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 第424节

江家俊看着刘教授笑着说:“你老兄让我来听戏,这么好的雅兴,我敢不来吗!”

刘教授就哈哈直笑,笑过之后,他把万浩鹏让到江家俊面前介绍说:“万浩鹏,宇江来的,对了,他是莫向南的属下。”

万浩鹏赶紧叫了一声:“江司长好。”江家俊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把万浩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说了一句:“这么年轻啊,后生可畏。”

“以后还要请江司长多多指导。”万浩鹏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向南这个呆子有福气了,比向南灵活多了。这些年,这个呆子从没找过我,下去磨磨,变化一定大多了吧?”江家俊如此看着万浩鹏说着,说得万浩鹏不知道如何接话。

刘教授一听,赶紧说:“江兄,敢下去锻炼,就已经在变化了。”

“那是的,这呆子再不下去,这辈子就废了。”江家俊如此说了一句,说得万浩鹏一怔一怔的,更加不敢接话了。

一旁站着的齐天胜把这些全看在眼里,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司长对万浩鹏这么和善,而且他们在一旁说话,他完全不敢走过去,当然更不敢离开,真要惹恼了万浩鹏,齐天胜已经感觉到了一定没好果子吃。再说了,万浩鹏在经济上还是很舍得的人,没小里小气的,就来红酒这一项来说吧,万浩鹏一定清楚他和杨万通之间的提成问题,可万浩鹏没追问他半句,所以,此时的齐天胜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直到这三个人说了好半天的话后,万浩鹏才象是突然记起了齐天胜一样,示意齐天胜过去,齐天胜才敢走了过去,万浩鹏便说:“江司长好,这是我们酒楼的老齐。”

说完,万浩鹏看住齐天胜说:“老齐,这是江司长。”

万浩鹏突然改变称呼让齐天胜很是不舒服,但是他肯定不敢表现出来,赶紧伸出手要同江家俊握手,并且脸上堆满笑容地说:“江司长好。”

江家俊见齐天胜伸着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齐天胜的手后,点了点头,没对齐天胜说一句话,弄得齐天胜很有些尴尬,好在刘教授说了一句:“走吧,听戏去。”

一行人这才往剧院里走去,万浩鹏走在江家俊后面,齐天胜走在最后。万浩鹏一直盯着江家俊的背影看,江家俊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还显得年轻一些,一米七、八的样子,很典型的北方男人形态。据说他老家在内蒙呼伦贝尔草原,后来随着父母定居在北京,从小在北京生活,算是很地道的北京人。他的衣着透着洒脱,不像莫向南那么中规中矩,也不像刘教授这般休闲,给人的感觉很优雅,也很舒服。

从第一眼开始,万浩鹏就感觉江家俊这个人看不透,尽管他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万浩鹏找不到有哪种方式相处才对,特别是最近他和莫向南之间不象前一段那么和谐时,万浩鹏更是不敢在江家俊面前造次。

刘教授就不同,身上这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气势不存在,再加上有林珊瑚这层关系,万浩鹏和刘教授之间显然能称兄道弟,可莫向南和江家俊却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大人物。

尽管万浩鹏知道月牙湖的打造对宇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项目,一大笔投资。而这位江司长是其中关键的角色,他的态度将起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今天见面,万浩鹏的压力还是很大,他必须争取到江家俊的支持,把项目资金引向宇江。

这么想时,万浩鹏尽量加快了步伐,尽量让自己守在了江家俊身边,一旦有需求,他能灵活满足江家俊的需求。

第792章 给足了面子

第792章 给足了面子

听戏的位置是前排,一行人围着八仙桌坐着,剧场的京剧还没开始,齐天胜叫了几份小吃,万浩鹏忙着给江家俊倒水,江家俊倒是很享受,任万浩鹏忙前忙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江家俊的表情倒是让万浩鹏松了一口气,证明江家俊还没把万浩鹏当外人,一旦他要拿万浩鹏当外人,他就会客气,一客气,今天的努力怕就得白费了,特别有齐天胜在场的时候,万浩鹏更在意江家俊对他的态度,他要的就是让齐天胜有震慑作用的。

齐天胜也一直在观察着江家俊,万浩鹏的余光看在眼里,就更加和江家俊还有刘教授有说有笑,刘教授在讲说他下乡的见闻,江家俊讲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会问一问下面的情况,万浩鹏开始是一个人忙碌着,后来就示意齐天胜也在一旁照顾着这两个人。

刘教授讲完下乡的见闻后,就约江家俊周末去打高尔夫球,约的时候,刘教授还对万浩鹏说:“小万,到时你也去。”

万浩鹏赶紧说:“好的,好的。”

齐天胜脸上就有些不自在,而刘教授如同没看见一样,继续和江家俊谈天说地,直到京剧开演,江家俊马上转入听戏之中,刘教授也跟着转入听戏之中,看来他们两个还是真正的戏迷。

万浩鹏不懂京剧,不过他也不排斥戏剧。偶尔在家也会听听,只是他几乎算是戏盲,经常分不清楚京剧、越剧、楚剧之间的差别,仅仅是有时会被戏曲的一些唱段的优雅,唱腔的唯美和那种细腻到极致的音画的美所撼动,但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里,他才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浅陋,这样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产生出自我粗鄙的沮丧,有种敬畏油然生发。看着江家俊和刘教授那么入神听的时候,他也装着很认真去听。

中途,齐天胜把万浩鹏叫到外面,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齐天胜问万浩鹏:“晚上吃饭怎么弄?”

万浩鹏瞪着齐天胜说:“你看着办吧,毕竟北京你比我熟悉。”

齐天胜一听,想说什么,可万浩鹏却转身进了剧院,齐天胜没办法,只得去酒店预订了一个的包间,而且他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包间的环境,今天的这一切,齐天胜是有苦说不出来,他已经给杨万通打了电话,可是杨万通让他不要管,他知道分寸,越是这样,齐天胜反而越是不放心杨万通了。正因为如此,齐天胜一定要把晚上的用餐安排好,真把万浩鹏给得罪了,他的日子不好过。

此时齐天胜更加发现了万浩鹏的潜能,一如他就不搭理杨万通,而董执良却掏心窝地和杨万通一拍即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表现在这些看上去不经意的事情上。

这头齐天胜安排好了一切后,就给万浩鹏打电话,等戏听完后,万浩鹏带着刘教授和江家俊一起去了酒店的包间,一进包间,齐天胜赶紧把江家俊往上位上引,并且帮他拉开座椅等他坐下后,才敢离开江家俊。

万浩鹏把齐天胜的行为全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清楚,齐天胜还是怕了。

万浩鹏在江家俊的斜对面背靠门的位置坐下,挨着刘教授,这时服务员帮大家把餐巾打开铺在腿上,又一一整理好餐具。然后那位领班样的女孩用步话机悄声说了什么,几乎是不到一分钟,就有一个一身深褐色马甲,细条纹蛋清衬衣,带着洁白的圆帽的男青年推着一辆推车进来,推车上摆放了各种菜肴,而同时,一位女服务员点着了桌子中央的火锅,打开了原本盖着的火锅。推车进来的男服务员首先把几盘削成薄薄卷起来的薄片的羊肉,放在了桌上,他介绍到这是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万浩鹏觉得这样的羊肉看着就让人心里舒畅,吃起来一定鲜美!在宁江,他也经常吃羊肉,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吃法。接着服务员把另外一些配菜放在了桌上,推车被推到了靠近房间门边的餐柜边,那些没摆上来的新鲜菜蔬放在推车的三层架子上。

齐天胜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介绍说,这是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纯种羊肉,这时,万浩鹏看到江家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露浅浅的喜色。他便知道,江家俊骨子还是最念家乡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坐在那看着。

一桌饭,看上去很简单,但因为已经成为一种模式,所以就需要面面俱到,哪怕参加的人都知道仅仅是形式。但必须要知道,形式往往不在于它的内容,具备不具备实际效用,形式的效用就在于它的无用,在于它的存在表达了一种共识。看看江家俊的表现,万浩鹏清楚知道齐天胜绝对用心了。再说了,如果让万浩鹏来安排,他肯定不如齐天胜这般合江家俊的味口,特别是来自于江家俊家乡的羊肉,这个点子真是绝,至少于万浩鹏来说是这样的。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该厉害时就得厉害。万浩鹏因为最初对齐天胜太好了,明知道红酒有猫腻,万浩鹏还是允许了他和杨万通的交易,可这不等于就可以纵容一切,所以,万浩鹏就要用这种方式让齐天胜知道,上下级之间是有区别的,是不可以越界的。

只是万浩鹏还是很感激江家俊和刘教授的,给足了他面子,也让他扎扎实实地教训了一通齐天胜。

包厢时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到底是首都,你只要一进来就会感觉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万浩鹏感觉到了一些不能自已的紧张与局促,他并没有去看什么,却感觉到房间有些黯淡的光线里,漂浮着一些难以确定的味道,那些进出的服务小姐,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她们为客人送上各种饮料和食物,却让你觉得好像是属于这个房间的一部分,来去像风一样轻盈。每当她们中的一位需要询问客人的意见时,那种低吟般的声音总能让你觉得亲切,又和你保持着一个你无法逾越的距离。

菜肴开始被一样样端上来,酒也被开启。因为江家俊一满意,刘教授自然高兴极了,这可是他凑成的,不由得对齐天胜的态度好了起来。

第793章 成全年轻人

第793章 成全年轻人

刘教授一脸笑容地看着齐天胜说:“没想到齐总是个这么细心,周边的人。”

万浩鹏一听,不等齐天胜说话,赶紧接过刘教授的话说:“我们齐总在北京多年,一直是接待我们当地各级领导的,对北京的吃住比我熟悉多了,所以,我才特地让齐总跟着一起来,就是怕我对江司长和刘哥照顾不周全。看来,幸好齐总来了,他要不来,我还真是想不到这么周全,所以,呆会我自罚两杯,一杯向江司长道歉,第二杯向齐总道谢。”

万浩鹏话一落,齐天胜压在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总算让万浩鹏转变了对他的冷淡,但是接下来杨万通哪边会成什么结局,齐天胜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左右不了杨万通。

齐天胜有些后悔了,如果人有先知先觉的话,齐天胜想,他肯定不会和杨万通一起泡酒吧,陪着董执良夫妻一起夸杨万通,他刻意去讨好、巴结的一切,此时被万浩击得粉碎。可齐天胜不知道如何同万浩鹏解释,如果他事先就知道这一切的话,圈套就不存在,游戏也就不存在。众多的不存在,就是一种虚无,而这种的虚无与官场有关,与官员有关,更与斗争有关。

官场永远需要这种身在局中,却永远不知局中局的态势会走向哪里,至少齐天胜就是这种状态,让他差点毁了他和万浩鹏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此时,齐天胜在忙碌,他显得得心应手,万浩鹏的注意力一时间几乎全都在他身上。房间里很安静,飘荡着轻柔的好听的音乐,齐天胜吩咐负责倒酒的服务员把开启了的酒,斟满客人面前的杯子,然后等她退出后,齐天胜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大家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都把目光投向了他。齐天胜不紧不慢,语调也把控得极有分寸,他说:“今天是我和万总第一次和江司长见面,就算是见面礼吧,以后还仰仗江司长和刘教授了,现在我先僭越了敬两位一杯。”

说着齐天胜便把酒杯绕着桌子,冲着每个人转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并在饮完后亮了亮杯子,非常礼貌地坐下,然后看着万浩鹏。万浩鹏心里有两个声音,但他本能去服从了那个接受的声音。

尽管万浩鹏此时此刻并不知道齐天胜的真实想法,但是他得尽力陪好江家俊,江家俊的决策可以改变宇江目前的格局和面貌。

万浩鹏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端着酒走到了江家俊身边,毕恭毕敬地看着江家俊说:“江司长,这是我为自己照顾不周罚的一杯酒,我干了,领导随意。”说完,万浩鹏一口把一杯酒给干掉了,没想到江家俊不仅没随意,竟然也把一杯酒给干了。

江家俊的这个表现不仅仅让万浩鹏意外和感动,也让刘教授惊了一下,当然了,最受惊的就是齐天胜了,他更加后悔自己不该贪小便宜,那么卖力替杨万通吆喝,没想到杨万通把胡老板带到了志化,竟然把他撇得一干二净,还让万浩鹏误解成这样,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齐天胜的表情江家俊其实早看到了,就因为看到了,他才如此抬万浩鹏,现在看到了一脸感激的万浩鹏,江家俊更是清楚,万浩鹏需要他如此表现,尽管江家俊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还是乐意助万浩鹏一臂之力,一来他喜欢这个年轻人,二来也为了拉莫向南一把,尽管直到这个时候,莫向南也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越这样,他越是要帮万浩鹏。

刘教授见江家俊干掉酒后扫了齐天胜一眼,顿时明白了江家俊的用意,赶紧看着万浩鹏说:“小万,你真是面子够大的啊,我这个江兄啊,平时我要他喝点酒,比登天还难,今天竟然和小万这个小兄弟干了一杯,我太意外了,太意外了。”

刘教授这话一出,万浩鹏知道江家俊特地为自己而喝了一杯酒时,心里涌起来的全是感激。在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喝酒的时候,官职高的人喝干往往就是对官职低的人一种肯定和重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而这样的规定,总会让高职低的人感激或者骄傲,再或者有一种“士为知己者而死”的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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