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波其实没多少东西，程灵灵只是提了几件衣服在手上，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杜亮在房间里，不由脸一红，“杜书记，你来看望方校长？”
“什么看望啊，程经理，你不知道吧，我和小波可是很早的朋友了呢？”
“是吗？这样啊，杜书记，那好啊，你是小波的朋友，我和小波也是好朋友呢，清水河风景区以后还少不了麻烦你，请你多多关照……”
程灵灵知道杜亮之前是陈前进的秘书，更清楚这个人自视很高，不易接近，最近在公司入场工地时，公司的手下都说这个人不好接触，全是公事公办，整天沉着脸，对工地上的事情颇有不满，公司的人员想找他沟通一下，却没有机会，没想到此时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来了，而且有方小波在，似乎方便了许多。
程灵灵其实一直也不愿意与官员接触，她很讨厌面对官员，这些人自恃对公司有管理权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进门难、脸难看，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都可以给你垫很多门槛，本是很正常的程序，被这些人弄得变了味，不办事或者办事效率低，最大的问题是，某些人贪财好色，所以对杜亮的这些行为，她早就不以为意。
但今天到了现场，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方小波提醒的唐光勇开采沙石的情况相当严重，自己手上拿着的沙石开采手续所指的范围和地点，全被唐光勇占有了，那堆积如山的沙石，像是在向自己示威。
她打算利用奠基仪式的机会把这个问题向陈前进反映，这样就可以解决。但她也清楚，就算陈前进发了话，真正做事的依旧是这些基层的干部。
但现在却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虽然杜亮是目前清水河风景区的政府第一责任人，他是陈书记以前的秘书，其关系和实权不能说不大。但唐光勇的关系是唐志斌，唐志斌是镇长，而杜亮是副书记，杜亮的职务在唐志斌之下，这复杂的关系到底谁才能起决定作用，她完全不懂，她下午回来时就想在吃饭的时候和方小波一起聊一聊，方小波应该知道这几个主要领导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想此时却遇到了杜亮，看到杜亮和方小波有说有笑，她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杜亮之所有和方小波有如此好的关系，依旧是陈前进的原因，唐光勇强行采沙石，唐志斌不会不清楚，可能还是背后推手，现在能制止这种行为的，或者只能是面前这个杜亮了。
所以程灵灵第一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做事情讲究的是关系，现在将自己和方小波的关系暧昧化，或者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她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此时的杜亮，虽然不理解程灵灵为什么能看得上方小波，但从程灵灵的行动上已判断程灵灵和方小波是恋人关系。
杜亮看着她手拿方小波的衣服，往衣柜里小心的挂上，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微微一笑，“程总，小波，你们先忙，等会再聊。”
第341章没了饭钱
程灵灵微微一笑，“杜书记，我先帮小波收拾一下衣物，收拾完了，等会我们一起吃饭吧。”
杜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以为程灵灵收拾房间之后，肯定会回江城的，此时还要吃饭，难道她在住在这里。
他目光暧昧地看了一眼方小波，“小波，这条件可不好啊，要住的话，和城里差异还是太大，程总习惯这条件吗？”
方小波脸一红，刚才还说自已和程灵灵和自已是普通朋友，现在这明显是说程灵灵和自已同居了，这不是天大的误会吗？
可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不由笑了，“程总是看在杜书记的份上才留下来吃饭啊，她公司的事可忙着呢，吃了饭还要回城里吧，程总，要不你直接回去吧，等会和我杜书记一起吃饭就行了。”
程灵灵听杜亮一说还真是左右为难，说就住这里不回去吧，她和方小波的关系八字还没一撇，根本不可能因为方小波而住在这里；再说了她也根本不想住这里，杜亮说得没错，这里的条件太差了，差得她一点也不适应，要不是看到方小波的份上，这房间她不知道要搞多少次清洁，才会在这个房间里多呆一会，要是说睡觉的话，她一定会从家里来来一切床上用品。
但如果她说不在这里留下吧，本来她和方小波的隔阂就是因为两人的差距，那次电话里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生活的环境自己根本没办法接受，此时说自己不会留下，她就担心自已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想消除这种隔阂的意愿，会因为这简单的决定而功亏一篑，甚至出现更大的裂缝。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时，方小波倒机灵地将这个让自己很难回答的问题解决了，不由冲杜亮微微点头，然后靠在方小波面前，亲热地用手放在方小波肩上，“小波，等会再说吧。”
杜亮笑了，“那程总还是赶快回城里办事吧，以后空了再联系，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杜亮离开，程灵灵松开放在方小波肩上的手，走到窗口打开窗子，鼻孔伸出去吸了一口气，说道，“小波，我陪你去吃饭吧。”
程灵灵这些举动没有躲过方小波的眼光，从刚才她故意在杜亮面前秀暧昧，到此时她的不适，他都觉得程灵灵是在利用他，而且，他也感觉到其实杜亮也在利用他，可为什么要利用自己呢，他却不太清楚，自己有这样的力量吗？
方小波看着程灵灵婀娜的身姿，实在特别困惑，自已的处境真是不由自主。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自已之前的努力和希望，现在清水河风景区的开发，不是自己个人的事，这是清溪村的事，是苏苗的事，也是自己和周霞的事，所有利益和关系，有感情的，有金钱的，自己帮程灵灵其实就是帮苏苗，帮自己，帮周霞，帮清河村的所有村民。
他不由想自己和苏苗之间的简单。两人的关系有感情的、有肉体的，虽然关系复杂，但却简单而直白，任何事情似乎都不会隐瞒，是爱就是爱，是恨就是恨，不像程灵灵，骨子里看不起自己，可表面上却装着对自己好。
他本想让程灵灵早点回去，不想和程灵灵吃饭的，可此时他突然觉得应该和她吃饭，演戏嘛，谁不会，他和程灵灵刚刚认识的时候，不是把程灵灵吓得一楞一楞的，现在两人关系好了，他不会演戏了，程灵灵倒又会演了。
他笑道，“程总，石坝的饭菜可没江城的好吃啊，你受得了吗？”
“小波，”程灵灵着这话，像是关心，又像是试探，她真不知道石坝的饭菜到底会是怎样，但看着这破落的街道，估计就没什么像样的餐馆，“找个好点的餐馆吧，陪你，再不好我也受得了。”
方小波嘿嘿笑了，“行，那我就带你到石坝最好的餐馆去吃饭。”
此时程灵灵的随从已出去了，方小波去拿手包，他打开钱夹，故意看了看里面的钱，一脸的愁眉苦脸，“灵灵，看来，要请你吃好的，我的钱还真是不够啊。”
“没关系，我请你……”她突然意识到方小波好面子，赶紧从自己手包里拿出一张卡，“小波，这卡里的钱你先用着。”
“我怎么会用你的钱？程总，这可不行。”
“小波，卡里也没多少钱，你就拿着吧，你的伤是因为我而受伤的，你还得改善一下生活，快点好起来，这点钱要是不够，我随后再给你转一些到卡上。”
“那不行，灵灵，这钱我不能要，你坐一下，我先想想，我从哪里弄点钱。”
程灵灵见方小波坚决不要，也没办法，不过听他这口气，倒是奇怪了，笑道，“小波，要不你去抢银行，我帮你看着人。”
方小波瞪她一眼，“我傻啊，程灵灵，你可别小看人，我说能弄着钱，那是正当所得，不违规更不违法，你那心里太阴暗了。”
“我…那你怎么弄，说来看看。”程灵灵看着自已手上的卡，赌气说道。
方小波拿出手机，“程灵灵，你看着吧，会有人自己就会给我钱。”
程灵灵靠在方小波身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笑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骗别人钱的。”
方小波鼻孔哼了一声，拔电话给陶然，程灵灵一看是拔给陶然的，脸上一楞，心里不觉就有些不好受，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兴。
“方小波，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啦，陶然，我搞忘一个事情，我帮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奖励，你要什么奖励…是表扬或者是荣誉证书吗？没问题，我可以给你，要不我让江城市公安局，不，干脆让公安厅或者省纪委给你发一个奖状吧，可你拿着这个没用啊，你是教书的，上面怎么写，说你见义勇为？要不还是接受我的提议，到纪检系统来吧，那样的话我立即让领导调你过来，而且鉴于你的事迹，你还可以升职。”
“别，陶然，我不搞这些虚的，也不想到纪检系统，你给我点实实在在的奖励吧。”
“你说怎么才实在？”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陶然已凯旋而归，此时心里特别高兴，所以对方小波态度极好。
第342章这样的关系算什么
“你看哈，我为你提供情报，你没按我要求及时赶到出事地点，害得我受了伤，这些，对一个每个月只有三仟多工资的人来说，你说什么是实实在在？”
“切，方小波，要钱就要钱呗，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样吧，我过几天找领导商量一下，给你点补助。”
“过两天，陶然，时间来不及了，现在我就要，我得改善生活，好好补补，今天晚上的饭钱我没了，赶紧给我转点钱过来。”
陶然诧异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方小波怎么会直接就要钱啊，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不，他这是恶心自已呢，但或者真不是，或者他真是没钱了，可他这话，很明显是敲诈自已啊，让自已个人掏钱啊，这个方小波，真是太坏了，我不也是挣工资的吗，我有钱吗？
可她没办法这样说，这次的事方小波立了大功，从客观上说是给了她最大的帮助，甚至对自己的前程影响也是很大的，说不定以后就可以成为独立的案件办案负责人，这对她来说，就是突破。
而且方小波那点工资的确可怜，“那…方小波，我也是挣工资的人，别狮子大张口哈，要多少？”
“五仟吧。”方小波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