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泽已经司空见惯了,倒不觉得什么。
范丽第一次看见张锋,觉得他的模样很好笑:“你们老板很给我面子啊,派一个大经理来给我洗脚。”
“范姐又年轻又漂亮,能给范姐洗脚是俺的荣幸。俺老板不会这手艺,要是他也会的话他巴不得亲自给范姐下手呢。”
张锋看起来木头木脑的,这句马屁却拍得范丽和常雨泽都舒服。
范丽瞅了瞅常雨泽,抿嘴笑了笑说:“张经理,你既然是给我服务的,怎么还不把木桶放下。”
“噢,我倒忘了。”张锋把木桶放在范丽脚前,接着说:“俺店里有规矩,客人可以挑选服务员。以前有时候,俺进门给客人服务,客人一看俺的模样,觉得俺长得不俊,就把俺换掉了,所以俺干脆就抱着木桶不放,要俺了俺就放下,不要俺了俺抱着木桶走人,省事。”
“你很诚实吗,看你的样子并不丑,蛮象许三多啊。”
“是吗,好多人都这样说,俺可不能跟许大哥比,他是大明星,俺不能跟他比,他全身上下都比俺强,俺就有一点比他强,俺比他黑。”
“其实,王宝强也不俊,就是人爱笑,一笑露露几颗傻大门牙,看起来让人喜欢。你呢,太严肃了,所以脸色就显得更黑。”
“范姐,您要是看着俺不舒服,俺给你换一个,别看俺店小,帅小伙多了去。”
范丽看着张锋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我是来洗脚的,不是来找对象的,是不是帅小伙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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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雨泽也嫌张锋?嗦:“张锋,别磨几了,你是店里的金牌技师,不让你来还让谁来。少说点废话,给范姐服务好就行了。”
“知道了,老板。”
张锋开始闭上嘴巴,专心给范丽洗脚。
当张锋进入工作状态后,顿时象换了一个人。他不象别的技师那样坐在小凳子上,他直接跪在地毯上,把范丽的脚拉近他的胸口,麻利脱下她的高跟鞋,轻轻放进木桶里,细致入微的洗按,他的动作非常象日本人的跪式服务。
常雨泽开始明白张锋为什么动不动就给他下跪,原来他给人跪习惯了。不过,他对他的敬业精神还是非常赞成,这可能也是很多顾客为什么点名让他服务的原因,他让客人获得最大的尊严和贵族般的享受。
“有烟没?”范丽扭头问常雨泽,“我的烟在包里,忘拿了。”
常雨泽给范丽点上一支中华:“不知道范姐能不能抽得惯?”
“没事,雪茄我也抽过,降得住。”
“我记得范姐以前不抽烟,现在怎么吸这么厉害。”
“没办法,工作需要,就象你说喝酒一样,领导让吸不得不吸。”范丽拿他白天所说的话也揶揄他一下。
“你是女同志,不能跟我们男同志一样。”
“男女只是生理上不同,工作上一视同仁,我干不好,领导照样批评我。”
“范姐,你的脚真好看。”张锋打断范丽和常雨泽的谈话。他把范丽白嫩秀气的*从木桶里捞出来,轻轻抬起,歪着头鉴赏,就象古玩大家在鉴赏一件稀世珍玉,“我看着范姐的脚丫好象透明透亮,真好看。”
范丽的脚再白嫩也不可能达到透明透亮的程度,而张锋侧头观看的神态表现得活灵活现,如果说这是拍马屁的话,这就是浑然天成的高超马屁。
范丽显然非常受用,她笑着说:“小张,你很会哄女孩子啊,人的脚再完美也不可能象玉石那样透亮,除非你的眼是X射线。”
“俺说的是真话,不是哄范姐。小时候,每到过年,俺村里都要杀猪,大人杀猪,俺小孩子都喜欢围着看。等猪肉砍开后,俺们小孩子就开始偷偷挖肥猪油,把猪油塞进猪蹄甲里当油灯用。俺记得可清啦,那猪油白亮白亮的,我看范姐的脚丫比那猪油还白还亮呢。”
范丽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哈哈,你真搞笑,这个词应该是‘肤如凝脂’,你却用猪油来形容。”
张锋闻听一脸尴尬:“俺没上过几年学,不懂得恁多词。俺小学毕业后,本来要升初中的,俺大爷不让俺上了,他偏心眼,让俺堂兄弟上学。俺认了,这是俺的命,谁让俺爹娘不疼俺呢……”张锋又开始?哩?嗦讲他悲惨的童年。
“小张同志,麻烦先停停你的故事好吗,我要跟你老板谈点正事。”范丽打断张锋没完没了的?嗦,转头又问常雨泽,“雨泽,你对随南县的整顿活动怎么看?”
“范姐很有魄力,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陇南县公安局存在很多问题,整顿活动正好是一场及时雨。”常雨泽谦恭回答。
“唉,你还是给我戴高帽了,我更想听你的心里话。陈家豪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他跟你领导的关系好,但是他犯得错误可不是工作失误,而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并且已经发展到肆无忌惮的程度,平时市局的领导要是能够稍稍关注陇南县,事情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随南县的问题是有人举报才暴露出来,其他县局没人反应,不知道里面的问题会有多少。”
“其实,也不能说市局不关注县局,确实是关注不过来。归德市辖四区七县,将近千万人,按人口比两个新加坡还大。归德市市区有一百多万,陇南一个县就有一百万人口,看看上国际上那些小国家,人数不到百万的国家一抓一大把。就靠市局一个局长加几个副局长想管好五个分局七个县局,那是不可能的任务。随南县还好些,距市区较近,去县局检查工作还能当天来回,其他几个更远的县,早晨去,晚上就赶不回来了。不去现场,单靠领导打打电话,上网查查,根本看不到实质问题。并且,领导检查也往往只到分局和县局,派出所一般都在基层,能到派出所的真是走马观花,不等看见花是啥颜色的,马就跑远了。基层民警真正怎么干的,有什么困难,存在什么毛病,没有几个领导真心关注。”
“不错,你这些话才算中肯。现在省里正准备推行警务改革,取消城区分局,由市局直管到派出所,减少指挥层级,让更多警力深入基层,充实壮大基层警力。能不能谈谈你的看法?”
常雨泽也点起一支烟,抽两口,准备给范丽谈谈基层民警的心声,他虽然是市局的中层干部,但是他毕竟是从所里干上来的,到现还对派出所里的生活感情很深。
“哎哟!”范丽尖叫一声,打断常雨泽酝酿好的腹稿。
范丽迅速将*从张锋手中抽出来,花容失色的说:“你弄疼我了,你的劲好大!”
常雨泽见范丽疼得不轻,豁的坐起来,大声批评张锋:“张锋,你怎么搞得,下手就不知道轻重吗!”
“范姐,不是俺下手重,是因为你有毛病。”张锋不慌不忙,长跪着正色说。
“我有毛病?为什么别人给我按脚不疼。”
“范姐,我再给你按一下你就知道了。”张锋说着伸手把范丽的赤足又捉回来,用手指节在她的脚内侧重重拧按一下。
“哎唷!”范丽又叫疼,只是明显没有上次疼得厉害。
“俺按的这个地方对应着范姐的膀胱,要是按这里范姐感到疼,范姐的膀胱肯定有问题。”张锋仿佛医院里的主治医生,语气充满自信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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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那是当然,俺按过上百个女人的脚丫子,一摸女人的脚俺就知道她有没有病。书上说,人的脚对应着人的五脏六腑,人身上有什么病,在脚底板上都能反应出来。足疗保健就是靠按摩人的足底穴位达到治病强身的效果。要是范姐有时间,俺天天给范姐按,保证不出一个月范姐的毛病就会减轻。”
张锋谈起足疗技术头头是道,俨然个中高手。
“按脚就能治好病?”范丽半信半疑。
“治好谁也不敢保证,不过减轻病痛肯定有效。听说有些癌症病人,就是能动手术医生也不敢保证割掉就能治好。”
常雨泽听着别扭,他怎么说话一点节制也没有,举什么例子也不能举癌症啊,立即打断他的话:“行了,你继续给范姐按脚吧,别说治病了,只要能让范姐放松放松,减轻她的疲劳就是你的大功。”
张锋闭上嘴,又开始给范丽细心按脚,范丽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又跟常雨泽谈论起来。
常雨泽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也没有整理什么思路,全当是给范姐汇报一些心得。对于市局警务改革,第一我是拍手称快,警界一潭死水,早该动动了;第二我是希望有关领导要三思而行,谋定而动,不要摸着石头过河,走到哪算哪,这样的改革就后很可能是瞎折腾基层民警。”
“拍手称快就不要说了,上头领导要改革,你不拍手也得拍手。我想听听你的第二个想法,为什么说有可能是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