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饿的实在受不了——
不过她先躲在门外,竖起耳朵倾听了半晌,确定屋子里面没有古怪的动静后,这才大声咳嗽了声,抬手开门。
江文东正在伏案疾书着什么,坐在他身边的花柔,则坐在旁边手托香腮,默默的作陪。
江文东正在写君子板鞋的批量生产、广告运营等方案。
他写的入神。
不但没有注意到小眉进来,悄悄吃过晚餐又悄悄的出去,甚至都不知道花柔始终陪在他身边。
只等他感到手腕都酸了,肚子也饿的咕噜噜叫唤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问花柔:“几点了?”
花柔抬手,看了眼江文东为她买的小手表:“十一点。”
啥?
先深夜十一点了?
怪不得感觉很饿呢。
江文东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又用了十分钟,才把这份厚达接近二十页信纸的方案,粗粗检查了一遍,并修改了几处不美的地方,才交给花柔,要求她就按照这个来生产。
花柔今晚穿的这双板鞋,可是她亲自裁剪、缝制、又强力胶“打造”出来的,耗时足足两整天。
她自己先搞清楚生产工序后,那样等招工大批量生产时,她心里就有数了。
反倒是背包这个东西,没太大的技术含量。
只要江文东能给她说出大约的样子,她就能凭借自己的领悟,设计、裁剪、缝制出让江文东满意的产品。
“好了。这份方案你拿着,只要有空就多看看。这几天,先找人做出几双不同码的板鞋,预备着给某明星穿着去春晚,给咱打广告。”
江文东狼吞虎咽的样子,吃了始终在炉子上温着的晚餐后,对低头捧着那份方案看的花柔说了句,起身走向了卧室:“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去睡吧。”
“叔叔。”
“嗯?”
“咱的君子小板鞋下线后,卖多少钱一双?”
“你说,卖多少钱一双合适?”
江文东回头问道。
“卖——”
花柔认真想了想:“卖三十块钱一双,是不是贵了点?”
江文东很是震惊的样子:“卖多少?”
花柔缩了下脖子,声音弱弱的说:“要不就卖25吧。不,卖20也行。”
现在一双市面上流行、更耐穿的3520黑色棉布鞋,在十几块钱左右。
花柔就觉得,舒适、时尚更好看的君子板鞋,怎么着也得比3520贵点吧?
“20?”
江文东有些生气了:“我耗费心血,才设计生产出的名牌板鞋,就值20块钱一双?花柔儿,你这是在羞辱我吧?”
我没有!
我可不敢羞辱你,更舍不得。
那您说,卖多少钱最合适?
花柔用弱弱的眸光,传递着以上的信息。
“无论男女款,每双售价199元,少一分都不行。”
江文东说完,打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丝毫不理会两只桃花眼,猛地睁大了的花柔。
“卖二十元?简直是搞笑。”
江文东钻进被窝里后,嘴里嘟囔着,闭上了眼。
此时。
刚好是午夜零点。
这是京城!
寒冬腊月的午夜时分。
气温最低,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天上的星星也格外的亮。
漫天的繁星,眨着眼睛俯视着这座古老、却又焕发出蓬勃朝气的城市。
当。
怀里抱着个枕头,在美梦中徘徊的陆卿,隐隐听到客厅内那座落地钟,发出的空灵的钟声时,忽然睁开了眼。
她好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前经过,迅速消失在了后院内。
“是谁去后院了?”
陆卿秀眉皱起,立即翻身坐起,抬手掀开了窗帘,擦了擦玻璃上的窗花,向外看去。
借助院子里的灯光,她看到有四五个黑影,站在西墙下。
出事了!
陆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多看,抬手从床尾拿过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外面真冷!
陆卿推门走出陆家中院的客厅时,顿时就被迎面扑来的寒冷,给扑的打了个冷颤。
“小九,你醒了正好。”
正在西墙下和人说着什么的陆中原,看到陆卿走出客厅后,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他神色严肃冷峻!
看着陆卿的眼睛里,甚至带有明显的担忧。
陆卿的心肝,忽然轻颤了下。
某种不好的预感,无形潮水般的涌来,瞬间就把她给淹没。
陆卿却依旧保持,不该有的绝对镇定,低声问:“大哥,怎么了?”
陆中原狠狠吸了口香烟,才低声说:“江文东家,出了大事。”
什么?
陆卿愣了下,随即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大哥的左手。
她再也无法保持可怕的镇定,颤声问:“江文东,江文东他,他出什么大事了?”
“不是江文东出事了,是他家里出了事。”
陆中原很理解九妹当前的反应,连忙抬起右手,帮她拢了下鬓角的发丝,轻声说:“你未来的公爹江东海,在半小时之前,刚被国纪委的彭书记,亲自带走。”
第280章 我这辈子,只会嫁给江文东
江东海,现年刚好五十岁。
无论是他的家庭背景,还是年龄资历以及身体的健康状况,都正处在仕途的最佳时期!
甚至今天下午时,陆卿还搜集到了一个和江东海有关、更让她感兴趣的小道消息:“随着江文东在天桥上书的财栏,所引起的巨大正面反响。江东海极有可能会在来年,更上一层楼,成为单位的常务副。”
如果江东海就这样脚踏实地的走下去,未来前途没人敢私下议论。
可是。
白天陆卿刚得到这个小道消息。
今晚他怎么会被彭书记,亲自带人带走了呢?
压根不用谁来帮陆卿分析——
她也知道江文东的仕途,完了!
毕竟只要彭书记亲自出马,那肯定是塌了天的大事。
即便江东海最后还是能全身而退,他的仕途生命也会就此,戛然而止。
江东海不但是江老的独子,更是整个江系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的仕途生命被终结后,整个江系就像被砸掉承重墙的大楼,即便不会轰然倒塌,也会变成不能住人的危房。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谁敢住在危房内?
原本住在里面的人(特指江系的追随者们),也会用最快的速度,搬离出来的(特指江系的追随者,不得不另寻高枝)!
只是在瞬间。
陆卿很快就想到了这些。
“江家突遭大难后,江文东怎么办?”
陆卿开始想江文东。
“小九。”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深陷某种境界中的陆卿,清醒。
她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被大哥挽着胳膊,来到了后院的客厅门前。
客厅内。
陆家二代的东南西北四兄弟,都在。
三代中,却只有她和大哥两个人,被允许可参与本次十万火急的紧急会议。
她能被允许参与,自然是因为她是江文东的未来儿媳。
“平东,你给肉肉简单的说下情况吧。”
坐在太师椅上,习惯性披着一个黄大氅的陆老,拿起了烟袋锅子,吩咐长子。
“好的。”
陆平东点了点头,看向了陆卿:“肉肉,你该知道大军演事故吧?”
大军演事故——
在一个村里,有兄弟俩。
老大是村长,却不得人心,总是欺负自家村民。
村民们受不了,就拥戴了村长的兄弟老二。
老二也看不惯老大,就在全村人的帮助下,把老大赶出了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