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表姐。”兰晓婷对她是真的好，此时她除了答应，没有任何选择，不过她脑海里一直在不断搜索，方小波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啊，怎么自已就没发现呢？
兰晓婷到镇上去了一趟，和原来的同事握握手叙叙旧，谈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说下午局里要开会，所以得赶回去，与镇上的一行人告别。
一行人来到汽车面前，方小波发现李师傅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他的目光老是向方小波看，就走过去，递上一支烟，“李师傅，路上尽量慢点，安全第一。”
李师傅小声说，“方校，今天兰书记过来，可是为你升迁的大事啊，你让她就这么走了？”
“那…”方小波特别诧异，不这么走还要怎么走，他知道这李师傅是老司机，给局领导开车多年，深知其中的奥妙，不由问，“李师傅，我这人是菜鸟，啥也不懂，你说透。”
李师傅小声说，“方校长，一般情况下，一般人，我也不说了，今天中午你搞的饭菜真是巴实，表面上兰书记还批评你，其实也是表扬你呢，说你会做事，可吃顿饭有什么意思啊，实在货才是硬道理，懂不？”
方小波依旧摇摇头，李师傅小声说，“石坝的特产是山货，难道你就没备点送给兰书记和万东，这就是硬道理，唉，就算来不及了，甩几张红票子啊……”李师傅一看兰晓婷已告别过来上车了，赶紧打住了话。
方小波尴尬地笑了笑，“李师傅，你的话是好心，谢谢提醒，不过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
“嘿嘿…你啊…人都得经过血淋淋的教训，才知道后悔……”李师傅是满脸的不满意，启动了汽车。
方小波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当领导的司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借领导之名，得不意之财。因为司机与领导之间的关系是最近的关系，吃喝玩乐、接受馈赠，特别是有些单位不敢送钱，直接以土特产的形式送礼，更得让司机出面收下，还要送到领导家里，这些都是司机得天独厚的优势，有些人要办事找司机帮忙比找其他当领导的人还好使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学校的领导敢得罪教育局那些办事人员甚至中层干部，但司机却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保不准他在领导面前说你几句坏话，你的大好前途就完蛋了。
司机的素质参差不齐，很多人胆子比领导还大，敢收敢受敢出手，脸又厚，会主动索取，这些事情方小波是听说过的。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汽车，方小波转身回到学校，坐在办公桌上，他提起笔，写了四个字放在玻板之下：无惧无畏。
下午学生放学之后，方小波召开了第一次中层干部会，他考虑的主要议题是研究如何提高教学质量。
他看了看中层干部们并没多少精神的样子，正了正身子，提高了声音说道：“以后我们开会直接说事情，尽量简短，有事说事，少走过场。
我现在对大家说说我的想法，首先是我上任之后会做到‘三个不三个要’，三个不一是不对之前的中层干部进行调整，二是不改变目前的责任制度，三是以后绝不拉小圈子。还有三个要，一是要增加老师的福利待遇，二是要让中层干部的付出有想头，三是要提高教学质量。三个不是我的表态，我保证做到，三个要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共同探讨的内容，为了迅速提高教学质量，我想先听听大家的看法，大家依次说一说吧。”
第311章问题
董军无不讥笑地说，“方校长，其实大家都想提高教学质量，可包括今天兰书记也说了，我们面临的生源质量是越来越差，老师没变，要提高教学质量，在现有模式下怎么可能有大的变化呢？”
方小波说，“生源质量的确是一个问题，我在一中时学校还花钱买优秀学生呢，但我们做的是基础教育，目前来看，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我们都在办，特别是小学和初中是在一个学校，农村孩子虽然没城里孩子见过世面，但不会天生的比城里孩子笨吧，这都是出自于我们的老师之手，为什么不能教出优质学生呢？”
马小兰反驳道，“方校，这是理论上的说法，实际上有钱的家庭都让孩子进城读书了，留下的，都是没钱的，也是父母不重视的学生，唉…不容易啊……”
接下来，大家纷纷诉苦，方小波默默地没有说话，拿出笔记本记着大家的发言，待一阵争先恐后的发言结束之后，方小波用纸划了一条线。
“大家说了这么多，我体会是这样的，以小学为例，为什么有钱家庭的学生会跑城里去读书，原因是城里的教学条件好，教学条件包括硬件条件，设施设备，软件条件其实是最主要的决定性条件，就是教师，家长觉得城里的老师教得好，所以才送过去对不对？”
大家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两难，本来这是家长的普遍认为，可谁会认为自已学校的老师就是教得差劲才让学生成绩差呢。
方小波笑着看向马小兰，“马部长，听说你家孩子就在城里读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啊，唉，方校长，我家有具体情况，我老公开车的，拉货，经常在外，我又得上班实在没时间照顾孩子，我老公父母年龄大了，也没啥事可做，就帮着带孩子，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不愿意到石坝来，所以就让孩子到城里读书了。”
“只是这些吗，马部长，大家都是学校发展的决定者，我希望从内心说出自已真实想法。”
马小兰脸一红，“那当然也的确有觉得我们学校的老师年龄比较大，教学上要做到与孩子特别融洽，保证孩子的智力开发，我们的老师还是有距离的……”
方小波笑道，“是啊，其实大家完全可以分析我们自已身上的问题，找出来，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这样吧，现在三个部，外加办公室、总务处，大家各大自好好找找问题，下一次我们再商量对策。
现在先说这次半期考试的事，再过一个月就到半期考试了，石坝最近几年各个学科全部是倒数第一，这次我提个奖励办法，半期考试无论哪个学科提高一个名次，奖励两佰块钱，能提高十个，就奖励两仟。当然，属于哪个部的，部长也会奖励的，奖金可以考虑是老师平均水平的一点五倍到两倍，其他部门我还会考虑相关奖励的，目前暂时考虑教学质量，一切围绕提高教学质量……”
看着大家楞了好半天没说话，方小波笑道，“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散会。”
“等等，我问一个问题。”胡文明急了。
方小波说行啊，胡主任，那你问吧。
胡文明一脸的严肃，“方校长，食堂和总务上能支出的钱都得经过核算中心严格把关，现在几乎找不到钱拿来奖励了，你说的这些，钱从哪里来啊？”
方小波直直地看着胡文明，“是啊，学校的财务管理是该走向正规化了，胡主任，你可得严格把关啊，我的要求是不能让任何一分钱用到不该用的地方，不能违反政策…所以，奖励的事情，我会用其他渠道解决的，而且一定会说到做到，你们大可放心。”
“还有什么渠道吗？”胡玉芬诧异地问。
方小波点头，“我和一家企业谈好了，只要我们学校能把成绩搞上去，他们会成立一个奖励基金用于奖励学校老师，但是，条件是只奖励成绩好的，成绩不好的，可能一分钱也得不到。”
“这…会不会违反规定？”
“不会，基金直接奖励到老师头上，学校只提供成绩分析，严格的说，成绩分析他们都可以从市教科所拿过去，不需要我们提供，当然，我要提供的就是中层干部和为教学成绩做出贡献的人的名单，他们会按我的名单直接奖励给个人，具体方式暂时保密，大家也没有必要把这个事向其他学校的人多说，但学校内部的老师是可以知道的，大家好好地一起奋斗吧，对方有的是钱，就看我们能不能挣到了。”
会议室一下子兴奋起来，方小波却站起来，“散会吧，目标有了，措施得大家好好考虑，每位中层干部希望你们从自已的角度考虑如何做，把具体措施拿出来，我会在最近几天分别与大家交流探讨的。”
方小波回到办公室，才一会胡文明就跑过来，他满脸是汗，神情慌乱，有点语无伦次，“方…方校长……”
“别急，胡主任，有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说。”
“方…方校长，核算中心的人说，我们的票据被监察室拿过去了。”
方小波故意不知，装着迷糊地问，“这是什么意思，监察室为什么要到核算中心去拿我们的票据。”
“这……”胡文明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方校长，我就说实话吧，这些票据是以前的一些遗留问题，秦校长为了不留下后遗症，所以打算处理了的，没想到，监察室竟然搞这个事，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胡主任，没关系，是问题终究是个问题，只要开支合理，只要手续齐备，我直接找他们要回来重新签字就行了。”
“这…可……”胡文明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小声说，“方校长，有些开支，是突击使用的，可能会有一些问题……”
方小波脸一冷，“什么，突击使用，会有问题？你是说你们昨天下午开会，就是商量搞这些吗？胡文明，我可是提醒过你，没想到你竟然不知轻重。”
“我，方校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秦校长让我这样做，我不做能行吗？”
“这样吧，你先把问题说清楚，我再想办法。”
第312章巧立名目
胡文明此时已知道，自已再也瞒不下去了，而且一旦到了监察室，要想轻松脱身几乎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求方小波为自已说好话，尽量将自已的责任降到最低。
胡文明把昨天会议的所商量的事情抖了出来，原来秦光明走之前做了几个手脚，一个是将食堂用于营养餐、以及收学生生活费上缴核算中心的钱以原料采购套出来一部分，有伍仟多块，这些钱胡文明分两仟，其他的三仟多给秦光明，这件事是两人悄悄做的，票据交给核算中心了；
第二个是秦光明巧立名目，让胡玉芬立即做两次学校工会活动的比赛项目，让总务上做奖品采购的支出套出两笔钱，让教导处搞了两次教学用品的采购，这样一共可以套出来一万多块钱，这些钱昨天先由胡文明垫支，等核算中心报账之后，再还给胡文明，数额是秦光明三仟，其他人每人两仟。
第二大部分的分配是秦光明开会的主要原因，他的想法是在石坝工作了十多年，这批干部虽然表面服从，但对他的意见也是很多的，之前自已在各部门的开支上都做过手脚，从中获得过好处，他怕他走后，在上面的离任审计的过程中被人举报出来，所以干脆用此一计，将这些中层干部牢牢地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