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虽然吴玉桃依旧对她体贴备至,但马丹凤终归是起了提防之心,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答应吴玉桃的邀约,虽然今晚应下了吴玉桃的邀请,心里还是抱着几分警惕的,心想到了碧桃居要小心观察,一旦发现吴玉桃有所图谋,就立刻要做出反应,即便需要撕破脸也说不得了。
说话间车就到了碧桃居,马丹凤跟随吴玉桃走进包间,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粉红色的大水床,看上去触目惊心,一个东南亚面孔的俊男人神态木然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吴玉桃笑道:“丹凤,累坏了吧?这就是纯粹的按摩,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丢失清白,安心享受一下吧,保准你等下骨软筋酥,香甜一梦。”
马丹凤始终保持着警惕,任何一个跟失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相关的字眼,统统能让她条件反射,她听到“香甜一梦”立刻再次逆反了,索性摊开来讲到:“玉桃姐,咱们俩还是先找个清静地方谈谈心吧,有些事情闷在肚子里都难受,你先让他出去。”
吴玉桃拍拍手,那个男人站了起来,马丹凤立刻就看到那男人身材伟岸,皮肤是一种健康地古铜色,上身裸着,下身仅仅穿着一条雪白蚕丝做的透明裤子,根本没穿内裤,裤裆里累累垂垂的东西一眼可见,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瞪了一眼吴玉桃,低声骂道:“该死的姐姐,这就是你说的纯粹按摩?”
“出去吧丁满。”吴玉桃对那男人吩咐一声,男人鞠躬离去了,每走一步,他裤裆里就有一根棒状物在晃动,马丹凤赶紧转身看着墙壁上的裸女出浴图,直到听到门打开又关住,才回过头来吁了口长气。
“行了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在记恨我带你去浪淘沙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你不问,我也不说,咱们姐妹就始终心里有根刺对不对?我今天叫你来一起睡,就是想坦诚相见的把这件事说明白,决不能因为误会影响了咱们的姐妹情分,你要跟我谈的是不是这件事呢?”
“是。”马丹凤冷着小脸一屁股坐在水床上,登时陷了进去,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但刚刚那种兴师问罪般的气势就弱了几分,只是语气很硬的质问道:“我想问问你这位好姐姐,像我这样并不是没有酒量的人,为什么就会喝了一杯西瓜汁,就失去知觉人事不省呢?那时候又那么巧你偏偏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跟秦书记泡在水里?”
吴玉桃一直在观察马丹凤,想弄明白对方到底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知道了多少,可是,这次她的观察没有成效,马丹凤的诉说点到为止,好像知道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她去解释,她只好说道:“丹凤,也许是你一直在医院守护苗苗,加上瑶瑶的死让你太过伤心,压抑太久的情绪恰好在那一刻爆发出来……”
“算了吧,玉桃姐,我长这么大,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生离死别,我经历过的痛苦曾经比瑶姐的死严重千百倍,那可是我从三岁就爱上的男人,他死了我痛不欲生,也没出现情绪崩溃的状况,为什么就那天晚上出现了?而且之后我几个小时都记忆空白,您可别说这件事您不知道。”马丹凤冷冷的说道。
吴玉桃一下子听出了漏洞,虽然仅仅是一个可能性,但也足够她反击马丹凤了,她就收起了刚刚的心虚不安,也冷下脸来,讥讽的说道:“是啊,谁知道我走了之后,你跟秦书记之间发生了什么,男人嘛,精虫上脑的那一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也许是他看上了你的姿色,趁我不在偷偷在你的西瓜汁里放了什么也未可知,而且我听服务员说你们俩单独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我也曾好几次去敲门,但是没人给我开,我就以为你们是你情我愿的,也只好上楼睡觉成全你了……”
马丹凤听着吴玉桃冷峭的话,心里一下子泛起了一阵寒意,居然不自禁的轻轻抖动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
吴玉桃一看试探出现了效应,更断定马丹凤是不知道当天晚上到底是否失身的,更加加重了口吻,步步紧逼般说道:“这样吧丹凤,咱们姐妹如此猜疑也不是事,干脆我现在打电话给秦书记,让他也过来咱们三人面对面说透彻算了,若真是你们俩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即便说明白了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反正打断了胳膊在袖子里,你们也不是外人,说不定以后他会更照顾你的,另一方面也洗干净了我陷害妹妹你的嫌疑不是。”
马丹凤惊恐的尖叫道:“不!”
“你看看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秦书记是一个好人,又是你的领导,跟他在一起过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不把他叫来一起喝酒呢?”吴玉桃已经把马丹凤吃得死死的,越说越来劲。
“玉桃姐,我这个人可不是你培养出来的花朵,对于清白看得很重的,我出于对你的信任才跟你一起去的浪淘沙,结果出了这种意外的事情,我已经是羞愧欲死了,你若是再把秦书记叫来,我以后还活不活了?
好好好,这才是亲姐妹呢,怪不得瑶姐的死对你来讲无动于衷,原来姐妹都是你用来换取跟权贵们亲密关系的筹码对吧?”
第1676回 邪恶的诱导
“我马丹凤是猪才会对你毫不设防,怪不得赵市长让我提防你,看起来他看人还是真准!哼,我走了!”
马丹凤又羞又气,想到自己已经失身又万念俱灰,情绪就失控了,直着嗓子控诉完,站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出去。
马丹凤最后那句话,让吴玉桃听的心里跟打炸雷一般,哪里肯让马丹凤冲出去,赶紧扑过去拦腰抱住,用大姐头的威严低吼道:“马丹凤,你不要犯浑,好好给我坐下说话,事情没那么糟,秦书记没有得到你!”
“什么?”马丹凤果真一愣停止了挣扎,刚刚她之所以激动,是因为想到身子脏了就失去了获得赵慎三爱恋的可能性,这才要崩溃的,现在吴玉桃给了她这么一个美好的可能性,她怎么能不动容,赶紧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刚刚你为什么不说?”
吴玉桃心里也是惊秫不已,若是赵慎三已经对她萌生了怀疑,那对她以后的景况可是太过可怕了,她得先把马丹凤哄好了,再慢慢套问出来事情到底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丹凤,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心肠很硬的狠心人。”吴玉桃开始了她精湛的表演秀,虽然只有马丹凤一个观众,却也丝毫不影响她出神入化的发挥,她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来,脸色也一点点黯然起来,一脸的心灰意冷,坐在那个如同男人怀抱般四面包容的沙发里,低沉的说道。
“什么意思?”马丹凤怔怔的问。
吴玉桃忧伤的说道:“你能够把瑶瑶的死归罪于我,还说我把姐妹都当成筹码来利用,足以说明你的内心深处,是坚冰般的冷硬。否则,以我对你和瑶瑶这种毫无保留的爱做基础,你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这……这也不是……”马丹凤有些底气不足了。
“丹凤,无论你把我看成一个婊子也好,唯利是图的小人也罢,其实,我吴玉桃扪心自问,真的没那么坏,我也是人,我也渴望真感情,瑶瑶就不用说了,几乎就是我养大的,说是妹妹,我其实是把她当女儿来疼爱的。
后来,我们多了你,你的天真率直,活泼阳光是那么让我喜欢,这种素质是我灰暗的童年和贫瘠的青年时代所无法拥有的,我就直接把你带进我事业的最深处,让你看到了我可能不为世俗所容纳的另一面。唉……估计就是我的这一面让你对我产生了抵触对吧?”
“这……其实……”
“丹凤,你知道吗,我不后悔,真不后悔对你毫无保留。”昏暗中独自坐着的吴玉桃如同一个飘渺的女巫,用她幽灵般的语调给马丹凤诠释出一个女巫的神奇征服力:“人这辈子,总会有一两个人,是能够诱使自己打开心扉全身心付出,我这个人纵然是比较强大一点,可是也难以避免啊,所以,有两个人是我无法设防的,一个是你,另一个……”
“另一个是谁?是玉桃姐的爱人吗?”马丹凤八心大起。
吴玉桃苦涩的笑笑说道:“你非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但也并非仅仅是爱人这么简单,老实讲,我十分怕他,却又忍不住要去爱他,明知道我做的好多事最终会被他清算,甚至会在他的雷霆之下化为飞灰,却依旧如扑火的飞蛾般投向他。”
“啊?”马丹凤原本就极其聪慧,怎么还能领悟不出什么呢,震惊的站起来叫道:“难不成是……赵市长?”
“是啊,你很震惊吧?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妈的谁知道鬼老天怎么安排的,我原本该躲他远远的才好,却总是忍不住想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我,让他知道我的好,我的美,我的媚,甚至于,我想征服他,让他躺在我怀里,枕在我胸口,进入我体内,用我的……”
“不,你别说了!”马丹凤终于尖叫着打断了吴玉桃。
吴玉桃刚刚一直紧盯着马丹凤,用媚惑的声音跟狂热的眼神,把一个荡妇爱一个男人的方式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很兴奋,因为这种诠释让她自己也很过瘾,仿佛这段话原本就是被她深深压抑在心底的最真实成分,今天有机会说出来,还是面对另一个也狂热的爱着这个男人的女人说的,说出来的内容又对真实意义上的情敌产生了莫大的震撼,这种滋味真是好啊!
“干嘛不让我说?不是你想我们姐妹开诚布公的吗?我是在跟你说我的心里话,丹凤,你干嘛不让我说?
你知道吗?自从赵市长来南平后,不,自从我在一个晚上对他一见钟情后,就无数次的梦到跟他在一起。”
接下来,马丹凤一直在一种奇特的状态下,听着吴玉桃疯狂的倾诉她是如何在梦里跟赵市长在一起的,各种细节纷纷从吴玉桃那张嘴巴里喷出来。
马丹凤首先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玷污,赵大哥那么好的男人,只能是她这样视爱情为一切的纯洁女人才能够奢望的,像吴玉桃这种荡妇怎么能有资格觊觎?
微微闭上眼,马丹凤脑海里出现了赵慎三那次在车上把她拎到膝盖上,那一次唯一的深层次接触,虽然仅仅是点到为止的亲吻和爱抚,但那种感觉却是她此生仅有的幸福,并且在之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无数次的回味,脑补,让这种美好感觉以及没有达到极致的快乐在脑海里逐渐得到圆满,升华。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吴玉桃居然能够用语言把这种她同样拥有的梦想给表达出来,怎能不让她飞快的投入进去呢?
就这样,吴玉桃的讲述让马丹凤几乎也在完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达到一种奇特的满足。
可是,当吴玉桃的倾诉到达一种马丹凤无法忍受的层次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了,好似自己拥有的珍宝被人偷走共享了一般,她就停止了跟吴玉桃共享同一个梦,疯狂的叫道:“你疯了!吴玉桃,你已经疯了!你真不要脸!他根本就不爱你,别说他有老婆,即便没有,他该爱的人也是我,而不是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第1677回 梦幻中吐真言
“哈哈哈哈……”吴玉桃妖魅般浪笑着站起身,她蛇一般扭动着身体,沙哑的说道:“丹凤,急了吗?觉得姐姐抢了你的爱人吗?”
马丹凤彻底凌乱了,吴玉桃的行动给了她一种强烈的诱惑,让她干渴的神经也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焦灼地步,若不是几十年的教养禁锢了她的思维,她几乎也要忍不住跟吴玉桃一样,把自己的神经从紧紧包裹着的道德枷锁中释放出来,彻底的做一次放松。
吴玉桃挑衅般的问话也让马丹凤产生了逆反,就残酷的回答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抢吗?吴玉桃,纵然你风华绝代,可以征服所有的男人,却也无法征服赵大哥,他现在是郑姐姐的,即便没了郑姐姐,他也是我的!而你,除了一个人在半夜做这种不要脸的春梦,想都别想跟我抢!”
“傻丫头,你错了,那种男人是谁都无法单独拥有的,在他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神灵,那个道貌岸然,光明正大,好似不可亵渎的神灵。
可其实呢,那个神灵贪婪,恶毒,所有光明的外衣都是为了遮掩他的阴暗本质,所以,我们姐妹充其量就是他贪婪本性下的战利品,根本不可能获得神灵的认可,得到住进他心中神殿的资格。所以,你刚刚所说的那个观点很是狗屁。”吴玉桃倒在水床上,蛇一般扭动着,嘴里发出这样的理论来。
马丹凤突然间哭了,她跪在水床中间,双手捂着脸,哀哀的哭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啜泣变为哭泣,随即又变成哭嚎,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她心里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一样。
吴玉桃并没有感到惊讶,她滚动过去,把马丹凤因哭嚎而剧烈颤动着的身躯抱进怀里。一开始马丹凤有点抗拒,但很快就屈服了,被她搂抱着,进而发展到跟她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吴玉桃是那种无论在任何状态下,永远不会彻底失去理智的人,她在诠释自己因为对赵慎三无望的暗恋而积存下来的压抑同时,也成功的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去除掉了马丹凤对她设下的防御,把马丹凤带进了一种神经极度脆弱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