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第106节

深圳,罗湖区。

易军身配胸卡,一身工装,出现在一幢别墅前,按动对讲器:“先生,您好,物业公司检查线路。”

门打开,注重健身、保养极佳的林修看上去满面红光,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请进。”

易军走进,顺手带上房门,出手极快,迅速将林修打翻在地,将枪顶到林修的脑门:“回答我的问题,是林修吗?”

“正是,你需要多少钱,做个交易,请不要威胁我的生命,有话好说。”

易军反手用枪柄砸在林修的额头上,顿时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老家伙,有几个臭钱就他妈的盛气凌人是不是?老牛啃起了嫩草。”猛然照着他的致命部位狠狠击去,林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饶命,好汉饶命。”

“放你妈的嘟噜屁,留你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你的死期已到,送你上路。”易军从腰间抽出匕首,照林修的咽喉直刺下去,肉体缓缓倒下,四肢停止了挣扎。“呸,一堆臭狗屎,老混蛋。”

突然,音乐响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地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二楼,显出欧阳可心的身影,出奇地消瘦,但风采依旧:“我知道,你会来的。”

易军喃喃地说:“这个结局很好,你满意吗?”

“迟早都有这一天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可惜,我们都没有珍惜这一切,因果报应,你走吧。”

“我们谈谈。”易军试探着。

“你认为还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可能……”易军也有没有词汇的时候。

“没有如果,也没有可能。”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

易军无奈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欧阳可心的话语:“我们,都将会死得很惨,但愿有来世,重新补过……”

缉毒行动大获全胜,毒贩无一漏网,创造了中国缉毒历史纪录。关键时刻,易军挺身而出,及时报告准确交易方位,为武警部队及时调动争取了主动,并且用他过人的才智,将庞大数量的毒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最精彩与漂亮的杰作是亲手击毙国外贩毒集团首犯及保镖,也因此挽救了受包围的五名武警战士的生命,为胜利破获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218节:罪该万死的毒枭们

在专机上,气氛紧张,真像电影中所展示的一模一样,罪该万死的毒枭们,戴着黑布面罩,手铐脚镣,黑洞洞的枪口不离他们左右,最高级别的押解行动正在绝密中实施。

经过特批,方局长和兆龙坐在同样被严密看押的易军身旁,没有黑色面罩,没有脚镣,没有手铐。

兆龙点了一枝烟,递给他:“几个问题百思不解,能解释一下吗?”

“可以,咱们谁跟谁呀?不过,还得二来来的 嗦,反正方指他们还要审你,整理打正规的报告,给你先上堂课也无妨。”

方局长微笑着:“你小子,没有你不知道的啊。”

“哎哟,方指,真得好好总结总结,这可是百年不遇的特殊大案,这一下,您可就坐着火箭升上去了,一级警监板上钉钉的。”

兆龙迫不及待地说:“嘿,怎么看出的破绽,又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调头?”

易军香甜地吸着烟:“太简单不过。一、你一直反对我,并且极力阻挠,而且叫劲,公开面对面跟我叫板。你先来个莫名其妙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口口声声帮我,转变是不是太快了?傻子都能想到,话又说回来了,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吗?二、哥们儿,你说咱们挂相,警察也挂相,认不出他们圈儿里,是白呆了,那个小警察职业味太浓,在大旅社我故意将小姐推给他,就是对他的考验。男人哪有不沾腥的,除非他的家伙不好使,天生阳痿。又有几个你殷兆龙这样的傻瓜蛋,而且,我注意过他的手指,经常使用枪械的人比一般人多出特殊部位的摩擦的老茧。最为关键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绝对的军人作派。你刚才提到调头,我傻呀?既然你出了毛病,我头立马大了,人是跟我来的,一见败露,这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再者说,涉嫌的人员多了,遍布全国各地,既然已经被发觉,我马上判断出,动静太大,非同一般,肯定是公安部统一协调控制,跟一场小战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说得邪乎点,当时我连想象带判断,恐怕当时那个地区,一只鸟也飞不出去,方指,判断得如何?”

方局长给了他一下。

易军继续喷着吐沫星子:“关键时刻爱国之心人皆有之,那几个毛还没长出来的小武警被火力压制得够呛,真刀真枪经历不够,缺练。那几个老外的枪好准,哥们儿一时心热,小帮一把。还别说,枪瞄人,人的目标可真不小,一打一准,根本不需要什么枪法。你们都别瞧我,这是我的亲身体验,别人还真没这机会,让哥们儿抄上了,特神。打扫战场时,武警一个大校,还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估计他还以为我是卧底呢,真够逗的。”

兆龙吁了一口气:“还逗呢,多悬呀。”

“那有什么悬不悬的,当时根本顾不上多想,你死我活呀。方指您别在意,更别生气,我自己说的话认头也认账,事情败露,无法挽回,我也不是什么良知发现,回头是岸,戴罪立功,全是瞎扯。卖给兆龙一个面子,我易军欠他的,该还,应该捧场让他出彩儿。您也如是。”

第219节:站起来,你要站起来

方局长严肃地说:“混,千万不要这样说,要知道,对你最后的处理,需要这特大立功相抵罪。要明白,你所犯的罪行的分量,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会要了你的小命,知道吗?这也是我和兆龙不想看到的。”

易军心里明白得很,但故作轻松:“哥们儿,关键的时刻,我得帮帮你,不能让青青嫂子守活寡。”  兆龙急了:“换个场合,我揍你,还说,我们大家都不想失去你。”

易军心里想着嘴上还是不闲着:“兆龙,帮了你,我开心死了,省得我老欠你的,真烦。”

人心换人心,兆龙誓死要帮易军,他直接面对干妈。

“时至今日,你这么知识渊博,又是极专业的权威,你难道不承认在易军的问题上,从某种意义上讲,纵容和支持了他的毁灭,你不承担责任吗?你良心上过得去吗?我不否认您给予易军的是满腔母爱,也不否认是易军利用了您这母爱的力量,为他的罪恶创造了条件。他,还有我们,以前错了,现在不能错,将来更不能错。目前,易军的思想并没有扭转,而且相当危险,必须有人引导他,必须让他重新回头,热爱生活,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力争得到法律上的认可。他的功大于过,法律应当给他公正的判决。请允许我尊称您一声干妈,不管您乐意不乐意,必须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在结论开出之前,动用您的力量和所能,让我面见兄弟,也许这是惟一给他的机会。”

四十八小时后,易军在看守所吃惊地望着兆龙:“你现在也学会走上层路线,这一套是不是挺好使?”

“刀快架到脖子上,你还有心思逗,说吧,什么打算?”

易军淡淡地一乐:“这日子过得到头了,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甚至人们都不敢的,哥们儿也试了一把,撞上南墙也没什么后悔的。做的任何事,必须付出代价。人生出来是偶然,可到了终结的时候,回头一看,其实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全都按部就班事先规范好的,只不过人人都得在舞台上表演一番,什么抗争,什么拼搏,绝不能躲避划好的轨迹。人不能与命争,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那么容易的事,酸、甜、苦、辣、咸都尝到,也就该结束了。现在我才明白,傻×比精×强,傻×认头。”

“你这是无赖加无知,人是有坎坷不可能都是阳光灿烂,追求是人类的本能,去改善去改变,最大限度体现人生,体现价值。”

“真应该给你拍拍手,鼓鼓掌,那只是幻想、愿望,离现实太遥远。”

“你太糊涂,你输得不明不白,此时此刻,难道你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给那些无辜的人、善良的人,这也包括欧阳可心,带来的灾难、带来的痛苦,你是不怕死,你是天注定,但你死得安心吗?”

易军愤怒了:“你他妈管得着吗?”

兆龙出手了,一阵麻利的组合拳击倒了易军:“站起来,站起来,你要站起来。”

易军抹抹嘴角的血,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你,终于动手了。”

“很正常,让你清醒,让你醒悟。我也在帮你。人命关天,我还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记住:一、端正态度,勇敢面对现实;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法律面前必须注重事实,既不夸大也不缩小;三、生活永远充满希望,自暴自弃是无能的表现。如果,你真要放弃,我殷兆龙高看你了,你易军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更不配做我快要出生的儿子的干爹。值与不值,三思。”他走了出去,脚步强劲有力。

望着兆龙的背影,易军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非常响亮的耳贴子。

第220节:尾 声

法律相当相当地公正,由于充分的证据证明易军的特大立功表现,因此被一审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那么邪性的他,在挤得满满的审判厅当众跪下,痛快地淌着泪。泪雨中,他看到了白发苍苍的父母、霞姐,姨舅们,他铁铁的哥们儿姐们儿,还有司马怡、叶月、苏欣、方指,所有的人都起立鼓掌。

一周后,永远邪性的易军走在阴冷的通道,手里拿着几页信纸,里面详细地记录和交代着自己的余罪——草菅人命,港商林修被杀案以及那两名花样年华青年的枪击案。

从驻所检察监察室出来,易军拖着脚镣,蹭着地慢慢向前移动着,想着一位老者的誓言:世上之事,常属是非,人心倾向,便有善恶,善恶即分,则心有爱憎,爱憎分明之于人而言,实第一坦荡,第一潇洒,第一自然之品格。

他突然发现,通道里竟然透洒着阳光,黄晕晕的,有些散,但透着那么舒朗,他心中一股热浪而过。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将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再来/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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