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脑海中在这个瞬间,也猛地浮上了一个清晰,可怕的幻象。
那是一具白骨。
咆哮着从地下钻了出来,却又偏偏幻化成了人的样子。
冲叶家兄弟森森狞笑:“叶星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记得我吗?哈,哈哈!这些年来我始终在地下,和蛆虫腐臭作伴!但我却始终没有忘记你们,时刻盼着你们来和我作伴。我等啊等啊,等的花儿都谢了,终于等到了今天。”
叶家兄弟这才猛地明白。
他们从没有忘记过林庆森。
这些年来都没有想起过他,是因为不敢想!
因为只要想到他,就会想到钟惠,就回想到重回巅峰的钟家,就会想到钟家那毁灭性的可怕报复!!
现在。
在地下和腐臭蛆虫作伴多年的林庆森,来了。
借助钟主任望着他们,发出的血腥冷笑,无形咆哮着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叶家兄弟顿觉大脑一片空白。
却又偏偏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他们看到很多人都察觉出了异常,满脸不解的看向了这边。
他们还听到,当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司仪,依旧通过麦克风,声音饱满的喊道:“林庆森林先生,第一个大礼!雕刻‘叶’字玉佩一个!并特别注明,这个玉佩是叶家祖传多年,专门传给长子媳妇的,的,的。”
的什么?
司仪举着礼单,看着上面的注明念到这儿时,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块玉佩既然是叶家祖传的,还是专门穿给叶家长子媳妇的。
那么怎么会在这个林庆森的手里,并当作贺礼献上来了呢?
他连忙闭嘴,抬头正要用目光询问叶星壁时,女席上的叶大嫂,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
“放屁!”
叶大嫂噌地一声站起来,尖叫着怒骂:“我才是叶家的长媳妇,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会有这么一块祖传的玉佩?这个林庆森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持有我叶家的玉佩?”
别人可以不管。
但身为叶家长媳妇的叶大嫂,必须得搞清楚咋回事。
只是她刚怒叱司仪,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股子,她无法抗衡的巨力。
砰地一声。
叶大嫂重重蹲坐在椅子上后,猛回头:“谁啊?”
是一个黑衬衣的年轻人。
目光冷漠的看着叶大嫂,淡淡地说:“坐下,别乱动。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他妈的谁啊!?
叶大嫂张嘴就要骂出这句话时,突觉被那只手按住的左肩,骨头断了般的剧痛。
疼的她刚要惨叫——
黑衬衣年轻人,左手及时从桌子上的果盘内,拿起了个桔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叶大嫂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双眼里也忽地浮上了恐惧。
她也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一幕。
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很多人都站了起来,要凑过来看看咋回事。
“各位,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乱走动。”
钟主任也站了起来,双手抱拳,缓缓地扫视四周:“今天,是我钟家和叶家好好算一笔,尘封多年的血仇日子。和别人无关,还请大家看在我钟某人的薄面上,保持安静。”
尘封多年的血仇。
钟主任自称钟某人!
刚要有些骚动的打听内,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站起来的人,全都慢慢地坐下。
满脸的不解和小心。
没谁不敢,不给钟某人面子!
包括西北王家这种姻亲,在内的任何人,也不会擅自参与不知情的血仇恩怨中。
起码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钟主任抱拳欠身,给所有观礼嘉宾道谢后,看向了司仪:“司仪先生,你继续。”
司仪是干啥的?
那都是反应速度,相当快的聪明人。
立即意识到今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他要想不粘因果的全身而退,就必须假装啥也没看到,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好的,钟先生,我继续。”
司仪对钟主任欠身时,就看到他身边的一个钟家子弟,拿出个东西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托盘内,快步上台。
大家都看的很清楚。
托盘内,放着个小小的架子,架子上有一块古色古香的玉佩。
看到这块玉佩后——
叶星壁和老二俩人的脸色,再也没有丁点的血色,浑身发抖。
咳!
心中害怕的司仪,干咳了声调整好心态,举起礼单继续唱礼:“林庆森先生,送上的第二件大礼,是红色小皮鞋一只。”
红色小皮鞋,可以当贺礼吗?
而且还是一只!
没谁去考虑这个问题,大家都看着又一个钟家子弟,端着托盘快步上台。
托盘里,赫然是一只刷洗虽然很干净,却明显有很多年头的红色小皮鞋。
钟主任无声森笑着,看向了叶星壁等人。
包括叶星云在内的兄弟几个,惨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司仪继续唱礼:“林庆森先生,送上的第三件大礼,是他在追随叶星壁先生工作时,闲暇时的随笔日记本一个!”
日记本?
林庆森的日记本!
叶家兄弟几个,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这两个蠢货!”
叶星云看向了叶星壁俩人,用目光传递无声更无边的愤怒:“当初在让林庆森‘畏罪自杀’时,为什么不搜寻他可能会留下的证据?尤其是日记本,这种能要我们命的东西?”
叶星壁兄弟俩人,此时大脑再次出现了真空状态。
压根没看到叶星云的目光,只是呆呆看着那只红色小皮鞋,可能是在回忆曾经的岁月。
“林庆森先生,送上的第四件大礼。”
司仪的嘴角,剧烈抽抽了几下,才声音沙哑的喊道:“钟惠,钟女士的遗照。”
遗照。
遗照也能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一对新人吗?
当然不能。
可在场的所有人,为什么都觉得很是理所当然,并没有谁提出半点异议呢?
司仪的话音未落——
钟家的第四个年轻人,眼圈通红的,怀抱着一幅黑白色的遗照,缓步上台。
遗照——
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眼眸,好像在直勾勾的凝视着叶星壁。
无声地询问:“叶大哥,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第999章 谁能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被遗照上的女孩子,双眸静静看着的叶星壁,还好吗?
不好。
叶星壁一点都不好!
他看着遗照中的女孩子,彻底死灰色的脸,忽然猛地扭曲了下。
他抬手张嘴就要说什么时,却双眼一翻,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
在这个瞬间。
因为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叶星壁竟然被吓昏死了过去。
钟主任冲他微微一笑,起身缓步上台。
他从司仪手中拿过了话筒,低声道谢。
司仪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弯腰表示不谢后,转身快步下台。
“各位来宾,很抱歉,我打搅了大家本来的好心情。在此,我对大家说声对不起。”
钟主任诚挚的道歉中,他面对三个方向,分别弯腰行礼来道歉。
没谁说话。
自然也没谁会因此,责怪钟主任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竖起了耳朵。
申酿也是这样,很自然地依偎在江文东的肩膀上。
那只不安分的右脚,又悄悄地拿出鞋子,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江文东没有理睬她。
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