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汉阳笑得很勉强,“别这么说,现在我哪能指示你啊,你都已经是省纪委的主任了。”
顾秋道:“你还是我的老领导嘛,我记得的。”
何汉阳说,“今天我是找你来帮忙的。”
顾秋故意装傻,“开什么玩笑?我不信。”
何汉阳拿出包烟,“来一支吧,抽了烟再谈事。”
顾秋伸手拿了支烟,“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你如此不得开心颜?”
何汉阳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长宁县那点事,搞乌烟瘴气的。当然,我不是推卸责任,我也有错。”
他还没说原因,就先自责了。
顾秋觉得好奇怪,何汉阳说,“长宁县本来是全市第二大经济体,但是这段时间,政府把路子铺得太广,步子迈得太大,很多工程项目同时上,如此一来,资金紧缺,很快就周转不成了,我真担心这些项目,都会变成烂尾工程。”
顾秋明白了,“看来是缺钱。”
何汉阳说,“教师罢工一事,已经说明问题很严重,他们已经把资金挪用到如此地步。我不看还不知道,昨天去查了一下,简直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顾秋心想,这个窟窿恐怕是一时半会,补不上去了吧。如果要救活这场面,只有继续加大投资力度。
顾秋说,“光靠贷款也不是个办法,得引进外资啊。把人家的钱拿过来,干自己的事。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何汉阳摇头,“哪这么容易,据我目前的估计,扯大了,至少有好几十个亿的窟窿。”
顾秋猜测,他这还是保守数字。
当时刘长河看到自己贷款,几千万他都要分一杯羹的,现在看来,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何汉阳道:“希望你能出面,想办法贷点款,否则这些项目没有资金周转,项目运作不起来,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顾秋当然知道,凭着长宁县的资金实力,你只能一步步来,一个一个项目去搞。刘长河这小子贪功冒进,把几十个项目一齐上,这个把自己搞死了吧?
顾秋没有吭声,他在分析问题。
何汉阳抽了口烟,“只有你能帮我们了,如果你不帮忙,拖到年底,长宁肯定要出大问题。”
顾秋说,“这么大的资金量,去哪贷?”
何汉阳心道,以你省委书记未来女婿的名义,有什么搞不定呢?银行肯定会给面子的。
心里这么想,眼睛就看着顾秋。
顾秋抬起头,“还是把这些项目分包出去,或者卖掉。只要他们按要求和设计完成,亏一点就算了。”
何汉阳摇头,“等项目卖出去,只怕来不及了。一些商人很精明的,喜欢拖,一个项目谈下来,没有几个月半年的,根本不要想。”
顾秋看着何汉阳,当初他当县长的时候,曾经一度被汤立业压制,几年没有抬起头来。
现在当了县委书记,居然把财政大权放任,一个县委书记,也不能太放权,该抓的要抓起来。
政府那边的事,你也可以插手啊!
财政,人事,政法,纪检,都可以抓起来。当初汤立业抓你,你就不知道抓人家?
顾秋说,“现在只有两条路,一边贷款,解决燃眉之急,另一边想办法搞招商,把那些项目卖掉。政府要这么多项目干嘛,卖给那些商人嘛。反正他们又搬不走。”
何汉阳说,“我也这么想,但目前只能先救急。”
顾秋想了想,“那明天一起回省城吧,会会人家行长。”
何汉阳一个劲地道谢,顾秋心里想,这个刘长河啊,真不合适当县长,他只能当副职。
这种搞法,劳命伤财,跟杨广一样的。顾秋最郁闷的,还是他为人太小气,没度量。
两人在茶楼里,坐了好久,怕有二个多小时。顾秋决定明天去找女行长,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杜省长在省城,接到女行长的电话,他就来到茶楼,女行长拿出一个小小的袋子,“听说你家儿媳妇要生了?这个送给小宝宝的。”
杜省长问,“什么东西?”
“看看嘛!”
杜省长拿出来一看,赫然是一套银行发行的,十二生肖版,纯金的。
一套纯金的十二生肖,价值不菲。他马上道:“太贵重了,这怎么行?”
女行长的手搭在杜省长手背上,“我们之间还说这个?对你,我还会小气吗?”
杜省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女行长轻轻地拍拍他的手背,“一文!看着我的眼睛。”
杜省长抬起头,看着女行长,女行长轻轻一笑,“我爱你!”
杜省长心情竟然有些沉重,这段时间,女行长很反常,语言中总是带着一些莫名的悲彻。
“你能说一句话吗?这么多年,我盼这句话很久了。”
杜省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问,“你究竟怎么啦?”
女行长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听听这句话,能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杜书记说,我不善于言词。
女行长苦笑道:“算了,我也不必你,你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她眨了眨眼,“我很高兴,这辈子还能与你重逢。”
说着,她看看表,时间不早了,站起来朝杜省长走过来,俯身下去,在杜书记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走了,亲爱的,别忘了,我一直爱着你。”
杜书记正要跟出去,女行长说,“不要出来,等半小时再走。”
看到女行长离开的身影,杜省长站起来,走到窗口。两辆京城牌照的车子停在那里,女行长一下去,立刻有人开门,临上车,她还回头看了眼。
笑了下,弯腰钻进车里。
杜省长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慌,她这是要跟自己最后的道别,他冲下去,车子已经远走,消失在城市的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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