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吧,我跟你解释半天,我不是不去,是要准备准备,昨天确实没时间,真不知道你生的哪门子火。就这样,挂了。”秦风直接扣了电话,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差。
没想到电话挂了没多久,年舒颜又发来一条短信,短信里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刚才话说得重了,你别生气。
秦风没回这条短信,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捏着手机发愣。
“老板,这又是谁跟你怄气呢,怎么听着对方酸溜溜的,像是在吃你的醋呀。”钟文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秦风恼怒地瞪了钟文一眼,严肃地说道:“这是你该问的吗?年轻人好奇心重,可以理解,但别什么事都打听,这点你要谨记,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否则早晚要被八卦心理害死。”
“哦,对不起,我多嘴了,以后不会了。”钟文连忙道歉,自己也暗自后悔,好奇心的确是太重了,老板的隐私想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最好别打听,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示人的隐私。
见钟文知错能改,秦风也一直拿这个秘书当兄弟看待,叹了口气说道:“是年舒颜,我们结拜的老幺。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知道我昨天在江州,还知道我去了余昔家里登门,怪我没去她家。挂了电话又跟我道歉。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吃的哪门子醋。”
“她喜欢你呗,女人的妒忌心是非常强的,听到你去余家求婚,心里难受,可是又没地方发火,只能拿你撒气了。撒完气又觉得不合适,怕你不理她了,所以赶紧道个歉,缓和关系。”钟文分析道。
秦风苦笑道:“你分析得有道理,可是我对她完全没想法,再说我也不能那么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不地道。”
“你有你的原则,可她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女人一旦陷入暗恋,也是很疯狂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今年你的桃花太旺了,浑身散发着吸引力,明年可能更旺,桃花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明年会是对你一个致命的考验。”钟文像模像样分析道。
秦风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忽如一夜春风来,桃花一开,女人都疯了,让人招架不住,真是幸福的烦恼,但也是危险的征兆,一旦开始自我膨胀,就处于危险边缘,随时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我们回去办公室,中午休息一会。下午要召开市委扩大会议,主题是讨论副市长的分工问题,城建、国土资源和旅游应该会分给我,等确定下来,我给你找个实职,锻炼一下,你也该自己学会处理政务了。”秦风说道。
钟文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这也就意味着秦风要大力培养自己了,可是一旦离开秦风的羽翼,他到底能不能扛起这份责任还是个未知数,连忙说道;“老板,你要赶我走吗?我还想跟着你多学点东西呢。”
“学以致用,我这边需要秘书的时候自然会喊你,你去锻炼下也好,光是看着别人做事,永远都学不会的。”秦风正色说道。
767、反对浪潮
767、反对浪潮
回到办公室,钟文着手整理这几天外出累积下来的资料,秦风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昨晚睡得太好,夜里也没休息好,早晨跟余昔又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困意袭来,一倒头就睡着了。
睡到两点钟的时候,秦风的生物钟敲响,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时间,进洗手脚洗了把脸,顺便刷了牙,下午的会议可能会有一场口水战,需要保持口气清新,精力充沛才能应对扑面而来的唾沫星子。
钟文端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给秦风的茶杯里泡好茶,说道:“老板,市委办那边来电话,通知两点半开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了。”
“嗯,知道了,我喝杯茶就过去,你把这几天的文件整理好,列出重点,哪些是加急的,哪些是可以缓一缓批复的,都标注出来,我回来后批阅。”秦风吩咐道。
钟文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拿着文件出去了,他知道,这是秦风再教他如何处理文件,以后自己当了实权领导,这些能力都是必须慢慢学习实践后掌握的。
秦风喝完一杯茶,又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脑子里慢慢琢磨着这次市委会议上可能出现的情况,势必是一场唇枪舌剑,什么人是什么反应他都能想象得到,心情忽然就变得复杂起来。
两点二十分,秦风拎着茶杯走出办公室,往市委大会议室走去,沿途碰到一些到市政府开会的局办干部,大家客气地打着招呼,脸上挂着热情的假笑。其实来开会之前每个人都接到通知,今天会议的一个主要内容就是宣布调整秦风的分管领域,一跃成为市政府权力最大的副市长之一,在市政府仅此于市长和常务副市长,这个权柄之重令人炉火中烧。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市委市政府的头头脑脑,已经直属各局和办公室的一二把手都来了,会议室里乌烟瘴气,不少人都在抽烟,烟雾腾腾,气味很不好闻。一群老男人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在座的女人很少,只有环保局常务副局长江珊和东桥镇代理镇长党丽娜是女性,还略有几分姿色,剩下就是一群大老爷们,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也遮挡不住老男人身上那股暮气。
自从东桥镇镇委书记被调离,镇长黄思明被双规,东桥镇的党政一把手都空岗,群龙无首,市委讨论东桥镇镇长职务的时候,秦风推荐了党丽娜代理镇长一职。一开始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大部分委员都认为东桥镇现在是银城的经济发动机,镇长应该是个年富力强有开拓精神的男干部,一个女干部当政府一把手,怎么可能胜任。
但秦风顶住反弹据理力争,因为在他接触过几次党丽娜之后,认为这个女人虽然有心机,但也有手段,有野心,觉悟比较高,还是东桥镇本地人,在一个经济发展强镇上当个政府一把手也许比男人强。在听了秦风的分析之后,市委书记顾正国和尤天亮都觉得有道理,应该给女干部平等的机会,采纳了这个建议,让党丽娜代理这个镇长。因此,党丽娜对秦风还是比较感激的,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看到秦风入常,党丽娜点头笑了笑。秦风也点头笑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两点半,尤天亮先进入会场,随后顾正国也进来了,两位一把手已进场,会场的喧哗和杂音就自动降了下来,不少人主动起身鼓掌欢迎两位首脑入席。
待尤天亮和顾正国坐下来,会场也随之安静下来。顾正国冲着市委秘书长宏正声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宏正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开会。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宣布市委市政府的一项工作调整任命。原分管城建、国土资源、旅游、环保的副市长刘钊辞职,经银城市委市政府认真研究决定,并报白山党组织同意,由原分管教科文卫副市长秦风兼管,教科文卫不再设分管副市长,仍由秦风兼任。大家鼓掌欢迎。”
听到这个决定,现场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党丽娜带头鼓掌,巴掌都快拍红了,然而其他人却有些不服气,羡慕嫉妒恨的都有,这个秦风何德何能,才进入市政府工作几年啊,这三级跳也太快了,一人身兼两职,权柄如此之重,几乎与常务副市长分庭抗衡了。
真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觉得秦风实至名归,有人则觉得这背后一定有猫腻,心里酸溜溜的。
常务副市长方志敏向城建局长聂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起身放炮。聂瑜原来是黄鉴的爪牙,黄坚倒了投靠了方志敏,主子让他干啥就得干啥,不立个功,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以后如何得到主子的重用呢?
“我反对这个决议。”聂瑜站起身说道:“顾书记,尤市长,我不知道上级党组是如何考虑的,秦风资历这么浅,工作经验不够丰富,这几年的工作也没有太突出的亮点,而且被纪委查过经济问题,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嫌疑,但市委市政府却一再的提拔,把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一个28岁的年轻干部,这是对党的事业不负责任的态度。”
居然有人这么大胆,公然站出来反对上级党组的决议,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上级的权威,胆子有点大得吓人。秦风冷眼看了一眼聂瑜,心想这条走狗,老子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你。
“聂局长,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党章上写明的,绝对不允许下级妄议上级的任何决议。有意见你可以按照组织章程以书面材料向上级反应,这样公然与上级党组唱反调,你这是要做什么?”尤天亮怒道。他知道这是方志敏授意的,但这人的胆子太大了,触犯了底线。
聂瑜说道:“我这正是按照组织章程向上级党组提出我的意见和看法,我个人认为秦副市长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身兼两职,这在银城历史上不曾出现过。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同意我的意见的?”
“我同意!”环保局长江珊举手说道:“我也认为秦副市长的资历不够,城建和国土资源这两个领域是城市发展的保障,应该交给更加稳重,组织原则更严谨的老同志担任。秦副市长才28岁,从政经验也欠缺,还是再锻炼几年再说吧。”
好吗,又跳出来一个,还是自己分管领域的,秦风心里暗暗记下来,这两个人等着吧,老子不干挺你们不姓秦。跟我唱高调,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倒是资历深,可是这些年干了什么,又能干什么?
768、一锤定音
768、一锤定音
有人挑头放炮,后面就刹不住车了,一个又一个看秦风不顺眼的人这时候智商明显不够用了,一个接一个跳出来放炮,反对的理由无非两条,一条是资历太浅,另外一条是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嫌疑,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过于年轻不够稳重的人做,大家不放心。
什么叫慷慨激扬,什么叫道德优越感和资历优越感,秦风是充分体会到了,但他始终正襟危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反对浪潮,但还是低估了反弹的力度,平时不吭声的人原来对他意见这么大。
最为激愤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还在主任科员位置上的老家伙,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秦风搞了他老母,一顿大帽子就扣下去了,差点就说秦风乱搞男女关系,作风不正,市委怎么会如此重用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虽然话说得还算含蓄,但意思大家都能听出来,就是那么个意思。
这个狗日的老头终于把秦风成功激怒了,谁不知道他如此激动的真实原因,就是他自己混了一辈子,马上快退休了也没捞到什么实权,秦风几乎比他年轻三十岁,居然爬到他的头顶上,这种反差刺激得他无法直视,内心的炉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遏制。
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几乎成了一些人上纲上线对秦风的批斗大会,先是欣赏秦风的萧远山怒了,大声道:“我打断一下,这位同志,我党历来主张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说的这些话是否有实证?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空臆测,秦副市长有权力起诉,向你追究法律责任。”
这位老同志怔了一下,他有个球的证据,都是捕风捉影听别人私下议论的,被调动了情绪,出于义愤脱口而出,很多话都没过脑子,顺口就秃噜出去了。挠了挠头,想了想,这位老同志说道:“我手头没有证据,要调查取证是纪检和你们公安局的事,我只是就事论事。”
“什么叫就事论事?你认为秦副市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说明你很能行。那我问你,这次灾后重建你筹集了多少捐助?东桥镇的两家企业引进工作你参与了吗?你做了这么年政策研究,你发表了多少论文?”萧远山不依不饶追问道。
老家伙被问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吭哧半天说道:“灾后重建不是我的工作范畴,招商引资也不是我的强项,我研究政策在省级刊物上发表过一篇论文,我……”
萧远山不屑地冷笑道:“这也不是你的工作,那也不是你的工作,那你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喝茶吗?你已经快六十了,这么多年就发表一篇论文,还没任何影响,你觉得你对得起纳税人的发给你的工资吗?
我告诉你一组数据,这次灾后重建,秦副市长先后筹集了两千三百万的物资,东桥镇那两家企业都是秦副市长引进的,总共投资加起来是3.5个亿,他进入市政府工作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还帮助我们公安局侦破过好几起大要案。你去打听打听,老百姓是怎么评价他的,走在大街上有多少人能认出他?你现在到大街上走一趟,除了你的熟人,你看看有几个老百姓能认出你?”
老家伙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老脸涨得通红,都发紫了,刚才一时图个嘴痛快,这回被人反驳得哑口无言。
秦风算是明白了,越是无能的人,一般都是双重标准,对别人苛刻,对自己没要求,还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对别人指手画脚,因为他一无所有,只能在道德上寻找优越感,借此凌驾于对方之上,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拆迁办主任袁涛也站出来鸣不平,说道:“各位,以前我在纪委工作,后来秦市长推荐我去了拆迁办。从纪检到拆迁办,工作性质变了,我承受的压力也不一样了。说难听点,很多人认为纪检监察是整人,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们是监督党员的工作,为党的事业负责。当时纪委也查过秦副市长,事实证明秦副市长是一个清廉的官员,从来没有用手中的权力谋私利,这是非常哪能可贵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