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经过,飞天帮现在在渐渐走向正道,可他们的本质还没有扭转过来,打架斗殴放在以前每天都会有一两起,今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哪会就这样算了?黑牛立即让手下人将大块找来。
飞天帮在柳泽县城里在两三年里,发展壮大起来的,成为柳泽县城里最大的“黑帮”,当然称飞天帮为黑帮,他们还没有完全涉入帮会性质,只算是结伙打架闹事。但在闹事中却惹来不少的祸,也埋下一些仇恨。柳泽县城里还有其他的类似的团伙,黑牛同意和杨冲锋一起做生意转向发展后,依然留下一部分力量,用来对应可能隐藏在背后的仇敌来寻仇。
大块就是黑牛留下的人,和大块一起的人总计有四五十人,都是经过挑选过的。体质和身手都有一定的基础,这些事黑牛从没有跟杨冲锋说。这些人平时没有事就是训练,搞些散打、拳击之类的,虽没有练出什么来,可总算有点模样也有点战斗力。
这部分人就是黑牛给飞天帮里保留着的实力,也是用来防备飞天帮万一受到其他团伙冲击时,有自保的力量。接到小厉的报信后,黑牛立即调人出来。对手是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对于这样的人,黑牛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能力可抵抗,那些人都是有家有口的,做什么事都会有顾忌。
黑牛也不怎么样重视,只是感觉到要保护好几辆新车,万一给哪一个人砸上一钢钎,那不让人心疼?大块带二三十人很快就到“顺安客运公司”的候车点,候车点是在前往柳市方向的一个街口,车就停在路边,临街有个较大的商场,可让等车的客人在商场里消磨时间。
大块到那里时,身后的二十多人身上都藏着两尺多长的钢筋,用于打架既能伤人,还不会弄得血淋淋地。他们冲到候车处,那里已经喧闹起来。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没有想到顺安的司机敢这样横着,他们拦住去路后竟然敢真的踩足油门向人冲压过去,不顾人的生死。对开车人说来,这可是开车人的最基本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能去故意用车撞人压人。
对顺安这些人的犯忌行为,县站的司机都暴怒了,非要好好教训这些小毛头青年报不可。让他们上路开车,那还有法规吗?不仅触犯他们的权益,从他们饭碗里抢食,这本身就是要人命的行为,更何况县站的人去干预交涉还不听,开着车就往人身上撞去,不管人多死活。这样的车和人,要是上道开车,那不是预示着今后会不断出车祸?
一定要将他们压制下去,要是这些人的行为不遏制在开始,今后跑柳市这条路不就会大乱了?人人都来抢一点利益去,县站的人还怎么过滋润些的生活?
柳市到柳泽县这条国道,往来的人多,随着经济慢慢发展,就算今年烟厂垮了,但县里的其他方面的经济还是在慢慢上升,流动人员多了起来。县站的客运已经感受到压力,却正想借此提高车程售价。顺安客运公司这时来冲击掺和进来,就会缓解这种行车压力,别说要提价还有可能因竞争而降价。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条线路是县站多年来独自经营,这种垄断不能给打破。打破了,他们的利益就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正文卷 第74章 客运生存之争
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有丰富的与其他客运的人对抗的经验,从十年前就开始和私营客运进行对抗,每一条线路都进行过反复的争夺。虽说到现在,县站的绝对权威地位早就收到挑战,可实力最强斗争经验最丰富最团结的也就是县站的司机们。
在顺安客运公司拦车没有成功,县站的人险些受伤,暴怒的人们立即召集更多的人。县站总人数有近百人,算后勤等岗位一起有百多人。为头的是一个叫李建国的,在县站里虽不任什么职位,却很有威信,平时做事很猛也很硬气,其他司机都以他为主心骨。
李建国知道司机们拦车没有成功,立即召集县站其他各线路的司机,都集中到顺安那里去,今天非要得出结果来。
大块带人到时,没想到县站的人已经先到一步。原本有旅客上了车,见双方闹起来也都下车免得殃及,却站在车外看热闹。
大块的人机进人群里,见顺安那些开车和跟车的人都被挤到车边,围在旁边的人手里拿着钢钎、扳手等,一副要打人砸车的样子。顺安那些人虽说见对方人多,却也不怎么惧怕,死硬地相抗着。
李建国这时站在其他人的身后,有早先到拦车的那些人去声讨顺安司机开车撞人的罪责。总要找一个恰当的借口,这样才被会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吐唾沫。那些人得到李建国的暗示,群情激愤地要交出开车撞人的凶手来,要顺安客运公司的人进行赔偿,否则就要砸车要把这些人教训一顿,让他们涨记性。
顺安的人哪会服气,分明是县站的人先来找麻烦,这时还要倒打一耙。本想冲出去打人泄愤,可县站的人不仅人数比他们要多几倍,也要比他们壮实。打架不一定看是不是壮实,只看是不是心狠,顺安这些人也不是很怕,指着冲到最前面的人说,“你们先找我们麻烦,这时还要反咬一口不成?交什么人出来,你们几个我们都认识,你们自己当心点。”
“怎么?想威胁人?兄弟们,先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县站的人都威风,再砸了他们的车,看他们跑个屁车。”前面的人受到顺安那些人的威胁,火气更大,就吼了起来。后面的人跟着嚷到“先打死了再说,车砸了。人多找谁去。”后面的人嚷吼着要往前冲,眼看顺安的人就要被群殴了。
“我要看看,谁敢出头。”大块带着人总算及时赶到,可从人数上说,还是显得少,气势明显不足。但大块和他们跟来的人都是打群架的内行,冲到人群前面后,站成一团挡住县站冲过来的人。县站的人见他们来了人手,这些人也都是些小青年小毛孩,不放在心上。
但大块身边一个人说的话,让这些激动的人停住冲上来的脚步。
“你们有种就冲上来吧,冲上来的,今天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路上死在街上,只要你走单了,一定会有人让你见识什么是杀人打架。几天你打一人,明天就有人打你全家都人。今天你敢砸车,明天我就带人去砸你家。看谁更狠。”那人恶狠很地说。
“小崽子说什么。”后面有人听到这狠话心里不服,都是些毛头小子能做得什么,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只要这边强硬他们肯定就逃散开了。
大块身边立即就有两人指着那说话的人,吼道“好,你太妈的不怕死。你不敢到前面来就是狗养的,我明天找到你家让你家还有一件完好的东西,我就从二桥上往柳水里跳。我们老大在烟厂里连县委书记都敢炸,你算老几,呸!”
被指着的那人和身边的人听到顺安这边的人说得刻毒,愤恨暴起,就要冲上来,没有人想着这么多人买年前当“狗养的”。李建国这时一下子拉住那人,群体性的矛盾要是演化成个体对群体,那就糟糕了。何况,听这些人说的话,已经知道他们的来路---飞天帮。只有黑牛曾经在烟厂里用肉身做炸弹,要和张应戒拼死。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张应戒那种势力和胆魄,他们能动用的就是单位里的工友,要真的转化成个体对群体的冲突,还有多少人到时肯出门帮忙而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家人?
飞天帮在柳泽县城里做过哪些坏事,这里的人都知道。虽说近半年来飞天帮有销声匿迹的现在,那并不是他们就完全成好人了。现在开了个公司来抢生意抢饭碗,可这些人做事心狠手毒,要狠下心来和哪一个相抗,都不是他们对手。他们没有什么顾忌啊。李建国也怕这些做事不计后果的小青年,才及时阻止那些人冲动地往前扑。
李建国挤到前面,县站的司机们的情绪虽然激动,却都以李建国为主心骨,两边的对抗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从表面看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少,四十个都不到,虽然新来的这些人看着有些彪悍,真打起群架来上不上得了阵仗,那得过手了才算。有心要给顺安这边一些颜色看让顺安公司的人怕,这样心思的人多,县站也占很强大优势。他们这些人都不信顺安客运公司的人说的话,威胁的话谁不会说,可李建国却相信。黑牛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黑牛什么样的手段都敢做出来的,冲动的后果会很严重。
顺安那边以大块为主心骨,也知道大块打架的厉害之处。李建国挤到前面来,顺安的人以为就要动手了,无形中一下子就以大块为主,准备着要应对硬抗。县汽车客运站的人不会在客运线路上让步,这是他们这天围哄顺安客运的最终目标,李建国不想双方乱斗乱打一场架,可目标却被会这样放弃。
“叫你们老板来,顺安客运想跑柳市线,那是不可能的。你们要强行违法跑占线路,做什么我们都奉陪到底。”李建国说,后面近百人就异口同声说“对,奉陪到底。”
“好啊,不用老板过来,我就可以跟你们讲。柳市线路不是你们县汽车客运站修的,你们想占着那也由不得你们。不管你们到哪里去说理都奉陪,你们能拿出一条法律条款写着这是你们的专营全,我们就可以不跑。要是没有,你们不准我们顺安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胆量。要么大家都跑,要么大家都不跑。想你们一家独占啊,做梦吧。”大块旁边一个人说。
县站的人听了,心里哪能接受?再次哄起来,要人高喊着要砸顺安的车,“不要跟他们说什么理,先砸了车看他们怎么强横。”
“好,大家让开,我们就看着他们砸车。”大块高声说着,手一挥要站在车边的人让开,那些人都知道大块心狠手毒,打架的事都服他,立即往大块那边退让。县汽车客运站的人见人退开,找不到对抗的人到了车边也没有人真敢第一个先砸。
顺安手下车点这边,事情就这样僵着,县汽车站那边还在正常运转。小厉知道后,立即调了几十个人到县汽车站围堵,这些人是从建筑对那边调过来帮忙的。过来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截钢筋,准备着随时打架。从进入公司后,飞天帮本来很少再参与县城里的街头斗殴,可这次不同,要打架也是为了公司,理直气壮。
小厉带着人到县汽车站,交待十几个人先守着出站口,只要有一辆客车出站就会扣他们三个月的工钱。随后带人到上车处,进站口有人守着查票,见小厉和身后的几十人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这些人手拿着钢筋,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守门查票的人哪敢挡住,这些人冲到上车处,正有旅客坐在车里。
小厉要身后的人把家伙都收了起来,才到车上一本正经地说,“各位旅客,各位伯伯、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大家好。”小厉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很有点文雅兼小领导的意味,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喜盈盈地非常和善,等车时的人都注意到他时,又继续说“各位,真对不起。今天这趟车不走了,请大家现在下车,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了啊。”
小厉的道歉声可说很真诚,旅客们虽然心里很火,也有人的确有事要到柳市去,可说车不开了小厉笑盈盈的脸也不好冲着他发火。有人就说这车站到底怎么回事啊,下车后又人就往售票处走,骂声也开始响起来。
站里的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着进站的人往外走,并且要退票又在哪里骂着。值班的人先就听说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冲了进来,现在见旅客们在吵嚷骂车站,车站里的人哪是受到过这样的怨气?从来都是车站的人高声大气骂旅客,现在见旅客群情激动,也没有发作稍问清楚是一人说今天的车不开了。车站的值班人员和工作人员就骂开了,说他们怎么这样蠢?是猪的话都会想到,不发车怎么会卖票?旅客中自然也人想到确实如此,低头理亏要往回走。
小厉跟了过来,接过话说,“今天不发车,是汽车站站长说的,还有谁敢不听?”
“你是谁?”值班人员担任不信站长会有这种指令。
“你又是谁?还不快些去帮客人的票退了,在这里耽搁客人时间吗。”小厉说,小厉这段时间指派着飞天帮的人,无形中有了几分领导气质。车站那值班人也分不清理,分辨道,“谁说不发车?我们没有接到站长的指令。”
“是吗?那怎么你们车站很多人到人家顺安客运公司那边不准他们发车?我以为你们这边也一样不准发车。”小厉说。
“你是谁?到这里来闹事不怕派出所的人来抓你。”那值班人和工作人员明白了小厉的用意。
“我闹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你们站长跟我们顺安客运站点老板私下说,要两家联合起来提高到柳市线路的车票,我们顺安客运不同意,你们老板就到顺安那边堵车砸车还要打人。我们老板才拍我们过来跟你们车站说,提价的事坚决不同意,你们不让我们走,大家都不走就是了。”
小厉高声说,车站里的旅客自然都听到了,也分不清真假,却宁可信其真。车站提价是这一两年来旅客们意见很大的一个事情,小厉故意这样说,用意就是要打击车站而提高顺安客运的声誉。
这一招很阴的,车站的人听小厉这样无中生有地泼污水,自然怒火燃起来。小厉说,大家看到了吧,说出了他们的秘密就发火,难道我还会怕你们?
车站的人知道这样和小厉炒于事无补,忙着跟旅客解释让旅客再上车,他们好发车到柳市去。小厉说,“今天车站和顺安客运两边都不能发车,叫你们站长来吧。谁敢私下发车,出去一辆就砸一辆。”
车站的人就要去报警,值班电话小厉当着值班人的面一手就扯了。车站里气氛就紧张起来。
顺安客运的发车点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县汽车站的人到这里来闹事,两边都是客运站,其他人乐得看热闹,对他们之间的对与错,各说各理,更多的人都倾向于顺安客运,这样对旅客说来更方便,要两家竞争收费上也会有所松动。
两边的冲突的架势在对骂中慢慢升温,李建国对身后的人控制力也见弱了,他不能说对方是飞天帮的,我们要谨慎些不能和他们迎来,这些人做事都不计后果的。李建国心里虽然焦急,却又要保持他在县站司机里的威信,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软了。只有硬着头皮上,想保持威信有时候就得有风险和付出。
一个小崽几道大块身边,对大块耳语一阵。大块点了点头后,突然高声喊,“大家都不要吵,听我说几句话。”喊后先看向自己这边的人,顺安客运的人都静下来,县站那些人也等看大块说出什么话,这样僵持着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大块等两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后,说“你叫李建国,是吧?有一个女儿在一中读初三,还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没错吧。”大块说后,周围的人立即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李建国的家人能查出来,他们的家人当然也能查出来。李建国听后先前还算平静的脸,即刻涨红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扑向大块和他拼命一般。
大块没有理他,扫了对方人一眼,县站那些先叫嚷很嚣张的人都露出些许胆怯的眼色来。大块也不理会,说“今天这个事,你要敢出头做主,我们就一句话。要么我们两单挑,两边都不让人帮忙,生死不限;
要么两边各派十个二十个群战也行单挑也行都由你们定,也是生死不限,各安天命;要么我们两方乱战,死多少算多少。要乱战,那就不是今天了事的,十天之内,你们县汽车站所有的人,家里有什么人我们都会查出来,查出一个杀一个。我们在这里的人做不到,大哥他会让人做到的,你信不信?”没有等李建国说话,大块又说“想怎么办由你说吧,要不我们两单挑?兄弟们说你女儿很漂亮的啊。”
李建国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围在四周的人都看着中心的两人。无论李建国怎么选择,双方都将是惨烈的局面,所有的人都相信大块说的将会演变为事实。又有谁真正想走到生死抉择的局面?李建国将怎么样选择?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唯有大块眼里射出疯狂而炽惹,他比起黑牛来,性格更偏执而认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