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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有善缘--任光英回忆录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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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玮是一九七七年春节,也就是我上班两年后结婚的。

我在西山煤矿那会儿我丈夫没有跟我在一个地方工作,他好像是一九八五年才调过来的。不是说不想一块儿工作,而是调工作需要好多手续,特别复杂,不像现在调工作拿起来就走。比如说他从原平调到太原,就得从原平调出去,没有出原平就进不来太原,就得等调出指标才行。这些都归山西省劳动局管,我管成本,经常会跟劳动局长打交道。这局长就跟劳资处的处长说:“小任她爱人在原平呢,你们给想着点这事啊!”劳资处的处长就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我们本局处置有出太原市的人的时候,就把这指标给换回来了。

那会儿我们结婚了也没有在一块,当时除了照顾女儿以外我也没有别的业务活动,我们工作都挺紧张的。大家就看看篮球,看看电影,也会组织排球赛,篮球赛,我那时是工会主席,这些活动都是我组织的。我打排球还行,但是打篮球就不行,打篮球跑得太厉害我体力跟不上。

回京工作•两袖清风

我在山西煤矿大概待了十几年,一九九一年回北京来了。这十七年当中我一直没有换过工作,就一直在那儿当会计。我回京以后学的还是会计,从那儿的财务处调到北京财务处。

因为那时候我们单位发煤炭都得跑煤炭部,要向部里汇报工作,因为我们是部属单位,国有资产的一些报表都得汇报到部里去,北京就特别需要设立一个办事处。后来北京就成立了办事处。我是北京人,要求回来,单位也是照顾我,就把我调回北京了。当时女儿也回来了。

我爱人是一九八九年调回北京的,因为他妈妈在劳动局上班,所以有人,就弄了个单调指标把他给调回来了。那时候知青还没有返城的呢,他就回来了。单调指标就是回来找个单位接收,他就是工人了,因为他原来也是工人。那时候我们局长就对我说:“你那时候非得让你爱人回去,不回去还更好。”因为我们办事处需要设立北京驻市营销处,而赵玮在营销处管过车皮调度,当时我们成立办事处就想让赵玮来北京入职。但是我们北京办事处正在筹办的时候,他那个单调指标就下来了,要说赵玮不走吧,他妈妈不愿意。其实他要是在我们办事处的话比在工厂里好,现在他在工厂里什么都不是,如果去我们驻京办事处的话,他最少是副科级的待遇,而且工资也高,一个月最起码也得拿七八千块钱。

我原来在煤矿公司做成本结算,老是要写成本报告、测算资料这些,特别费心。而且局长也挺难伺候的,我们加一个小班好不容易测算出来的东西,他一看还不满意,我们就得重新做。虽然那时候我上班的钟点不是太正常,但是有时候也挺辛苦的,就是那时候我感觉压力特别大,我就不愿意干了。回到北京以后又是在公司,虽然是一般纳税人,但有时候有压力有时候就没有压力。

因为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山西,回来之后至少跟家人在一起。回来以后我就觉得心情特别放松了,不像在山西。在山西的时候工作压力特别大,我老觉得自己是个女同志这么活着很累,不想干这个,又不想干那个。像我们处长瘦得跟猴似的,二十多岁的时候颧骨就突出来了,就因为工作太费心了。

我们北京办事处是科级单位。当时在办事处除了主任就是我,我最大,因为我是会计师享受科级待遇,后来那两个人才升成处级干部。但是我已经超龄,提处级就不能提我了。

后来我们人多,买了一栋楼,那时候没有房地产,是以抵押形式买的。一九九一年房地产没有开放,没有什么买卖,北京的房产也不许卖给外地,当时果园大队借了我们五千万元还不起,最后就把他们的一处托儿所四千八百多平米的楼房(现在新世纪商场,就在木樨园)给我们了。我们后来就拿这个住所作抵押买了一栋楼。

我从山西回到北京也很适应,因为那地方全是我们单位的人没有外单位的。我在北京办事处能拿到一百三十多块钱,当时来说算是很好啊!那时候北京也就是这么多的工资,我们挣的是煤炭系统的工资,所以差不多。而且在我们单位上班,人都熟而且随便,想睡觉就睡觉,想玩就玩,那个办公室一人一台电脑。当时最多也就是两个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主任我们谁都不怕,因为主任管我们。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干完了,没事我们就去逛商城,逛商店,逛批发市场,想上哪玩去就上哪玩去!

后来他们把我联系到劳动局财务处,那时候财务处就要求我的公司必须要调整,说外地的职称他们不承认,要执行北京市的政策,不管有证没证,必须是他们聘用才行。于是就要从头开始,要降工资,我从太原调过来的时候工资是一百三十多,结果他给我降到八十多块钱。他给我降工资都降了快三分之一多了,我就觉得给我挺少的,就有点儿不愿意。

后来的新员工基本上都是大学毕业的。我当时工作压力特大,因为我是中专毕业,学历毕竟是低的,就特别想上学。那时候煤炭部矿院有企业管理系,我们想再去学一学。那时候单位的人还是少的,处长就向我们许诺说:“无论你们有没有学历,什么学都不用去上了。他们哪怕是大学生,是研究生,他们是什么待遇,你们就是什么待遇,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处长是不可能让我们走的,让我们走的话就没有人干活了。

后来我们单位的基本上都是大学毕业的,不是大学毕业的基本上都不接收,除非是局长家的亲戚,要不就是我们处长的儿媳妇之类的,反正都是要靠局里有头有脸的一些人的关系才能进来。因为当初我们都没有学过电脑,新的大学生都学了电脑,所以我们工作压力特别大,就觉得挺难的。什么都得往前走,不往前走就会被淘汰!

我是二零零五年退休的,就是说我自从一九九一年回京之后在北京又工作了十几年。

我回京后,我们煤炭公司后来经历了煤炭体制改革,改成山西省的工资标准了,山西省评的工资低。

当时我在山西工作十几年,工资从三十多块钱涨到四十多,又从四十多再慢慢涨到一百多,每次涨都涨几块,就那么一直涨着,这十几年涨到一百多,实际上熬出来挺不容易的。但是我们在北京办事处的工资比山西那儿多一点,当时一百三十六块钱可以说是北京高一点的生活水平了,我们还有点额外的奖金。

回京工作•两袖清风

那会儿工资水平普遍都低,后来工资就普遍都提高了,从一百多涨到二百多、三百多、五百多、八百多,涨得挺快的。那几年我们工资都是翻一番地涨,翻得挺快的,反正没几年就提到八九百块钱了。到我快退休的时候都已经两千多了,我退休之前就差不多三千了,我退休之后二零零七年煤炭系统改革,工资一下就翻了一番,他们一下就拿七八千元,遗憾的是,我没有赶上。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挺省心的,领导和同事们对我都挺照顾的,对我在工作上还有其他各方面都没有苛刻过,就是顺其自然我能干到什么程度,就干到什么程度。但是有时候我就自己觉得过不去,过不去就有压力。我这个精神压力主要是从过不去的时候开始有的,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就应该好好干,把工作做好。就是别人没有给我压力,自己觉得能力不够了,一个是自己要带孩子,另一个就是自己身体不好,就是挺愧疚的感觉。不像现在有的同志有那种“我干得越少越合算”的想法,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会觉得干少了还过意不去,老觉得自己没怎么干活领导还特别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