈了，脸上甚至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要真的只是长得像，他觉醒的纯阳之体怎么解释？一身功力又怎么来的？他说话的神态，他的习惯，师妹竟全然不知？一点不熟悉吗？师傅可是很早就认出了师妹……”
他对殷云扶的态度上还算尊敬克制，但说到后面几句的时候，难免流露出忿忿不平之感。
顾未眠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张一元怎么忽然就这么生气。
她摸了摸鼻子，对逗弄张一元也没了兴致。
张一元看殷云扶不说话了，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把话说得太冷硬太严肃，曾经的他年少轻狂，很少考虑别人的想法，历经多年，他也渐渐察觉自己的性子并不被别人喜欢，而当初那些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人大多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年少成名，他的掌门师傅。
安静下来以后，张一元没有再继续待在殷云扶的身边，转过身跑去安排张秉均留下来的一些事物。
所有破元观的弟子都动起来，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张一元才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师妹，走吧。”
“哈？”殷云扶这几个小时一直在热衷于搅动风雨，这风雨刚起，呸，这风波未平、危机重重，他们就扔下这个烂摊子走了？
“你们不留下来策应张秉均吗？”
更重要的是张秉均啊，他刚一把火把人家老巢给烧了，他们倒是不怕张秉均被人活活打死哦。
虽然张秉均一身功力深不可测，但真不一定是那位祖爷爷的对手。
她能够看得出来，一直到现在，那位白发老人还一直都有保存实力，只是她看不清这个白发老人到底是什么修为。
筑基？金丹？还是元婴？渡劫？
再加上敌众我寡，白发老人身边有不少帮手，不说别人，那个黄永明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张秉均才刚刚觉醒，又转而入魔，他能够用好他身上那一身的魔气吗？
张秉均的胜算不多，破元观一众弟子竟然就这么准备抛下自家掌门要走？
张一元听到殷云扶这个话，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嘟囔着道：“如果师傅能够听到你这句话就好了。”
“什么？”殷云扶没听清楚。
张一元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殷云扶的感觉中，总觉得张一元的笑容背后是深深的黯然和绝望。
“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啊？”
“没有。”这一次张一元否定得比较快也比较顺利了，“就是觉得你难得这么有良心。”
殷云扶：“……”
说谁没良心？！
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给张一元一个脑瓜崩。
几秒的时间，殷云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行了，你们走吧，我留下来。”
张一元微微撑大了眼睛，“你、你还是决定要增援师傅吗？”
殷云扶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一元眼睛眨巴了一下，有些郁闷地低下头，想走的，但他却又拿出手机，想看看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师傅又道哪里了。
莫恒之前开启直播，是为了引顾未眠出来。现下全真教的人掌控了局面，却也没有将直播关了。
全真教的人撤了一大半，回防救火，走之前也没有忘了将莫恒提供的控制器带走，原本热闹的场地现在安静下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回援道观的人大概也已经到了。
这边，来接莫恒和红衣女的直升机同样也来了，不过山上这块平底还不够直升机停放的，直升机直接悬停在半空中，放下了绳梯。
一般人从这绳梯上下来都有难度，更不要说从这绳梯上爬上去了，但红衣女到底是一只能力不小的僵尸，莫恒的身体也接受过强化，这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红衣女捂着胸口，不知道全真教的人用的是什么刀，她胸口的那个刀口不仅没有愈合，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伏魔组的人一放手，她差点软倒在地。
莫恒一把搀住了她。
众人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都很沉默。
莫恒就这样搀着红衣女来到绳梯下方，红衣女有些体力不支，不太能够爬上绳梯的样子，莫恒就在下面抬着她，她的落脚一大半都踩在莫恒的肩膀头脸上。
这实在有些辛苦，莫恒怎么不叫全真教的人给红衣女治疗一下？
不过想也知道了，全真教的人怎么可能会给红衣女治伤，要是红衣女被治好了，也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现在全真教和伏魔组主力都不在这儿，疗伤这事儿肯定不合适。
而让现场的人和观看直播的观众更为惊讶的还是莫恒对红衣女的态度。
原本不知道三人狗血大战的人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补全了，谁都没想到红衣女这么给莫恒戴原谅帽，莫恒竟然还这么一如初始地对待红衣女。
莫恒对红衣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
众人感慨间，忽然就看到直升机的绳梯竟然从上方断裂。
【有人割绳子！！！】
【小心啊！】
有眼睑的观众发现了直升机上的动静，可弹幕才发出去两条，绳梯就已经断了。
此时的莫恒和红衣女因为攀爬加上直升机本身的拉升，已经距离地面大概有几十米高了，而他们也顺理成章地跟着绳梯掉了下来。
他们讨厌莫恒对全真教的妥协吗？
讨厌。
他们厌恶莫恒的不择手段，制造了大批僵尸吗？
厌恶。
可看到这一幕，依旧有不少人红了眼睛。
为什么全真教要这么做？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并且多此一举！
等众人得知欧洲有一个城市也爆发了病毒以后，立刻就想通了，因为全真教试验了莫恒给的控制器，确定那是真的，莫恒也就没有价值了。
所有现在还活着的人心中一片冰凉，只有那秘籍，唯有那秘籍，才稍稍能够让众人打点起一点点精神。
当然，此刻还有莫恒和红衣女的生死。
他们会死吗？大概会吧？
二人下落的地方还挺巧的，就离直播镜头不远，砸到地上以后，两个人就没了动静。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一点点声息也听不见。
可伏魔组的弟子却还没有这么轻松就放过两个人，几个弟子围过去，其中一个拿起剑准备“验尸”。
就在冰冷的铁剑快要刺穿趴在莫恒上方的红衣女的时候，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人忽然动了，莫恒一个翻身将红衣女护在了身下。
冰冷铁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第320章 深仇大恨
鲜血从他的胸部洇出来，快速染红了那一片的衣服，然后淅淅沥沥地往下流，滴到红衣女身上，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脸上。
红衣女撑大了眼睛看着莫恒。
莫恒看着红衣女，笑了，眸光渐渐暗淡下去，“小、小雨……”
红衣女依旧一动不动。
莫恒笑了一声，嘶哑的声音里终于蕴了一点点亮光，“小雨，我、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
众人一怔，原来红衣女一直都不喜欢莫恒？可是他们两个不是夫妻吗？如果红衣女不喜欢莫恒，为什么要跟莫恒结婚？
这种疑问出现在许多弹幕中，也很快得到了回答。
莫恒的年纪差不多是五六十岁，那一辈的人虽然有许多人都是由自由恋爱结婚的，但其中大部分人主要是靠别人介绍对象才有认识人的机会。主要是因为圈子小，联络方式不发达，认识人的途径单一老旧。
这种情况下，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并且结婚在一起的能有几个呢？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弹幕上有许多打666的，中青少年相处得和乐融融，倒是让很多看到了弹幕也看不懂，拿到的第一手资源定是生肉，而晚一步制作出来的熟肉也不一定就翻译准确，大多词不达意的外国人看得抓耳挠腮、心急不已，看画面，看弹幕数量，这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这个时候都没多再说什么。
众人静静看下去。
红衣女因为脸上肌肉崩坏，并不能做出太多表情，听到莫恒这么说，也只是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
旁边动手的全真教弟子看着面前这一幕，皱起眉头，很是不舒服，他将铁剑从莫恒的胸口抽出来，作势又要再动手，却被另外一个全真教弟子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