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陈建州的周兵,在他畏罪自杀的那天,曾经去过拘留室内看望过陈建州。”
陈应台忽然提起了她丈夫陈建州。
江文东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周兵去看望陈建州,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特意显摆去了。”
陈应台说:“事后,陈建州给我打电话,坦言了周兵和他说的那一切。我这才知道,周兵之所以选择陈建州当冤大头,除了陈家跌倒后,周家能从中获取数不尽的好处之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早在学校里时,周兵就喜欢我,想追我。”
啊?
呵呵,这么狗血?
江文东听后笑了,却依旧没说话。
反正两个发小般的男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其中一个追上女孩子后,另外一个表面上恭喜他们,实则暗恨她丈夫;并在暗中挖坑埋雷的这种事,后世的泡沫剧中屡见不鲜。
“周兵还说,他把我的照片,给某个女人专家看过。”
陈应台落落大方的样子,说:“那个女人专家,根据我酷爱牛仔裤的特点。看出了在我正经的外表下,隐藏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特点。”
啊?
江文东再次一愣。
陈应台彻底把话摆在了桌面上,竹筒倒豆子那样的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早在来天东之前,我就发现我有这种不正常了。我很怕,更是痛恨我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可我压不住那种渴望。”
她说到这儿后,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脸。
轻轻的抽噎了起来。
江文东能听得出,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是真得无比痛恨她自己,怎么就那么贱!
她明明身材相貌都很顶级,自身文化程度和人前的素质,也都是佼佼者。
她明明可以像所有豪门少奶奶那样,尽享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优越生活。
却偏偏无法抗拒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一点都不正常的渴望。
江文东嘴巴动了动,想劝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老半天。
陈应台才停止了哭泣,抬头:“给我一根烟抽。”
江文东递给了她一根烟,帮她点燃。
呼!
她狠狠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了出来,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
唉。
江文城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带我回正道,但你以为的正道,却不一定适合我,适合所有人。”
陈应台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后,感觉全身心的放松。
随即转移了话题。
开始给江文东讲述,陈老当初为什么逼着她去找江文东求救;她和陈老暗中达成的默契,以及陈老又“委婉”的逼着她牺牲自己,来找江文东说服他,去帮陈建山解决魔都那边的认购证问题。
她说。
他听。
她毫无保留的说。
他一声不吭的听。
终于。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怎么看我,要不要帮陈建山,那是你的选择。”
陈应台说完开门下车,快步走进了树林内。
树林内的上方,好像还飘荡着一个冤魂,在俯视着独自坐在车里沉默良久,都没动一下的江文东。
咕咕——
嘎嘎嘎嘎嘎!
有猫头鹰的诡异笑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惊醒了不知道在想啥的江文东。
“娘的,这是啥事?”
江文东暗骂了句,开门下车,快步走进了树林。
第910章 张小鹿家里的意思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这句诗词,出自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
即便是千年之后,人们在提起这首诗词时,也会徒增说不出的豪情。
起码江文东也很喜欢。
甚至他有时候还幻想着,自己穿回一千多年前,深刻体会下诗词中的那种,现代社会中不可能出现的豪迈感觉。
只是他从没有想过——
苏轼当时的心情,和江文东此时的心情一个样吗?
不知道。
江文东看着两个走来的女人,抬头看天。
点点繁星——
随着东方曙光变成晨曦,渐渐的模糊。
更是在红彤彤的太阳,悄悄露出羞红的脸蛋时,彻底隐藏在了宇宙的深处。
上午十点!
戴着两个黑眼圈的江文东,给刘静打了个电话后,起身走到了龙山市局的办公室门口。
他得去青山南郊的燕子山私房菜馆内,去和王志英吃饭。
王志英只说请他自己去吃饭,他当然不好带人,索性自己开车过去。
“江局,您这是要去青山赴宴?”
江文东走到门口,恰好田红敏走上来,笑着随口打招呼。
昨天江文东接到王志英的邀请电话时,田红敏也在场。
“是啊,我得去聆听王副省的教诲。”
江文东看着田红敏,忍不住的说:“田副局,我怎么感觉你真像变了个人那样?以前虽说你也对我笑,可那笑就是单纯的笑,太假了。再看看你现在的笑容,那绝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很有感染力,让你看上去要比以前,明媚了几倍有余。不错。希望你以后,都能保持这种最佳状态。才能在工作和家庭生活中,成为干将和贤妻良母。”
呵呵。
田红敏撇嘴:“江局,您每次看到我时,如果不讽刺挖苦我几句,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
嗯?
这话咋说!
江局啥时候讽刺,挖苦她了?
“江局,您昨晚不会一宿没睡吧?”
田红敏这才发现了江文东戴着的俩黑眼圈,愣了下后,脱口说:“关键是,我怎么觉得您的眉宇间,洋溢着淫邪妖气呢?您不会半夜做什么亏心事,碰到鬼了吧?”
扯淡!
田红敏不但扯淡,而且还是个睁眼瞎。
江局就算不照镜子,都能真切感受到自己身上散出的凛然正气,几乎直冲斗牛。
虎子老婆却偏偏说他的眉宇间,洋溢着淫邪妖气。
简直是胡说八道!
懒得理她。
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江局抬手把田红敏推开,就要出门时,就听她说:“带着张小鹿去吧。她恰好去青山,递交一些工作报表。既能搭您的车子,也能在您喝酒后给您当司机。”
江文东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语气淡淡地问:“这是谁的意思?”
田红敏压低声音:“张小鹿家里的意思。”
江文东立即皱了下眉头,转身回到了沙发前,坐下。
田红敏走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我来您这边之前,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是谁?
江文东的脑海中,浮上了一个貌似憨厚老农的影子。
田红敏继续说:“他告诉我说,他昨晚从天桥镇那边回来后,张小鹿的娘家爹就连夜拜访了他。至于是他邀请张小鹿的父亲,还是张小鹿的父亲主动去拜访他,他没说。他也没有告诉我,他们两个昨晚谈了些什么。他只是让我转告您,张家得知您今天要去青山后,希望您能带上张小鹿。他还说,您会明白怎么回事,并同意的。”
江文东点上了一根烟。
田红敏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
江文东问:“你怎么还没走?”
田红敏——
“哼,你最大的特点,就是随时都会翻脸。”
田红敏悻悻的站起来,轻哼一声,转身扭啊扭啊踩着小皮鞋,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虎子老婆找到依靠后,竟然变得矫情了。不过,这才是良家妇女该有的特点。”
江文东满脸的欣慰,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他快步出门下楼。
和明显想找他说什么,满脸带着谄媚笑容的王剑秋打了个招呼,却不等李剑秋说什么,就上车启动。
看着缓缓驶出市局大院的车子,王剑秋脸色阴沉。
却不知道在二楼的常务副办公室的窗后,田红敏正在悄悄的锁定了他。
轻声自语:“王剑秋。你的危险意识可谓是市局第一。只是在大网即将扣住你时,你才有所警觉想向江局靠拢,甚至想用你所掌握的那些东西,来换取你的全身而退,明显是太迟了。”
田红敏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江文东当然更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