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放晴,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地面上一个个由积水组成的小水洼好似明镜般反射着点点豪光。
眼下赵云海最关心的就是他那几个储水槽,要知道这些玩意可是全厂的命脉,如果它们不能如预期那样存住水源,那对幸存者的势气无疑会带来巨大的打击。
几乎所有小队的成员全都聚集到了熨烫室外,大家皆是绷紧了神经紧紧盯着储水槽前的赵云海和王俊发。
“赵书怎么样能存住水吗”唐小权异常小声的问道,那谨慎的架势就好似稍不注意就会叫得面前的箱体碎裂一般。
赵王二人没有着急回答,他们先是四下检查了一下箱体的四周,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由于雨水刚停,所以并不能透过潮湿的箱体外表判断出内层是否有渗水的现象发生。
无奈之下,赵云海只能是掀起防水布的一角,然后撩起胳膊伸了进去,可结果同样照旧,漂泊的大雨已然是完全浸透了箱子的内外。
事及于此,赵云海只得作罢,然后苦涩的冲着适才提问的唐小权耸了耸肩,摇摇头道:“水倒是都接满了,但箱子全湿了,而且鉴于目的情况,暂时还不能确认这潮湿源自何处。”
漠然的点点头,唐小权闻听完老赵的回复后,心头也是不由一紧。
要知道,这潮湿的源头若是因雨水浇淋所致倒也罢了,可如果是因为内里面料的防水性能不合格那可就
他很想开口和王俊发再行确认下他那所谓面料认证的可靠性,但权衡左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是因为王俊发刚刚康复,唐小权可不想因为此事令对方动了肝火。
二来双方毕竟也是将将接触不久,连头带尾说的话加起来怕是也超不过3句,所以眼下若是这般不信任的“质问”委实是有些不太礼貌。
思及于此,唐小权略显违心的应和道:“哦,既然这样,咱就先把这些储水槽给抬进屋里吧。至于说确认的事情也不用太过着急,等太阳出来了,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听完年轻人的话,众人也都觉得颇有道理,于是纷纷搭手搬挪水槽。
毕竟太阳是炙热的,而水是正规的,任何一点因蒸腾损失掉的水源都是幸存者所不能接受的。
只不过搬挪的过程远比幸存者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以至于后来他们不得不利用推挤的方式才得以将3个厚重无比的水箱给弄进了熨烫室内。
为了保证水质的清洁,林俊夫照例剪了几大快防水面料,并将之反扣在水箱的表面。
如此,饶是雨水因温度的升高而蒸腾挥发,也会在防水图层的表面受冷凝结成水汽,继而重新回落到水箱之中。
待得做完这一切,众人退出了房子,林俊夫慎重的将屋门关紧锁牢。
毫无疑问,这间屋子从即刻起对整个幸存者团体的重要性已是不言而喻,所以他的管理者自然得选择一个有担当且又细心的人来操持。
眼眸在身前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林俊夫将目光落在了位列于人群后排的一道倩影身上。
“呵呵,小尉”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不过旋即林俊夫便是恢复正色,肃然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把这间屋子的钥匙交由你来管理了。日后厂内任何需要用水的地方,都由你来统筹安排。”
“我”尉泱有些不太确定的应了一声,显然前者的安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要知道,对于己方刚来时,大壮与林俊夫那场有关洗澡用水的冲突她可是早有耳闻,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管理用水会比魏大壮差。
但说到底,之前屋子的管理权是在大壮手上,而且自己又与其在不久之前起过一场不小的争执,所以眼下若是就这么接下这档子差事,难免会有“喧宾夺主”之嫌。
所以
礼貌的回以了一记笑容,尉泱自谦的推脱道:“林管,我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大的重担交给我,我怕自己经验不足,到时出了什么闪失就不好了。”
闻及此言,林俊夫爽朗的一笑,他何尝不知女孩内心的真实想法,当即为了打消其心下的顾虑,含笑道:
“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了,小尉我找你当这个负责人,自然是对你有足够的信心。一来,你每天给病人定时查房换药,说明你有耐心;二来你和大壮争执,说明你能坚持原则。至于说最后嘛,你的医学知识对维护水源的安全也十分有必要的。所以综上,你还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当这个管理员吗当然咯,成了管理员以后你也不要有太多的负担,如果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来找大家商量呵呵。”
话及于此,林俊夫再次移目望向了尉泱,脸上也是又一次浮起了他那招牌式的笑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尉泱如果再执意推脱,那就显得太过矫情了,所以她也是没做犹豫,立刻出声应道:“那好吧,既然林管您都这么说了,我就先试试吧,如果干的不好,您再更换他人。”
解决完水房的问题,众人陆续返回房内,虽然面料的防水性未有得到验证,但总得来说眼下水资源的供给一段时间内都无需再费心忧虑。
毕竟以前仅靠一个储水罐就已是供给了全场20来人将近半月的生存饮水,所以眼下这凭添而出的三个水槽,相信省着点用,应付一月左右的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到此,水的问题算是了毕了,但食的问题又是被幸存者们提上了日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厂区发展(一)
晒稻是收粮进度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而晒稻的目的则是有二:
一,为了去除稻谷内的水分,令其减缓呼吸速度,从而减少其内养分的流失。
二,防止稻谷进行无氧呼吸,产生酒精,使其霉变生虫。
由于近三天的雨势颇大,所以储存在场内的稻谷已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潮现象,所以晾晒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众人一直等到正午地表的积水在烈日的蒸腾下彻底消散殆尽后,方才合力将归拢在面料内的稻谷给抬搬到了室外。
考虑到暴雨随时可能到来,所以幸存者并没有按常理将稻谷倾倒在地,而是依然由面料铺于地下承载。
虽然这么做多少会影响到稻谷的受热,但如前文所言,倘若暴雨真的来了,此般做法可以在第一时间将稻谷收回厂内,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稻谷二次受潮。
正午的阳光无疑是灼人的,幸存者们都觉的自己的皮肤好似被小针锥刺般难受。
不过没人因此产生任何的抱怨,相反大家皆是抱以极大的热情。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动力”使然吧,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渴望吃上一顿白花花的大米饭了。
没有挡耙,幸存者们只能是以手待耙,用着最为原始的方法将堆垒在面料表面的稻谷摊开铺平,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每一粒稻谷都能均匀的受到太阳光的炙晒。
只不过这种原始的方法很是累人,以至于当将所有的稻谷摊平铺匀,幸存者们的身上已然是找不出一块干涸之处,其满身的汗水恍若开闸的洪水般争先恐后的朝外流淌。
毫无疑问,晒谷这档子事于眼下幸存者中大多数年轻人而言,都是第一次经历。
他们在好奇莫名之余,也是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幸苦”这行古诗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和体会。
在随后几天的时间里,晒谷工作持续进行,除此之外,人工去壳也同步得到了展开。
约莫是在晒谷工作后第二天的傍晚,厂区的幸存者们终于是吃上了他们“以血的代价”换来的胜利果实。
而自那一夜以后,厂区的面貌扶摇直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毫无生气,整天垂头丧气的妇女开始出现了久违的笑容,菜色的脸蛋也因大米的滋养平添了些许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