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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一生的情缘--邢淑英回忆录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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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儿摆着, 多年的交往使我们知己知彼,何况都正是该谈婚论嫁的年龄,按说感情的发展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曾经使我们知难而退的种种困难依然实在不能小视——万一我调不回来,长此以往这叫家吗?

我最好的朋友的爱人在北京工作,分居很多年,最后爱人与廊坊工作的一个人对调,双双调到廊坊才算解决了问题;

有个同学因无法解决调动问题,干脆当起了家庭妇女,但当时在北京没有粮票及买副食的所有票据,怎么生存?

有了孩子北京上不了户口。

万一真调回北京,不就要离开能让我事业有成的高等学府了? 事业和家庭的取舍也令我纠结。

……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之中。

我俩一封接一封的信中就今后生活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和解决的办法交换意见,但在万一我调不回北京,铁成要不要调四川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结束了几个月的“笔墨官司”,我俩的感情问题再一次搁浅。

1979年初,我因母亲病逝回京。

铁成说王老师、华臻仍有意于促成我们,我想铁成传达给我的信息是:虽然历经坎坷,他依然认为我们俩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我俩心知肚明的事何不自己开诚布公的谈而有劳于老师、朋友呢。

铁成说:“决心已下,虽然有来自亲、朋的部分质疑、忠告声,但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并说:“既然我爱你,就有和你共同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决心。”

可能是铁成的真诚、执着一次又一次地打动了我;

也可能是我俩本来就该有这扯不断的情缘,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在舍、得的天平上我加重了家庭的砝码。

于是我们又坐到一起旧话重谈。

面对面的交流总比用笔墨拗词顺畅,很快把将要面临的困难、解决的办法都达成了基本一致的意见。我们商定经过努力万一我调回北京确有困难,铁成就调往成都。

我们发誓:今后的生活中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共同面对。

就这样周旋于我俩之间十年的恋情,经过这百转千回、九死一生,终于奇迹般地有了满意的结果: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从1969年到1979年,十年了,我们终于共入爱河,应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

我想假如1969铁成第一次追求我时,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真的谈起了恋爱,也许最后还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岁月的磨砺、心理的成熟,可以使我们更加理智的面对今后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更加珍视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对我们以后感情的稳定,婚姻的幸福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雪夜定终身

在确立了恋爱关系后,我们的感情便像关不住的闸门,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铁成不顾辛劳的每天往返于北京朝阳区的家和门头沟工作单位。

让我永远忘不了的是1979年2月19日,铁成下班后我们相约在他家,大约晚上十点多铁成送我回家,但出门后发现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送到我家门口我们舍不得分开,我又反过来送他,就这样送来送去,最后干脆停在了半路上,说着永远说不完的话。

鹅毛大雪中我们俩都成了雪人,可一点都不觉得冷。

铁成说:“你手冷不冷,我给你捂捂吧。”他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棉衣里,并顺势将我搂在了他的怀抱里,亲吻着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们俩结婚吧,我会让你幸福的。”我顿时感到一股暖流热遍全身,眼含热泪点头同意,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拥抱着,似乎已经融为一体,再不可能分开。

大雪继续下着,万物一片雪白,寂静的夜空中只有我俩喃喃私语,好像这世界只有我俩,那感觉真的很奇妙,洁白的世界见证着我们的爱情,听到了我们对彼此的承诺。真好像进入了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不知不觉中天已微微泛白,不知大雪是什么时候停的,一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我们已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夜,怎么就没觉得冷、没觉得累呢?我想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后来才知道那夜的雪是三十年来同期最大的一次,足有一尺多厚。

在我们各自回家的路上留下了连成一线的雪后第一串深深的脚印,从此我们的生命也就连在了一起。此后的26年间,每一步都如同这串脚印:深邃、厚重,承载了对彼此的责任,也收获了人生的幸福。

在我回成都后铁成给我的第一封信里,回忆了十年间我们爱情的几经曲折,万分感慨地写到:

“为了这一天,我们经历了多么艰难曲折的路,自1969年我第一次向你表露我的心扉,直到今年2月19日(更确切地说是20日)我们的第一次拥抱和亲吻,这漫长的道路使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呀!但是在我们的精心培育下,爱情的花朵终于怒放了。古人云:‘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只有经过严冬的百灵鸟,才知道春天的可贵。我们正属于这万里姻缘一线穿的爱情。”

人都说每个人的姻缘都是上苍前世早安排好的,可能有人不信,但我坚信。

我们天各一方,诸多的困难、障碍摆在我们面前,为此我们几次无奈地将爱情之火泯灭,后来在法律上铁成已经成了别人的新郎,却最终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周游了大半个中国,始终找不到自己心仪的人,直到那个洁白无瑕的雪夜,我把初吻给了这个爱了我十年的人,第一次投入了男人的怀抱,也就是从那夜我认定了铁成就是我一生要依靠的人。

回想那几经周折的过去、十年磨励,难道不是上帝安排好的、我们无法改变的吗?

今后的生活道路上定会有困难丛生,我们风雨同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

有情人终成眷属

结婚照 摄于1979年7月18日

刚刚婚后的我们在拆墙改门做成的客厅里自拍照

婚后颐和园自拍照

我们商定同年“十一”结婚。

回成都后我投入了紧张的工农兵大学生回炉学习(在川医叫师资培训)。

铁成在北京可忙开了,除了每天往返于门头沟上班,每10天给我写一封情意绵绵的信,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于结婚的准备。西屋的炕拆了、墙拆了,把两间屋打通,形成里屋卧室外间客厅的格局。糊顶棚、粉刷墙壁、找人做家具、重装电路等。

文章、华臻两个发小的朋友周日一有空就来帮忙,后因婚期提前到我放暑假期间,他们加班加点地赶工期,到1979年7月15日我回来时所有准备工作基本就绪。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我感慨万千,越临近结婚的日子,铁成越紧张,我们商量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需要和家里沟通的事情,生怕再出什么纰漏。为了我、为了我们即将拥有的家,铁成付出得太多了。

结婚日定在1979年7月22日,只有一周的准备时间,我婉拒了铁成父亲给的买衣服的钱,自己买了两件衣服,照了张两寸的黑白结婚照。用我父亲给的钱买了点随手用的东西,姐姐们帮忙准备好被褥,喜字一贴,新房简单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