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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及人生--李宗惠回忆录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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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出版的教材

人民大学是除了北京大学以外最早开设日语公共课的,人大的校长吴玉章是留学日本的,副校长成仿吾也是留学日本的,他们对外语教学都很重视。

我1962年到人大来的时候,人大就有3个日本专家,条件比较好。所以我们人大自己编写教材,这套教材也是比较好的,当时受到了高等教育出版社尹学义先生的看重。日本人很严谨,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比较保守。其实在我们看来这套教材已经达到了出版的水平,可是他们总觉得不够好,所以不愿意拿出来出版。

后来这套教材经过文化大革命,这么多年我也没保留,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当时虽说没能出版,但是外界也有人使用这个教材,这是人大的贡献。关于日语里面有四类动词,其中有五段动词和一段动词,这两个动词怎么一看就能辨别出来,特别是五段动词的音变,怎么辨别它是“促音便”,还是“イ音便”,还是“拨音便”,我们进行了创造性的简明讲解。一反过去,通过词尾属于那“行”来判断,而是直接从词尾进行判断,词尾是“う、つ、る”的是“促音便”,“ぬ、む、ふ”的是“拨音便”,“く、ぐ”的是“イ音便”。现在已为中国日语教学所采用,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是来于人大。由于人大教材没能正式出版,令人感到遗憾。

未能如愿的努力

1984年,我去日本做了外交官,还是一直心系人大的发展,想给人大作点贡献。

SONY公司是日本很大的电器商,他们要从北京、上海、东北地区选汉语教师给他们讲授中文,为的是培养会中文的职工好打进中国市场。所以他们派了一个人到使馆见我,叫我帮助推荐一下。我就想推荐人大的老师去给他们讲汉语。一是想打开人大走向日本的对外汉语教学路子。另外我想如果和SONY公司有了比较好的关系以后,请他们为人大建立一个电教馆,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在日本,有很多的大学都是SONY公司帮助建立的电教馆。可是当时人大的领导非常保守,说这是劳务出口。这个愿望没能实现,确实相当遗憾。

未能办成在日本的分校

我还想帮助人民大学在日本建立一个分校,记得也是1984年,在当时都属于要特批的情况。选址在长崎,这件事情是我跟当时的教委(教育部)外事局局长李涛讲的,后来李涛做了对外交流协会的会长。他同意人大在日本办分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中国大学要想到国外去办分校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日本方面是由奈良日日新闻社给牵头,奈良日日新闻社的负责人是服部明行和东海林洋子。东海林洋子是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专业的毕业生,后来回到日本,在奈良日日新闻社工作。我们的关系很好,她很想为人大做一些事情,我从教委和使馆方面使劲,他们从日本方面使劲,积极想促成这件事情。地址已经选好了,他们找到日本长崎县知事,也得到了同意。就等人民大学具体的商谈了,当时学校的领导谢韬副校长带领中国人民大学教育代表团,亲自去那儿看过,可是谢韬访问日本回来以后就卸任了,后来的校领导却对此漠不关心。代表团成员有潘祥治、谢自立与我。我还特意找中国驻长崎总领事王振宇先生,我请他为这件事多做些努力。他说:“我努力啊!是你人民大学不复信啊!”

那个时候如果在日本办了分校,先开设汉语专业、中国艺术、中国武术、中国医学、中国书法等,把中国的传统文化推向日本。如果发展到今天,中国人民大学的影响肯定比现在要大得多,而且中国的大学现在也没有在国外有分校的。真是遗憾当中的遗憾。

失掉不应该失掉的机会

2003年我退休之后,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过一次纪念诸桥辙次○1先生120周年的诞辰。那时三菱商事顾问就是诸桥辙次的儿子诸桥晋六先生。我为了纪念他的父亲把他请到了人民大学,而诸桥晋六先生在三菱公司是非常有威望的,他是获得过天皇授勋的人。当时三菱商事表示,以后要从人民大学的日语系毕业生里选人,进入三菱公司工作。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应当加紧联系落实。2007年,广东华南师范大学附属增城学院请我去兼课时,我给诸桥晋六写信,说我在学校工作,学生们学习日语的积极性很高,但是最大的遗憾就是缺少书籍。他听我这句话马上派人从东京专程带着图书送到增城学院。对于人大最终将三菱商事这个承诺不了了之,我也觉得很遗憾。退休之后,我也一直心系人大。哪怕日语专业,外语学院,人民大学有一点一滴的发展,我都由衷地感到高兴。看到有些不足,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做为人大人,应该对得起人大。

提薪故事

1962年,我来人民大学工作不久便遇到了调薪。但是外语教研室领导考虑到我来人大时间不长,没做什么贡献,建议不给我提薪,将教研室另一位工作表现突出的张锦芯同志提升两级。当时在孙小真老师家开会,让我表态,尽管我属于调薪范围内的,而且生活困难,但是我完全同意支部决定。最后,校人事处却驳回了这一“决定”,认为违背提薪规定。公告:“此次调薪,1958年毕业生属于必调之列”,因为我是五八年毕业生,这样,我也随之提了一级。

1976年,我在第二外国语学院时,好不容易遇到了一次调薪。当时我是日语专业的负责人,又属于必调之列。但我考虑到一位姓富的女老师,已50有余即将退休了,工资还不高,为了让她过上一个好的晚年,我决定将给我提薪的名额让出去。那时有个规定,让是可以的,但是被让者是否能通过,要听广大群众意见。结果征求群众意见时,日语专业老师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阿拉伯语专业与朝鲜专业老师都不同意。被让者没有得到,属于我的指标也由校方收回了。

复校以后,在人大有一次调薪,教研室又只有我和那位富老师有资格申请,我是教研室副主任又兼日语教研组组长,从条件来说我更有优越性,但二人只有一个名额。为此我放弃了申请,富老师顺利通过了,我就没有提上。

升职讲师

人大复校以后,冻结多年的职务评定开始了,要求填报。我从1959年晋升为助教后,30年都在助教的岗位。这次填报,我按部就班填报了“讲师”。当时,有人就劝我填报副教授,30年的教龄理应是副教授,为什么还填报讲师。我跟他们说,我的老师都是日语界赫赫有名的人,但他们只是个讲师。他们说:“你这人真怪,那是什么年代?今天不一样了。”我说:“是啊,反过来我的学生也有的是教授了。”他们又说:“对,对,你就应该这么想。”可是我依然填报的是讲师。

提升副教授

提升副教授时,开始我没打算申请,但有些人对我不申请很有意见,因为我不提升,人家资历比我小的更没有办法申请,所以大家要求我申请,我这才提出了申请。为申请副教授还有一段故事:申请副教授需要有二名教授推荐,校内有位教授说她想做我的推荐人,领导相信了她的话。可是在评审会上她提出的是反推荐书,说我不够副教授,翻译的文章错误多达100处等。评审委员大吃一惊,因为她讲的许多不是事实。领导又让人事处负责人吴芳俊赶快拿着我的材料拿到校外,请校外教授重新审订,这样我的副教授才得以提升。当时我人是在国外,对此事已有耳闻。回来后,李震中副校长告诉我“事情已经过去了,回到系里就不要提了”。回到系里第一天开会,这位老师竟然面对大家跟我说:“你提副教授我做了许多工作”。我心中虽然很不是滋味儿,但有李副校长的叮咛,我只好说:“我知道,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