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他进来吧。”
吴浩杰很快就进到办公室里,任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吴浩杰到来是汇报什么,线业是知道的,这时也许看一看结果。吴浩杰进来后,说,“书记、主任。”
“情况怎么样?”杨冲锋说。
“书记,情况和预先估计的完全一致。县政府那边开会后,布置下来的兄弟们就监视到有人企图接近安居建筑公司他们的车,很小心,也是陌生人,看着就像是他们的工作人员一般。要不是事先有准备,将各公司的工作人员都记下来,这些人就很容易浑水摸鱼。”吴浩杰说。
“抓了没有?”任征说。
“没有,我们只是让值班的兄弟靠过去,对方将有了防备就不再动手。”吴浩杰说。
“还是不要急着抓为好。”杨冲锋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回信。”
“要兄弟们自己小心些,那些人什么事都敢做的。”
“是,书记。”吴浩杰说。知道安居建筑公司等到香兰县来目的就是来与吴文盛捣蛋的,对他们的安全自然要高度重视,也估计到吴文盛这时也不可能明着对对方怎么样,要做什么手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对方的车进行破坏,然后走到半路引发车祸等。
杨冲锋便要公安局的人事先就进行布控,也不行惊动可能来弄手脚的人,而是将他们惊走,再让公安局的人进行监控,找到这些人的来历。杨冲锋不指望公安局这边的人能够将他们的来历找到,但金武那边也进行了布局,就是要将吴文盛之外的力量找出来,才能更好地进行防卫。
对方的人敢于到香兰县来弄这些,自然都不会是善良之辈,要是知道公安局的人追踪而去,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杨冲锋要吴浩杰告诫公安局的警员要小心,机会总会再次出现的,倒不能够让一线的人受损。
“书记,接下来吴文盛会这么做?”
“现在哪能够就说清楚的,估计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在施工之前会提出一些条件来,而政府那边也会主动配合,将承建方的成本往下降,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在施工中,尽量将成本降低也是必然的。”杨冲锋说,与任征等人讨论这些,也都没有涉及到更隐秘的事,对吴文盛等接下来会这么做,都不能够说透的。
上次组织突袭灭口,但吴尚武目前还没有死,哪会让对方安心下来?对方最想做的事,自然是将吴尚武找出来,弄清楚事态,是不是将整个网络都牵扯出来,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目前香兰县这边估计黑帮的势力暂时不会渗透回来,就算老吴家想重新扶植一批人来用,有公安局和派出所同时监视着,他们也不能够乱动。但香兰县这边也潜在着一些动荡,田开智找来的一批人在修缮香兰大道,这批人是从市里那边找过来的农民工,这些人里不会都这么纯正的农民工,吴文盛会让少数人混在里面,香兰县这边也不能对他们这些人进行干预与调查。而这些人更便利,能够在香兰县城里随意活动,监控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公安局那边的压力并不小。
到下午,县政府与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已经讨论出一些施工队纪要来,但也存在几点分歧,县政府表示考虑接受,却给孙大坡提出不同意见来,双方的意见也就转变成吴文兴与田开智等人要说服孙大坡,可孙大坡却始终不肯让步。
最初县里定出的施工方案里,就有一条,对施工设计到的居民,在他们搬迁之前,县政府负责兑现之前议定的拆迁补偿的三分之一,这部分钱是从工程资金里走。而承建方也要支付拆迁补偿的另外三分之一,这部分钱却是要从承建方成本之外的利润中来支出。到目前的预算,这工程的承建施工应该没有利润可图,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人也就不肯承认这一笔支出,要支出自己,就得从工程成本里进行支出。
工程真正承建后,也不是没有利润空间,只要管理得当,正常利润虽薄,但也不是没有。可按照施工方进行的核算,将他们所花费的用于关系投资的资金,也会计入工程成本里去,自然会显示出亏空一大截来。
孙大坡是按照单纯的建筑成本来计算的,双方的分歧自然就矛盾起来,吴文兴等人也不能够直接说出那些用于关系和行业里例规所花的钱。按照行业里,市里划拨三千万下来做项目,至少要返回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回市里。这些钱在从财政局出来时,就直接给扣住了,之后往哪些人身上流走,自然有一定的成规。
假使李彪和杨建君两人如果不开口或不接受这些钱,下面的人自然就会更丰厚些,承建方也不见得就会松动,要的折回部分不会因为有人不拿钱而变少。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得到的资金,在县里也要进行再一次分配,一击他们在市里曾经为这些们直接说过话的人,同样要在登门致谢,花费也会是建设资金里支出。所有的这些烂账,都归为建筑成本,当然具体操作中不同的人和地区,操作过程不一样,但实质都是一样的。
一大笔项目资金,就这样先行多次瓜分后,余下的承建方还要将自己的利润抠出来,最后才是用于建筑的真正资金。
孙大坡不肯在这问题上让步,吴文兴也不能将他的意见就给忽略掉,县委书记将孙大坡安排进来参与这过程,目的自然是要监视老吴家私下里不得乱来。要是吴文兴强行将他的意见否决了,县委书记肯定会站出来。但李尚平等人也不肯,那些支出都计在公司私下的头上,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在这项目里将背负不少的亏空,吴文盛哪会这样好说话?让李尚平和他副手来的用意,也就是要在拿到标的后,在与县里具体商讨中,才好死死相争。吴文盛自己到香兰县来,就不好这样为那些事来与吴文兴争了。
得不到结果,孙大坡也就将情况反映给杨冲锋,吴文兴也知道最后事情肯定要与县委书记面对面的。对于市里将项目资金截走的事,就算县委书记也不可能将这些事给捅出来,也得认可这样的事。吴文兴估计杨冲锋最后也会做出一定的让步,要不,无论谁都无法进行施工,对县里的项目受到影响,最终受害的还是香兰县。这个大局,就是吴文兴他们的依仗。
杨冲锋哪肯让西平永兴建设集团这般好过日子,自己想将这项目抢到手,还要得到更多的好处,那是不可能的。杨冲锋到县政府里,与李尚平等人见面。听双方将问题说清楚后,李尚平也直接点出市里的三千万,账目虽已经划到香兰县的虎头上,实际资金哪会有这么多?自然是将项目里的潜规则点出来。
杨冲锋也不与李尚平讨论这些,只是将招标里的条款重新复述了一遍,这些条款一条都不能走样,县里谁同意更动谁就要负责一切后果,而承建方要是不达到之前的条款,那就走法律途径,请求法院判决赔偿。
杨冲锋说着话,却盯着田开智和吴文兴两人看,见两人都不敢直接相抗,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步行街项目已经有媒体全程跟踪报道,谁都没有办法躲过曝光,谁也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在体制里,县委书记偶尔要发飙,县长及下面的人也不能够相抗的。再说,县委书记一直都在找老吴家的不是,就希望看到吴文兴在工作中有把柄给抓着,才好将他从位置上弄下来才满意,吴文兴和田开智都不会直接去进行对抗的,况且,这个问题上本来就是想要找些好处,是私谋的事,闹出去对老吴家没有好处。
吴文兴和田开智两人不好直接顶撞,李尚平这时却硬朗起来,知道杨冲锋对他是无可奈何,就说按这样进行施工,承建方将不会对建筑工程质量进行保证。杨冲锋听了后,脸带微笑,看着田开智,没有说话。田开智自然明白书记的意思,扭头偏开也不说话。杨冲锋过了一会才说到,既然没有质量保证,这样的工程就不要修建,相信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对几倍罚款有能力偿还的。
李尚平表示这样的工程无法开工,要求县政府将条件与要求放松,将主要工程之外的一些附加条件减少。杨冲锋的答复也很干脆:之前竞标时就能够估算出这一切了,招标结果已经产生法律效应,违反协议的一方香兰县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临走前,杨冲锋又表明了县里的一个意思: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对步行街项目要是无法承建,就可以退回,当然,相应对香兰县的补偿是不可少的,另外,工程要是在半月之内还没有开始施工,按协议香兰县就会收回项目,而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同样要对香兰县进行赔偿损失。
没有多做废话,杨冲锋也就走了。双方僵持住,李尚平带着人也会西平市去,要见吴文盛商讨计策。
吴文兴和田开智两人还是将李尚平等人送上车,虽说彼此关系都不用明说,而这时心里都有满腔的怒气。可表面上还得将礼节性地事做好,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人是香兰县的客人,送一送总是应该的。就算李尚平走了,和吴文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觉察到吴文兴软弱窝囊,,对县委那边的压力都没有什么回击之策,说起来也确实是无能了。
李尚平一直都追随吴文盛,对老吴家那边自然是没有什么多话可说,一切都会按照吴文盛的意思去做。但对吴文兴等人的看法却不怎么好,特别是在香兰县这样老吴家的大本营里,居然制不住外来的一个人,让他慢慢发展还结成一个小团体,大有将老吴家压制下去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也会影响到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发展和布局,这是他和吴文盛都不能够忍受的事。
回到西平市,李尚平带着大毛和九斤黄两人一起去见吴文盛,平时每次见吴文盛心里都发虚,这一次虽说事情也没有办好,可心里有着怒气,挤兑杨冲锋等恨得咬牙,又对吴文兴等人不争而火冒。直接走到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在西平市里租借的那栋办公楼前,才要大毛和九斤黄在楼下等。
吴文盛已经知道香兰县那边的详情,等李尚平到他办公室后,吴文盛连阴沉着,也不知道是对李尚平还是对香兰县的人。见李尚平进来办公室,也没有招呼,就让他站在那里。李尚平本来还急匆匆地有股子虎劲,见到吴文盛后,那劲也就消除不见了。慢慢心里就发虚起来,吴文兴再怎么没有做好事情,但是不是已经得到吴文盛的意思,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
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吴文兴是他的弟弟,李尚平虽说是得力的人,哪能和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比?想到这些,李尚平将自己的态度调整好,说“老大,事情让我给办砸了。”
吴文盛知道香兰县那里的细节,对李尚平也没有什么责怪,但却不能给他形成那种习惯。见他说话时脾气已经收住了,对他点点头,这事算是就这样了的。
香兰县城旧城改造,兴建步行街和集贸批发市场,将项目工程拿到手只是争住这面子,能够不亏账自然会争取,就算明面上亏了,实际施工中还能够让自己去亏?不过,李尚平也没有错,这时也不能责怪他。
“工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先放一放吧。”吴文盛说,双方僵持着今后香兰县那边要是随时都盯着施工,处处要完全按合约上的来办事,来核对,那会更让人笑话。不说今后发展,在香兰县都摆不平这问题,这样的笑话也不知道会有多坏的影响,要想树立威信,那就更不用奢谈了。
李尚平见吴文盛不想说这事,心里还有几句话想说,稍做犹豫,见吴文盛不会怪罪自己,才说“大哥,干脆找两个兄弟将他给做了,让后布置成一起车祸就成,干脆利索,这样才解气。”
“你来做还是我来做?”吴文盛轻声说,李尚平当即将嘴闭上。知道老大不赞成这样做,心里却为老吴家在香兰县里手这样大的牵制而不甘。吴文盛也不在说话,李尚平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说了声也就走开。
吴文盛何曾不想派人将杨冲锋给做了?只是这样的是牵涉很大,而他也没有把握。省里和市里的领导,会为这样的事但多少担子?显然他们是不肯涉及这样的事的,对人命都不会看中,但对手要是领导阶层的,一般不逼到最后,都不会用谋杀这样的极端手段。
吴文盛虽说对他们这些假惺惺的做法心里有些瞧不上,但实际中却有各自着顾忌与考虑,不是想当然就能够做出来的事。
目前对老吴家说来有两大威胁,一是吴尚武那里,要说出些什么来,市里省里也都有人在看着等着老吴家走进困境。有了这利刃,会毫不留情地挥剁而下的。另一方面,香兰县的香兰大道那边虽说市里派下的评估人员,已经摆平,但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如今也估计不到。柳河酒业集团已经定下来,接下来要进行建设,香兰县和西平市同样要有一个稳定的环境。西平市之外的人,也都还会将目光放在香兰县里,要是发生什么大些的事件,影响面自然不会小。这些对怎么样低调处理香兰大道的修复是有利的。
但是里的主要领导会这么看,省里的博弈还没有得到结果,要想胡副省长等人放手不揪住这事,也不会这样轻易的。还有香兰县的县委书记,虽看着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县里那边每一次动作,都是他引发的,而且每一次都掌控得恰到好处,才说明他心里更是难以改变。
这样的人才是最为难办的。
对于市里进军遇到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等进行阻击,都是预料中的事,而对方的实力比预计的要差,吴文盛也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里。但从目前看来,要影响到市里的决定和风向,必须要省里那边有明确的态度。而省里目前迟迟不能给表明态度,那也是因为双方都没有压制性的能力。
省里的主要领导没有说话,让西平市这边的局势就显得迷蒙难测。如今唯有尽快与京城那边再次接触,将彼此之间的关系稳定下来,得到京城的认可后,省里的声音就会明确了。
香兰县这边的事暂时搁置下来了,杨冲锋不慌,西平永兴建设集团那边也没有什么回信。
过两天,吴文盛将西平市这边安排好后,就悄悄地带两个人离开,先到省城里见领导。要领导与京城那边说一说,最好在短时期里到京城中见面,将之前说的事情落实下来。
吴文盛到省城后也很小心,怕有心人对他进行突袭。做多了这些事,想到的首先就是会不会有人袭击。西平市里建筑业的那些人,要是知道吴文盛的行踪,只怕也确实会有这心思。要等省领导与京城那边联络,吴文盛自然不能离开。
正文卷 第339章 关系微妙
杨冲锋在第二天也就收到消息,金武将吴文盛在省里的活动情况,跟杨冲锋说了,初步判定是吴文盛急于和京城那边靠拢过去,才能使得他更好地解决在西平市这边陷入的不利迷局,尽快打开局面来。只要省里有明确的支持他的声音,市里就算是杨建君也无法抵制,而李彪更会慎重进行选择他的态度了。毕竟香兰大道等这些事,都是已经成为历史过去,对目前的发展影响有限。而将老吴家的人要连根拔掉,对整个西平市的影响将会很大,他这个市里一把手自然会在政治上要被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