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父亲来了。
她在惊喜的扑进他怀里时,渴望能每天都有他陪伴却不得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猛地涌了出来。
花眉一哭,吓了江文东一跳。
连忙蹲下来,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泪。
还得一个劲的道歉,劝她别哭了,是叔叔错了。
花柔借着煤油灯,静静看着正在哄小妹的男人,眸光无比的温柔。
足足三分钟,江文东才把花眉哄的破涕为笑。
“眉儿,今天叔叔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下在整个白云县,都没谁吃过的好东西。”
江文东从蛇皮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铁鏊子。
这个铁鏊子,还是他昨天下午时,特意从镇上买的。
篮子里还有鸡蛋,火腿肠,和白菜芯,以及今早爬起来才和好的玉米面。
他要把做煎饼果子的手艺,传授给花柔。
江文东说整个白云县,都没有卖煎饼果子的这句话,还真不是吹。
煎饼果子最先出现在青山市时,也得几年之后。
“好哒。快点啦,叔叔。”
花眉还是舍不得松开江文东,拽着他的大衣,就像一条小跟脚狗。
江文东把铁鏊子放在炉子上,拿起刮板准备摊面时,才发现忘记了脱大衣。
就对还坐在那儿,静静看着他的花柔说:“老板娘,过来帮我脱掉大衣。”
第73章 叔叔,我喜欢你
穿着厚重的黄大氅做饭,实在不得劲。
偏偏江文东开始和面,只能让花柔过来帮忙。
让她帮忙扒下大衣而已,又不是扒裤衩,那她激动个啥呢?
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江文东心中纳闷,回头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这样红。哦,你不会是受凉感冒,发烧了吧?”
被江文东看出自己的异常后,花柔忽然很怕。
她可没忘记,当初她主动说给江文东当丫鬟时,他是什么反应,又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的。
那种眼神中,带有明显的疏远,冷漠甚至还有一些“我好心帮你,你却馋我的人”的厌恶。
丝毫不在意,花柔是个含苞欲放的美人胚子!
现在——
就在花柔很怕,担心自己的真实心思会被他看出时,就听他问她是不是受凉感冒,正在发烧。
花柔立即点头,轻声说:“可能,可能是昨晚受凉了,今早起来后就不舒服。”
“等天亮后,去卫生室拿点感冒药。”
江文东也没多想,嘱咐了一句后,又吩咐她:“你去桥上,买点油条过来。”
煎饼果子这种美食,起源地在津门。
就是用玉米面或者绿豆面摊成薄饼,把鸡蛋、还有油条包起来,再配以面酱、葱末、腐乳、辣椒酱(可选)作为佐料,口感咸香。
关键是做法特简单,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
只是碍于交通、经济落后等原因,这种美食还没有传播开来。
江文东相信,随着他今天把煎饼果子上架天桥,估计用不了多久,这种美味就能迅速风靡整个白云县。
想到自己提前好几年,就把煎饼果子推广到白云县,江文东很是有种成就感。
忍不住两条腿哆嗦着,摇头晃脑的吹起了口哨。
“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镇长。”
买来油条的花柔,痴痴看着这个男人,心想:“他吹的口哨,好好听。”
花眉也觉得江文东吹的口哨,很好听,就问:“叔叔,你吹得口哨是啥歌呢?”
口哨一停,江文东随口回:“歌名叫喜欢你。”
喜欢你,这首歌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经红遍了香江。
不过在天桥镇,还真没多少人听过。
起码花家姐妹,都没听说过。
前世时,江文东就特喜欢这首歌。
不是因为他喜欢用这首歌,来抒发对喜欢的某个姑娘的感情,毕竟前世他就是个老光棍。
他喜欢这首歌,仅仅是喜欢它的旋律,尤其那凄美的歌词。
今早哥们高兴!
江文东兴趣所至,问花眉:“你没听过这首歌啊?那叔叔给你唱一遍。让你见识下,什么是歌神。”
和小孩子说话聊天,不但不用过脑,还可以自在的吹牛逼,江文东特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
“好啊,好啊。”
花眉立即鼓掌,昂起小脸看着江文东,眼巴巴的等着他一展歌喉。
零下四五度的清晨,六点二十分。
寒风中,桥翅子的位置。
远远的路灯光打过来,煤油灯一灯如豆。
一辆人力三轮车前,即将做好的煎饼果子,散出了诱人的香气。
一对青年男女,一个九岁的孩子。
江文东用刮板,轻轻击打着铁鏊子。
哼唱喜欢你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神秘的空灵!
花眉大大的眼睛弯起,无声的娇笑,只为叔叔能给她唱歌。
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站在旁边的花柔,看着他的眸光痴痴。
那颗娇嫩的心儿,却随着江文东的哼唱声,跳跃的越加欢快。
再次沸腾起来的血液,呼啸着冲撞着少女每一处的理智防线!
尤其当江文东,哼唱到整首歌的灵魂处后:“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花柔彻底的代入了歌词中。
“他喜欢我,喜欢我的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意轻抚我的面容,牵着我的手说梦话。”
女孩子低低自语着,走到了江文东的背后,慢慢的张开双手,就要把他深情的拥抱。
突然!
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把花柔从无法控制的美梦中,猛地惊醒。
“咦?”
今早特意早起,给昨晚才住在镇上的老娘外出来买饭的白拥军,顺着从没有嗅到过的诱人香味,来到这边后,才发现做早点的人竟然是姐夫。
他连忙问:“姐、江镇,您怎么这儿摆摊了?”
白拥军的声音,一下惊醒了花柔。
她迅速回到现实中后,慌忙放下了手,接连后退。
意识到自己失态,担心会被江文东发现的花柔,心儿砰砰的剧跳个不停。
万幸的是。
正在向花眉得瑟的江文东,还真不知道花柔悄悄来到了背后。
至于走过来的白拥军,也在看到江文东后,惊讶过后,就不去关注别人了。
江文东得瑟的正在G点,却被白拥军打断。
非常不满这个舅子——
瞪眼,没好气的反问:“怎么,我在这儿摆摊,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这话说的。我不就是觉得好奇,随口问问吗?大清早的,和我发什么火啊。”
被呛了个半死的白拥军,嘴里嘟囔了句,却很快被散着诱人香气的美食所吸引。
抬手擦了擦嘴角,问:“姐、江镇,你做的这是啥东西啊?闻着这么香。”
娘的。
这个舅子连续两次,都差点喊出姐夫来。
不行,我得给他规范下对我的称呼了。
要不然,他早晚得给本姐夫惹祸。
“这叫煎饼果子,是我从津门那边学来的。”
江文东很随意的样子说:“军子,私下里别喊我江镇不江镇的了。听着有些生硬。这样吧,你以后就喊我东哥。反正,我比你大一岁不是?”
“行。”
白拥军点头:“东哥,这煎饼果子好吃吗?”
花眉忽然插嘴:“叔叔,我能喊你东哥吗?”
江文东一呆:“啥?你一个小不点,也喊我东哥?那可不行,你得喊叔叔!”
“好的,叔叔。”
花眉又问:“那我姐姐以后见到你,是不是也得喊叔叔?”
这——
江文东有些傻,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花柔。
让九岁的花眉喊叔叔,江文东是心安理得。
让18岁的花柔,也喊自己叔叔?
好像就不怎么合适了啊。
可总不能让姐姐喊东哥,让妹妹喊叔叔吧?
“叔叔,煎饼好像快糊了。”
花柔和江文东对望片刻,语气平静的喊了声叔叔,提醒他快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