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332节

我不是好人,更不是那种受到伤害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老好人!谁给于我恩情,我会加倍回报他们;谁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亲人,我会加倍的报复他们!我就是这种观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64)遗嘱(5)

徐虹,你在高三时看得起我,让我的生活充满温情和阳光,我烧伤后,你又无私的帮助我,鼓励我,你是我的恩人,我发誓要报答你,我知道你不缺钱花,生活幸福,但是我的誓言是一辈子的,在我有生之年,只要你遇到困难,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但是,你和你老公联手诱捕我,你老公又开枪打伤我,甚至企图打死我,那么,你们对我的伤害抵消了你曾经给于我的恩情,我和你两不相欠。

可是,我的爷爷因为这些事情而死去,你和常雨泽就要承担这个责任,谁伤害了我的亲人,我必要报复他们,这是我的誓言!

我爷爷操劳一生,正是他安享晚年的时候,正是我有能力孝顺老人的时候,他却突然离世,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伤心,我伤心痛哭的同时,对你们的仇恨无以得加,我发誓报复你们。

你和常雨泽不是刚结婚吗,你们不是恩爱夫妻吗,我要报复你们,我要让你们婚姻破裂,夫妻反目,我要让你们生活痛苦!尤其是常雨泽,我更要他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中!

你也有亲人,你也爱你的亲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同样的伤害,加在亲人身上比加在你本人身上还要更让你愤怒。你可能没有遭受过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你无法想像我的愤怒和仇恨是多么强烈。

我已经过早的失去一个亲人,我不想再看到亲人因为我的原因而伤心离去。

我想给你说说我妹妹的事情,我的妹妹曾经为了帮助我,过早辍学,嫁人,她的丈夫是个酒鬼赌徒,经常殴打她。她在夫家受尽折磨,最后,她自杀了。

那时候,我正在广东象狗一样的活着。当我听到这消息后,我忍着悲痛干完最后一趟活,深更半夜里,我跑到珠江岸边,跪在那里,对着江水,嚎啕大哭。

我边哭边发誓,我要挣钱,挣大钱,快速挣大钱,只要不是杀人贩毒伤害他人,什么违法的事情我都会做!

你是千金小姐,官家小姐,从不知道那时候农村人的生活是多么悲惨。如果上学或参军无门,只有外出打工或做生意,只有赚钱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才能改变我们亲人的命运。

对你来说,走私是犯罪,对我来说,走私就是生存。整个社会就是这种氛围,想通过正当途径创业挣大钱,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只有走捷径才能快速的发家致富。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社会上许多人都是秉承这个教导才发家致富。

我妹妹早早死了,无论我以后挣多少钱,都没有机会报答她了,我为此懊悔一生一世。你无法想像我的伤心。后来,我请人回去狠狠教训了我的妹夫,那个混蛋,我废掉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留下的两个小孩子,我真会让人杀了那个混蛋!

直到现在,我对我妹妹的伤心没有减少多少。在珠三角,遍地都是工厂,每当我看见那些小小年龄就出来打工的农村女孩子,我都会感到心痛,看到她们,就想到了我妹妹。因为家庭贫穷让她们过早辍学,过早承担养家糊口的重担。

后来,我挣了钱,就给希望工程、大眼睛工程捐很多钱,我希望给农村女孩子提供一些帮助,让她们正常完成学业,不要因为贫穷而过早缀学。农村女孩子失学率太高了,并非都是交不起学费生活费的原因,还有农村重男轻女和家庭整体贫困的原因,我个人提供的捐助,还有更多公益人士提供的捐助,只是杯水车薪,确切的说是滴水车薪,这种社会问题应该由国家出面才能解决。

我认为,最大的慈善是国家政策,只要国家政策向某些人或某类人倾斜,那么这些人得到的实惠比任何慈善捐助都要多得多。可惜的是,国家政策一直向城市倾斜,向政府机关人员倾斜,对农村人的政策往往是一些华而不实的口号。

不好意思,又跟你聊了这些愤青话。如果是别人,肯定会嘲笑我,你一个走私犯还好意思谈论国家大事,好好蹲监服刑改造吧。我愿意给你说些心里话,是因为别人说话时,你都会认真倾听和思考,你从不嘲笑他人,你信奉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力。在这个世界上,人们能放心大胆的说真话说人话就是一种幸福。

现在,还是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吧。

因为我担心我的亲人过于伤心,再出现什么意外,就偷偷告诉我父亲,告诉他我还活着,趁这机会我刚好诈死躲过去。我告诉父亲,我准备找个尸体冒充,让他从水塘抽水时悠着点,免得我还没有找到冒充的尸体,水塘就抽干了。

那年的天气也好,经常下雨,再加上我父亲有意“怠工”,水塘里的水抽得很慢。这时候,我朋友帮我找到一具跟我身材和年龄相似的尸体,用强酸把尸体外表都腐蚀掉,再换上我刚脱险时的衣服和身上一切东西,那个手铐同样铐在死尸的手上,然后拉到我的村庄,趁黑投进水塘里。

水塘抽干,假尸显形,我父亲立即把假尸体拉去火化,骨灰埋到墓地里。这一切都进展顺利,除了我父亲外,那些抽水的打捞尸体的拉着尸体火化的亲戚邻居们都没有发现有诈,当那些警察知道时,尸体已经烧成骨灰,只剩下那个如假包换的手铐。

我,夏华,自此已经死去,活下去的我将是另外一个身份。

我的亲人里只有我父亲知道真像,我没有亲口告诉我母亲,我害怕她说不准会走露风声。但是,我母亲也知道我还活着,因为父亲告诉了她。我知道,因为我母亲逢人边说她儿子还活,村里人都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

唉,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真真假假,人们只能看到表像,很难把握事物的核心。

我很内疚,我想早点把我的亲人们都接走,只有到了国外,我才能跟他们真正相见。在动笔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托人给我的父母他们办理了出国手续,等我和蔓蔓在国外定居下来,我就接他们过去。我是张锋,也是他们的儿子夏华。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不会做这些事情,我根本无心离开,我满脑子都是复仇,我要想法报复你们,一定要拆散你们的婚姻。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篇小说,大致内容是这样:一个事业有成婚姻美满的成功男士,好心帮助了一位农村来的穷困潦倒的年轻打工仔,还让这个打工仔在他的公司做事。后来,这个打工仔恩将仇报,暗中勾引这个男人漂亮优雅的妻子,企图霸占他的公司和家产。最后弄得这个成功男士婚姻破裂,痛苦不堪。

这篇小说看了让人非常气愤,无不痛恨那个打工仔的忘恩负义,无不痛惜那个漂亮却无脑的男人妻子,无不同情那个戴了绿帽子的善良男人。

受到这篇小说启发,我决定反其意而用之,我准备化身成那个年轻打工仔,想法接近你们,想法在你们夫妻之间制造矛盾,最终破坏你们的婚姻。当然,我并没有想着勾引你,侵犯你你的身体。我不会做那种缺德的事情,你和常雨泽都是我的仇人,我只想让你们婚姻破裂生活痛苦。

我说过,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不敢想的事情,我敢想;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敢做。我决心大整容,换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换一个全新的身份。

换脸这种情节在电影和小说中可能很容易就完成了,但是在现实世界里,换整张脸是非常复杂非常高端的医疗手术,虽然报导中已有多起成功案例,但是危险性毋庸置疑,即便成功了,也需要终生服用药物防止排斥反应。

我以前不要说换脸了,连整容都没想过。刚开始,我是没有钱整容,后来,我有钱了,又不想整容了,我想活一个真实的自我,我那张丑脸给我的生意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

人性都是复杂的,人们称赞善良为美德,却都喜欢轻视和欺负善良的人;人们憎恶丑陋和邪恶,却都敬畏丑陋和邪恶的人。

我的那张好脸,看起来人蓄无害的样子,与对手谈判时得不到对方的尊重,而我那张丑脸人见人怕,倒是起了助威壮胆的奇效,不用我发威,那张鬼脸就能起到吓人的效果。那张丑脸帮助我自由的转换性格。哈哈,行内人都叫我鬼脸夏,我喜欢这个外号。

现在说说我为什么要换成张锋的身份,因为我换成了张锋的脸,又依据他的脸型作了整容,看起来更象他一些。那么真正的张锋呢?早已经死了,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脸和身份。

首先声明,张锋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说过,杀人的事咱从来不干。我之所以借用他的脸,纯粹是巧合。刚好我准备换脸的时候他死去,刚好他的血型和体貌等信息与我比较匹配,所以他的命运就与我的命运对接起来。

你是生活在阳光里的千金小姐,你永远无法想像现实世界有多少邪恶隐藏在里面。在广东省乃至全国范围都有一个买卖人体器官的黑市,只要你舍得花钱,人身上的任何器官你都能买得到。中国每年都有很多病人需要换肾换肝移植骨髓等,而靠病人亲属捐献和普通人自愿捐献,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所以,买卖人体器官的黑市自然形成。

当我准备换脸时,我就通过朋友从香港预约实施换脸手术的资深医生,然后向黑市发出需求信息,等待与我匹配的脸型出现。

(65)遗嘱(6)

那时候,张锋因为在广州玩诈骗,惹上厉害角色,被人打成重伤,扔在路边,被路人发现后,拨打救助电话,被送到就近医院进行抢救。

因为张锋伤得厉害,可以说随时都会送命,医院在抢救他时开始联系他的亲人,也就是张锋的大伯。结果,张锋的大伯等亲人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治疗负责,让医院看着办。

本来张锋就伤得厉害,即便全力抢救也不确定能救活他,听闻他的亲属不关心病人死活,医院也就不再全力抢救。很快,张锋就死去。他的尸体随即被拉出去处理,因为是无主尸体,专门有人贩卖这样的无主尸体。

在他的血还没有冷却时,他的肝、肾、骨髓、眼角膜等任何可用器官,都被快速摘除掉,移植给排队等候的符合条件的病患。

当我接触到“他”时,已经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并且,这具残缺尸体也已找好买家,准备卖给某医学单位做解剖标本用。我当时并都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无主的尸体,只知道他的“脸”符合我的需要。我以后让人调查才知道他就是张锋。

我知道,你看到这段内容可能会感到很恶心,觉得太残忍,太血腥。是的,你从小就生活在幸福温暖的环境里,你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底层社会,你无法了解社会底层的悲惨境遇。当然,从没有正规的新闻媒体报导这些悲惨事情。

对于张锋的遭遇,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起码他是死的,无论怎么给他分尸,他都没有痛苦,除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的尸体尊严受到了侵犯。

如果你知道有些大活人因为贫穷而无奈出卖他们的器官,有些大活人暗中被人盗去重要器官,甚至有些小孩子被恶意摧残弄成残疾人士,你又该如何的震惊。

徐虹看到这段内容,想起去年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时候,她还在足疗店管事。

那是一个阴天,她要到银行办事,张锋跟她同去。

在街道边上,她看见一个小乞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赤裸着上身,背部晒得乌黑,双腿没有了,整个身体都趴伏在一张案板上,案板下装着四个小轮,大概是用来代步的。

他一直静静的趴着,双手合十成作揖状,在他脏乱的脑袋前放着一个破旧的瓷碗,里面盛着一些碎币,大多是几角或一元的硬币。

天阴沉沉的,比往常冷得多,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残疾人,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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