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Nancie梁回忆录 第14节

后来我就说：“知法犯法可要罪加一等，而且你们有喝酒，我站在理上，但我没有证人。今天你们撞了我，而且我很小心。我从好远就看到你们，我就觉得你们是醉酒驾车，我想避开你们，可是还是在这么宽的地方让你们撞到了，那你们把我车修好就行，我就可以不去举报。”虽然我是那种很有正义感的人，但是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如果把我的车修好，那么我就真的可以不去计较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一下子给我软的，一下子给我硬的，意思就是说，就是不要赔付我，也不要给我修车。那时候警察都可以欺负老百姓的，但是我不懂，我觉得你们理亏，怎么还可以这样横行霸道？当时我哥哥有个同学是一个侦查队队长，就是管警察的，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他的，后来一想，万一我打了这通电话，那他们可能就真的没有前途了，就没打那个电话。但是现在想想，其实应该让他们得到教训的，再不然你们就赔我钱，最起码赔钱也是一种教训。但他们的意思就是如果赔了钱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就没了，他们也不可能用公费来赔。后来我们就争执了大概40分钟，那些警察用警车灯晃着我，就跟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但其实是他们撞了我，还不赔钱。

警察，让我失望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思去想害怕不害怕了，就完全是勇者无畏了。后来大约三点的时候，有一个上夜班的，好像是电信局还是什么，就是公家单位的人，经过旁边。他就靠边停下来问我：“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就说：“警察知法犯法，喝酒撞了我，还不赔钱，还要那么多人，好像我犯了错一样。”他说：“那你小心哦，他们随便给你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单子，你还是被罚啊。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他就问我，后来我就告诉他目前还没有受到伤害。于是他就说：“没有啊，那就算了，算你倒霉，开车回家没事就好了，警察都烂着呢。”他说，“真的，小姐你还很年轻，我劝你算了，你不要跟他们争，你争不过他们的，警察都是这样的。他如果要赔你，早就赔你了，不会说你跟他们讲了这么久他还不赔你。虽然他们理亏，但是那是因为你没有采取行动。如果现在你要采取行动的话，那我告诉你他们的证人比你多，而你没有半个证人，对不对？”

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也对。包括他们撞我的时候旁边都没有车经过，因为已经是半夜三四点了。所以那个人就跟我说：“一来你没有证人，二来你现在还没有受伤害，他们现在还没有给你开什么罚单啊之类的，所以你趁现在赶紧走，不要理他们了，反正你的车有保险，就让保险公司出出血就好了。你赶快回去，不然到时候搞不好你还会被抓去关起来，你都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当时别提多气愤了，后来他们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我听那个过路的人说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也就算了。他们如果会改过就改过，那也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吃什么亏，无非就是坏掉了车子，那就明天去车场修好了，于是我就自己开车走了。因为原先他们就是不想赔偿我，想让我赶紧走，所以我后来开车走，他们也没有阻拦我。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对警察的印象不好的。包括后来，我有去警察局备过案，就因为我跟我先生之间的矛盾，还有动手，我觉得很可怕，真的有危险，于是我就去报案。他还在车上，我就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自己进去报案。结果那个警察就跟我讲：“我们帮不了你。”我说：“如果我生命有危险，你们都不能帮我吗？”他说：“没有办法，现在法律上，你们是夫妻，那我们就插不上手，除非你生命立即要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才会插手。”

我那个时候就不理解，为什么法律会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不管他们是不是夫妻，如果有一方觉得有被威胁的感觉，生命有危险，警察就应该可以插手。可是当时他们却连管都不能管，因为用他们的话说那叫“费力不讨好”。因为每一段婚姻是不一样的，每个夫妻也是不同的，他们认为你们既然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那我们也就管不了了。我记得当时他说：“我们能做的只有给你备案。”所以我当时就备案了。他说：“备了案以后，只要你有什么事就可以找得到。”我只记得当时我说：“真的有什么事了，也就来不及了。”这个就是法律，我们每个人要知道法律，自己的权利在哪，要会保护自己。

但是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爸爸妈妈爱我，哥哥爱我，大家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也就会爱别人，但我就是不会保护自己。所以有时候换一个角度，如果在一个比较险恶的环境长大，虽然可能会学坏，但一定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

自弹自唱，带来幸运

我记得在我怀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怀我的儿子的时候，我练了一个月的钢琴。因为在家待着实在无聊，而且那会儿我的身体也还不错，于是就学了一个月的自弹自唱。后来等我生了女儿以后，我又学了一个月的钢琴，那次学的是伴奏。我这两次学习钢琴，都是我当时驻唱的乐队老师教的，费用就跟儿童学琴是一样的。等于说，全部加起来我大概学了十个月的钢琴，一个月学费一千二，加起来总共不到一万二。

后来女儿出生之后，我希望以后当乐师，于是我就跟乐队的老师讲，以后有场子要弹琴可以找我。可其实我根本不会弹，弹琴重点是要练习，不是你学过了就会，是要练习的。我那个时候，只是大概很简单的会弹几首歌，弹得真的很烂，根本没到那种能当乐手的水平。因为刚买钢琴那会儿学习的那点儿东西已经忘记了，后来谈恋爱结婚，荒废了很多年。再后来怀孕的时候，虽然又学了，但是时间太短，就等于什么都不会的。可是我还是把消息散布出去，说我可以做乐手去弹琴，虽然我当时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只是一个念头，觉得我可以弹琴。

没想到的是，我的这个老师还真的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我生完孩子回到工作岗位，就在我继续驻唱了几个月的时间以后，有个老师就过来跟我说帮我接到了一个场子。我记得当时我还问他是什么场子，他就跟我说：“你不是说要自弹自唱么？”结果我就告诉他我是开玩笑的。接着他又说：“我都帮你接好了，价钱也问好了，还不错，而且没有影响到你正常上班的时间。”当时我上班是八九点钟，而那个自弹自唱的场子是六点到七点多的晚餐时间，一个半小时。他跟我说：“你是全餐厅钱最多的。”后来我就在想，那我也还是全餐厅年纪最大的，而且弹琴最烂的，因为我不会。

起初我是非常有压力的，后来一想，既然是我自己讲的要自弹自唱，那人家给我找了场子我就还是去吧。同样还是因为不会，所以我带了一大堆歌本去，一般不会的人都会带很多歌本。刚开始的前三天是很新鲜很好玩的，于是我就告诉自己，就当练习了，每天练习一个半小时，还能有薪水拿，挺好的。

当时想，虽然我琴弹得不好，但是我唱得好，而且只要我会弹前奏，会弹间奏，会结束就好了。反正我会唱，中间乱弹也没关系，于是我就这样子去接了人家的场子。可是三天后，我就后悔了，我发觉弹琴和唱歌真的是两回事。因为唱歌是一个领域，弹琴是另一个领域，两件事同时做，要是熟悉了之后还行，但是当你还不会的时候，两件事同时进行是很困难的。但是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以为什么都很简单，于是就草率地接了那个场子，其实现在想想，那就是一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表现。因为我当时觉得很简单，于是就进行了。

因为我唱得很好，所以当时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可是我还是后悔了。但是因为当时已经去上班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就跟介绍我的那个老师说：“老师我后悔了，你可不可以找别人去？我当时是跟你开玩笑的。”我那个老师一看是这样，就也跟我开玩笑：“我不管你，我已经帮你接好了，而且场子价钱又那么好，你还不要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听到老师的这个话，我就觉得应该对老师有个交代，对老板也有个交代。我就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每天坚持去“练习”，练到老板把我开除为止，练到老师也不满意、老板也不满意为止。这样的话，我既努力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不做，是我实在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