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男女受到的伤害还不是最惨痛的,最惨痛的是象露露这样的小孩子,每到深夜,露露哭闹不止的伤心模样,都象利刃一样在刺痛常雨泽的心。如果能用刑罚代替女儿的痛哭,他宁愿身受重刑也不想听见女儿悲切的哭声。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他与徐虹正式离婚,露露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还会遭受更多更多的伤害和痛苦。
可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兵不血忍的惩治肮脏的郑卫华和无耻的徐虹!他不能再象上次那样拎着枪当面找郑卫华算帐,那种做法太愚蠢了。他选择日记上网的办法没错,起码造成了巨大的社会效应,最后没有如愿的收拾郑卫华,那是因为他的根基太深了,保护伞太强大了,这个社会太他妈的肮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手里还有郑卫华的其他罪证,以后找到合适机会再给这个老东西迎头痛击。现在,他必须处理好迫在眉睫的危机,把归德闲人解救出来。第一步骤已经成功实施了,接下来就要实施第二步骤了。
36跨省事件3
第二步骤将会在晚上进行,常雨泽要等跨省抓捕事件再到市里汇报,由局里到市里,经过一天时间,了解该事件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越多越有可能泄密,对他越有利。
在此期间,他想做自己的私事,既然领导已经知道他要调走了,他就无需再在局里隐瞒。
常雨泽跟科里的同事正式说明,他要调走了,可能就在几天,调令随时都可能下来。他让科里的同事把需要他处理的工作都给他整理好。
听到这个消息,科里的下属莫不是留恋不舍的神情,他们都知道科长的事情,了解他心中的痛苦,他这次调走不是为了高升,而是逃避残酷的现实,逃避伤心归德。
老杨毕竟是老杨,阅历丰富,处事不惊,他不紧不慢的表态,常科长正式调走的时候,他跟科里的所有同事设宴,在明苑酒店给科长饯行。
王晓丹还是爱抹眼泪,听说他要调走,不大会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滚,等到他回到他的办公室,她又抱着大堆材料追进来,泪水筱筱的落下来。
她不相信的问:“常科,你是真的要调走吗?”
“是的,已经给厅里说好了。”
“可是,你走了,嫂子怎么办?”王晓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什么怎么办,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离婚,啊!”王晓丹似乎不能理解,低头呜咽呜咽的哭起来。“常科,你不能再跟嫂子谈谈吗?”
唉,让她在这哭吧,常雨泽不想回答她,也不想安慰她,起身离开,到其他科室去转悠。既然要走了,提前给这些平时相处不错的好哥们打个招呼。至于领导刚才说过的话,让局里同事给他饯行,他不打算接受,他没有心情。只要拿到调令,他甚至想立即净身赶往郑州,就象徐志摩的诗那样,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甩一甩衣袖,不粘染归德市的一丝云彩。
当转到出入境科时,常雨泽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梅若灵热情招待了他,还是顶级龙井茶,她老公的事情已经结案了,内部撤职处理,基本达到了她的预期,为此,她很感激,几次要请常雨泽吃饭,都让他推脱了,给她办事就是替领导办事,怎么敢让领导请他吃饭呢。
去掉了老公的案子这块心头病,梅若灵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状态,面带微笑,明艳照人,宛若雅致丰韵的妙龄少妇。她穿着修身的警裙,直逼对外窗口的漂亮女接待。
“听说常弟要去厅里高就去了,想给你提前祝贺一声吧,又怕冒然说出去让你不高兴,到现在你都不吱一声,也不来我这个穷乡避壤转一转,我还以为常弟你早把梅姐给忘了呢。”梅若灵笑吟吟的说,她倒是先发制人。凭她跟刘逢东的关系,刘逢东了解的信息自然也会跑到她的耳朵里。
“那哪能呢,忘了谁我也不敢忘了梅姐。主要是我怕影响不好,厅里还没定,我就先嚷嚷起来了。再说,我也不是高升,而是避难去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唉,真舍不得常弟离开归德,市局少了一个能跟姐说话的好兄弟。我真为你和徐虹伤心,一对金童玉女,多好的夫妻,说散就散了,你结婚那天,我还是作为婆家人去跟车接新娘子的。我还帮你拿了鲜花。你的婚礼多隆重多热闹,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楚。”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你也看见她打成立嫂子了,她那象一个正常人,就一泼妇,想打谁打谁。”
“我也想不通,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都好好的,她跟蔓蔓还有说有笑,谁知道她说翻脸就翻脸,连蔓蔓也劝不住她,非要骂孙丽娜,实话实说,我当时也是跟人聊天,没有注意她翻脸那么快,要是发觉她情绪不好,我也会提前劝劝她。你也知道,女人在一起不说话会弊死。其实,我看徐虹她是压力太大了,女人受到刺激时情绪就会容易波动。”
“她是自找的,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老东西,她就是不承认她跟老东西鬼混。如果说她开始是让老东西害了,后来就是她被他同化了,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是都在围绕老东西在转。为了掩盖她跟老东西的丑行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真难以理解徐虹会做那样的事情,其实,现在局里就分成两派,有认为徐虹做错事的,也有不相信的。”
“梅姐,你的看法呢?”
“我是难以相信徐虹会做这样的事,凭她的条件和她老爸的背景,她没必要委身给郑卫华。可是,我又绝对信认常弟的为人,所以我无条件的支持常弟。”
“谢谢梅姐的理解,你是站在了真理的一方。”
“常弟,你确定要跟徐虹离婚了?”
“是的,就等她签字了。”
“想不想听我一句劝告,这是姐想说的,也是替别人说的。”
“梅姐说吧,说什么话我都会认真听。”
“暂时不要放弃徐虹,先不急着办离婚手续。那晚我看到徐虹的情绪,她真的是非常焦燥,她并不想出手打人,可是她无法控制她的情绪,她做过后肯定非常后悔。我是女人,徐虹现在的痛苦我有体会。”
“真是梅姐想说的话吗?”
“是的,常弟,我这是给你说的掏心窝子话,因为你是一个正值的男人,我才敢给你说这样难以启齿的话。你知道我跟逢东的关系,刚开始,我也是极力隐瞒,谁敢背后议论我,我也是想打人想杀人。你不是女人,不明白女人对这种事情会多么敏感,尤其是在这种事刚暴光的时候。那时候,家豪已经清楚知道我跟逢东的关系了,他没有对我说更多刺激的话,可能是他怕逢东给他小鞋穿,也可能他在反思他以往的粗鲁行为。他让我有一段时间调整心情,我由开始的羞于启齿到慢慢接受了不洁女人的骂名。
常弟,没有女人生来都想出轨的,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我相信如果徐虹是真正出轨了,她肯定也有难以启齿的原因。她现在最希望能得到你的凉解,希望能有一段时间让她适应。最后,她可能会象我一样真正出轨,慢慢固定了跟姓郑的情人关系,也可能她会迷途知返,最终回归你们的家庭。我觉得虽然我说出这样的话对常弟是一种伤害,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是我的真心话。她现在最需要你的凉解,那怕你保持沉默,而不是你的离婚协议。”
常雨泽摇摇头,坚定的说:“梅姐,你不了解徐虹这个女人,她异常顽固,到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她还在跟我狡辩。我看出来了,她是打心底的要维护那个老东西的利益,死心踏地追随那个老东西了。我不会再给她机会让她随意羞侮我。”
梅若灵见常雨泽语气如此决绝,苦笑一下说:“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常雨泽又问:“刚才梅姐说你也是替别人说的,这个别人是谁?”
“殷蔓蔓,你没想到吧。”
“是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常雨泽想想这几天他跟殷蔓蔓的交往,印像就深的就是她咬牙切齿的骂他是魔鬼,然后是她那双泪如雨下的大眼睛。
“殷蔓蔓几天前就听你说要调走了,她求我观察你在单位的情况,看你是说着玩的,还是真想调走。她求我私下劝劝你,让你暂时不要离开归德,暂时不要逼迫徐虹,她现在天天都在陪着徐虹,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意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说她很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想不到男女之间的感情会这么激烈,激烈到连亲生女儿都靠边站了。殷蔓蔓非常喜欢小孩子,她认为你们都应该为露露做出牺牲,而不是单单为了个人的幸福就至露露的痛苦于不顾。”
“她不可能这样想,她曾经骂我是魔鬼是恶魔,她怎么会想我留下来呢,她要是有这个想法她怎么不亲自给我说。”
“你不知道吧,殷蔓蔓现在确实非常痛恨你,提起你的名字就咬牙切齿,她说她见面就想打你耳光,她不会给你说任何示弱的话,但是她希望你能留下来,给徐虹一段时间。
其实,蔓蔓这个女孩子很单纯,考虑问题是一条直线,欧美那些外国人大多是这样,他们做事不象我们中国人那么复杂,他们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人际关系,只会关注法律法规和行事规则,因为他们信逢不求人办事。蔓蔓是真心把徐虹当成了好朋友,好朋妹,所以才尽力维护她。说实话,她在归德市从来不巴结人,喜欢了就跟你来往,不喜欢了即便你官再大她也赖得理你。”
“麻烦梅姐替我转告一声,谢谢她的好心肠,但是我不会因为她的话而改变我的决定。除非徐虹能承认错误,当面向我忏悔,我才会考虑。”
“如果说徐虹承认她跟郑卫华有关系,你能留下来,宽恕她吗?”
常雨泽眨眼间的迟疑,又坚定的说:“不可能了,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了。”
“唉。”梅若灵轻叹一声说,“蔓蔓最后给我说,如果我不能劝服你,你执意要离开归德,她说你最后会悔恨一辈子。”
“这句话她已经当面给我说过了,我给她的回答是我一秒钟也不会后悔,我对我所做的事情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下班了,天黑了,归德城又进入喧嚣浮躁的夜生活。
常雨泽换了简陋的便装,又一次开车来到城郊的一个村庄,在城郊结合部,工厂较多,外来租房户较多,黑网吧大多藏在这里。常雨泽不担心被人跟踪,选一间简陋黑网吧走进去,在众多游戏迷的吵嚷声中,他打开电脑,新建一个扣扣,加入几个选定的号码,开始联系业务。他的加友留言是:我有热点,我要报料。这就是他的第二步骤,偷偷向媒体报料,让密秘进行的跨省抓捕事件大白天下。他选定的这些号码都各媒体驻省记者站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