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说,“王为杰他们几个要过来凑热闹,被我回绝了。当务之急,就是得想办法,把清平县的自来水解决了。”
从彤说,“哪来这么多钱?”
“没钱就去化缘,反正要把这个钱凑出来。”
从彤道:“其实清平根本不穷,你看姓袁的副县长,居然涉案几千万资金,这些钱从哪来?还不是贪来的。现在抓他一个,就抓出来几千万,那其他的没有抓出来的,恐怕加起来都是个天文数字了。”
顾秋心里最清楚,只要手里有权的,弄钱还是很容易的事。首先,上面下来的各种救助款,很多人都在伸手。
再者,下面上去的税赋,他们用多征少交的手段,也能从中多捞几笔。
一个县城,再怎么贫困,都有工程,只要有工程运作,就有利润空间。这中间的可草作性很大。
还有别人找你办事,也可以将一件很简单的事,搞得很复杂,然后从中牟利。
等等,这些手段,顾秋心里太清楚了。
所以他将建议,市纪委要加强对清平班子的监督管理,要杜绝贪腐问题。
顾秋说,“钱还得自己去想办法。”以前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可是不一样了,自己是堂堂的常务副县长,管的事情很多。县长不在之时,他可以暂且履行县长的权力。
从彤却有些担心,顾秋说,“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管好自己,什么时候给我们顾家生个大胖儿子就好了。”
从彤捏了他一下,“现在生儿子,你不怕太早?叫我奉子成婚,我才不干。”
顾秋说,“那睡吧,这事以后再谈。”
顾秋很快就呼噜呼噜睡着了,从彤悄悄爬起来,看看客厅里的蕾蕾,蕾蕾的睡相很不好,被子有一半掉在沙发下。
因为学校的问题,她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上学了。
从彤看着蕾蕾,她知道这个苗族小女孩的身世,不知不觉,从彤就把她当成了生命中的一份子。
又过了半个月,顾秋终于把自来水工程这个提案,搬到了会议上。经过这二个月的沉甸,大家心里基本上有数,顾县长在清平的地位,将来越来重要,这一点,绝对不用怀疑。
而且自来水这个工程项目,提了很多年,一直没有人能实现这个梦想。顾秋提出来之前,自然跟代县长通过气,也跟曹书记商量过了。
大家对这个提议,没有太多异议。
可有人提出质疑,“钱从哪里来?”
这是一个最敏感的话题,清平县本来就不富裕,挤是挤不出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去外面求援。
以清平这地方,贷款都成问题,人家也不愿意放贷。
曹书记说,“我们可以用这个项目,跟上面援助。这件事情,由我亲自出面吧。”
曹书记的态度,让众人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势在必行,几乎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顾秋道:“既然曹书记都亲自出面,那我们是不是都该尽一份力?”
代县长说,“这样吧,大家分配一下任务,每个人必须拉多少赞助回来。”
有人就为难了,拉赞助,这个太难了。
清平县境内,没有一家企业,那些事业单位,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你找他们有什么用?
看到大家为难,顾秋道:“分配任务责任到人,恐怕有些难度。我看还是尽个人的能力吧!”
顾秋意识到,如果强行分摊到人,肯定又有人绞尽脑汁去弄钱。这钱弄不来怎么办?各种各样的手段和方式,就出来了,而且会惹来不少麻烦。
当官的人,让他们自己掏钱,还不如杀了他们。
所以顾秋劝了一句,不建议用这种强行分摊的方式。
曹书记也不赞同,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散了会,大家都议论纷纷,顾秋则回到办公室,给杜小马打电话,“我要回来拉点赞助,你帮我想想办法?”
杜小马说,“你以前在安平和长宁县都呆过,去那里要点赞助不难。这样吧,等你回来,我跟你去走一趟。”
顾秋知道,自己对长宁县有恩,但是长宁县的经济问题,到底有没有解决?这恐怕还是个问题。
但他必须出来走一趟,不管多少,都得去要一点。
可钱这东西,真不好说。公家的还好,要是私人的钱,进去了就难得出来,谁舍得把自己的钱扔给别人?
顾秋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把自己认识的全部盘一遍,看看哪些是可以借到钱的,哪些是不可以借到钱的。
屈指算过来,能借到钱的还真不多。而且自己这次要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此巨量的资金,让顾秋心里好没底。
可话说到这份上,顾秋已经没有退路上,只能硬着头皮上。
会议的第二天,曹书记亲自去市委求援去了,顾秋呢,带着从彤和蕾蕾回了安平。
当天晚上,他把从彤和蕾蕾送到从政军家里,自己约了谭经山,陈燕一起吃饭。
谭经山听说顾秋过来的目的,二话不说,“我赞助五十万。”
五十万,绝对不是个小数目,顾秋知道谭经山这些年,虽然煤矿大有好转,把之前的贷款都还了,但他又贷了款,继续扩大经营,把煤矿扩大到了以前的三倍。
现在的谭经山,资产好几千万。
谭经山说,“我明天叫人把支票送过来。”
顾秋说行,那我就替清平县的人谢谢你了。
谭经山说,叶树铭的度假村和狩猎园项目不错,你去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油水,能捞多少是多少。
顾秋说,“我明天去会会他。”
好久没有回安平了,在清平那种地方,这日子过得真的艰苦。谭经山说,等吃了饭,请顾秋去洗桑拿。
陈燕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谭经山道:“陈县长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和顾县长都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